謾罵也好,威脅也罷,終歸是美婦人自己低聲的呢喃。


    在有虛空遊戲作為鋪場的背景下,這些來自虛空各處的存在們雖然齊聚一團,但互相之間卻難以有效的用言語,用神念來進行溝通,雖有軀體能進行表達,但一團類人形的馬賽克表達點兒簡單的意思還成,複雜的.那就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做事後諸葛亮吧!


    而婦人的呢喃也是如此。


    不論當下的她再怎麽氣急敗壞,一切也隻能等到這場浩大的試煉結束後再去清算當下的不滿。


    而至於張珂.


    雖然在這之前他已經有過很多次類似的遭遇,且也挑挑揀揀的充實了一下自己的後備隱藏能源,過上了身為凡人時載歌載舞的生活,但如今突一次舊事重提起對張珂的衝擊還是挺大的。


    尤其眼前的這個玩意兒根本不具備人,哪怕是一個近人的形體。


    哪怕是個獸耳娘,一如夾雜了一半兒塗山狐血脈的禹王之女,張珂也能以後世廣博的xp愛好將其欣然的收下,但眼前這玩意兒.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不是,你哪兒來的自信自稱奶奶,又憑什麽敢開這個嘴的?”


    原本已經取出的幹戚被他重新拿在手中,張珂的臉上少有的浮現出一抹困惑,茫然的神色:“憑你不刷牙?還是憑你長得跟個沙皮狗似的?”


    “講真,我一直以為我們後世玩兒的夠花,沒想到早在上古蠻荒就已經有了這苗頭了,匍匐於犬看不太懂,但能理解你們這些老古董那奇葩的愛好!”


    張珂用肩膀上新生的腦袋吹拂的狂風抵禦著那自流涎的狗嘴裏噴湧的惡風,同時用原本的腦袋淡然的說道。


    “好好好,未成蚩尤便先有了蚩尤的三分狂氣,如此這般自絕於蠻荒諸神,你又能走得多遠?”


    “血楓林?少了一個蚩尤,多一個少尤也恰好子承父業”


    蠪侄怒極反笑,本就滿嘴噴臭的狗.狐嘴裏更是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


    但下一瞬間,同樣毫無預兆的,伴隨著張珂突如其來的抬手動作一條紫黑色的閃電直奔它的喉管。


    它背上應景張口大笑的狐嘴茫然無措的不知道自己吞下了個什麽玩意兒,隻知道那物什好似身下興致來時老奶的濃痰似的,又長,又粘,嗖的一下就落入了肚裏,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然而,下一刻它就笑不出來了。


    痛!


    攪痛!


    刺痛!


    頓痛!


    一切能夠用言語來形容的痛感自它的喉管一直燃燒到胃囊,那種難以言喻甚至超脫了生理極限的恐怖讓它忍不住懷疑狐生。


    而更為恐怖的是,自那不知名的滑溜玩意兒落入肚中才過去了不過刹那的功夫。


    它目光下自己的鼻頭便開始紅腫,泛青紫,個個膿包泛濫其上,全身上下密布的瘙癢跟灼痛讓其難耐的低吼出聲,但張嘴時口中傳來的鹹腥味卻讓其忍不住惶恐。


    那是鮮血的味道,是它平日裏老奶狩獵後分享殘渣時最喜歡品嚐的滋味。


    但現在體會感官卻如此的惡劣,火辣的痛感充斥著它的口條,萎縮的狐頭能清晰的感應到自己的口條,舌腔都在逐漸的融化,甚至於在這種惶恐的感覺下,骨骼,身軀都有些發不上力的反饋感。


    “小三你給我滾下去,該死的東西!”


    原本隻是餘光注意到耳旁陡然間耷拉下來的腦袋,心中雖然因張珂不懈的言語跟偷襲之舉而惱怒,但蠪侄還是不忘關懷一下這個自己最寵愛的情狐。


    但誰曾想,它隻是問詢沒得到迴應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便見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悚場麵。


    那在蠪侄看來眉清目秀,甚至有點兒後世男大清澈而愚蠢的小三,整個狐都在迅速的向一個腫脹而腐爛的怪物變化。


    然而體積雖然膨脹,但其背負在身上的重量卻是在迅速的減輕,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其體內掏空並注水一般的荒謬。


    而更讓蠪侄感覺到恐怖的是,從偷襲到它發現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除了遭罪的小三之外,其附近靠近小三的幾個情人狐都驚恐的發出了哀嚎,並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


    它們挨著小三的身體都出現了輕重不一的腐爛,順滑而富有光澤的皮毛像是被某種強酸腐蝕了一般變得坑坑窪窪。


    隻一念之間,連蠪侄本體的腹腔內都傳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灼痛。


    對未知事物的驚恐跟殃及池魚的畏懼讓其毫不留戀的將背後匍匐的情狐們統統甩了下去,哪怕原本它們的血肉已經結合在一起,而負責繁育的部分更是在血肉內交融,無時無刻都處在興奮而歡快的產崽狀態中至使蠪侄始終能保持超水平發揮。


    但現實的迅速仍讓其毫不留念的甩下了這些負擔,並一個轉瞬跳離了原地上千裏地。


    直到瘦弱了許多,顯的孤零零的蠪侄蹲坐在某一座山頭上惶恐的眺望著遠處畸變的那群毛發肉團,下一刻:


    噗嗤!


    一對兒短匕猛的從臃腫的皮毛下刺了出來,在一陣讓人牙酸的割裂聲中腫脹的身軀被人從內部刨開,下一刻一顆長著尖牙利嘴的人頭自那破裂的腹腔中伸了出來,與此同時還有連接在下方長滿了鱗片的射軀。


    一二三七八九.


    整整九個,或喜或怒,情緒各不一般的人頭如出一轍的從每一個腫脹而破裂的腹腔中爬了出來,探頭探腦的觀摩著外界的風光。


    而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難以想象的惡臭彌漫整個副本空間。


    是的,哪怕是原版複刻了九州本土的試煉空間,龐大無垠的萬裏山河也在一瞬間被相柳打上了自己體味的烙印,並伴隨著這個蠻荒化糞池的出現,天地間瘟毒惡臭的濃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超標


    而伴隨著相柳的破腹而出,那原本就喪失了行動能力,隻靠著兩對兒畸形的爪子在地上亂爬的雄性蠪侄們更是在一陣抽搐後徹底步入了死亡。


    遵循遊戲定下的規則:


    它們的真靈從那團腐爛的肉糜中脫離了出來,在相柳不舍的目光中飛向天穹,重新化作疊疊樂的姿態居高臨下的觀看著這場戰鬥,而它們半弧形好似拱橋的姿態卻又在象征著什麽。


    隻是,早在蠪侄們被剖腹產的時候天穹上觀戰席就變得一團混亂,而當雄性蠪侄們飛天完成迴歸到自己原本的座次之後整個天穹更是一片兵荒馬亂。


    整個一層雲座上的存在大都避之不及的離開了原本的座位,遠遠的擠在一團捏造一個簡單的馬紮暫時停靠自己尊貴的身軀。


    而上下附近三層雖沒前者那麽嚴重,但蠪侄所在的區域對應的上下層也空出了大半的位置以表尊重。


    而那些來不及躲閃,又或者沒這個意識的觀眾們卻茫然的看著這些同伴,眼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發生了什麽?


    我們該跑路嗎?


    遊戲的副本規則拯救了祂們!


    得益於偉大之路副本的特殊性。


    不同於虛空各文明土著的晉升路線,單調而統一,其從始至終都是在自家那一畝三分地裏劃拉,再怎麽突然也總是萬變不離其宗。


    而玩家們得益於遊戲提供的渠道,以及自身五花八門的道路體係,在通過遊戲證就偉大的時候,其場地跟參與npc往往都會出現不同的變化,或是其他文明,或是本文明跟外域交雜出現,如此為避免玩家在副本進行中一些底牌跟特殊能力的使用會被遊戲召來的npc記錄並尋求克製的方法,觀摩壁壘,認知障礙這些概念領域的扭曲被添加到每一個副本觀禮賓客的概念體內。


    而至於那些個以本體親自降臨的,準備在副本中摻一手的npc們,則會受到程度不一的記憶缺失。


    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遊戲會對那些參加副本,受傷了的存在們在治愈時故意扣留一部分信號,就像是在光盤上用指甲來迴刮擦一樣。


    如此,當以後再讀碟的時候,碰到這片被刮花了的地方難免會出現馬賽克跟卡頓的情況。


    既如此,既不傷害這些好心的賓客,也不至於讓自己的玩家們受到損失。


    而值得一提的是像這些個完善的規則,遊戲本身並不具備,僅是在足夠漫長的歲月下,有足夠基數的玩家們相關意誌的匯總,相當於大數據一般的概念需求,才使得遊戲的底層邏輯進行了相關方麵的更新。


    從這方麵來說,後來享受到版本福利的玩家們都得對那些初期的開拓者們感恩戴德,磕一個也不太過分!


    如此,不同文明的存在會有觀摩壁壘的存在,非九州,非蠻荒的存在這場戰鬥在祂們的眼中跟一場聲光炫酷的爆米花大片沒什麽區別。


    而九州的濾鏡雖然沒這麽完善,但多少還有點兒,以至於副本突發的變化它們雖然難受,但多少還在忍耐範圍之內。


    可來自蠻荒的諸位來說那場麵,用涕泗橫流來形容都絲毫不過分!


    祂們恨,自己被保護的濾鏡怎麽這麽少,祂們更恨作為曾經一切的經曆者,哪怕是經過了遙遠距離的削弱,經過了濾鏡的過濾祂們仍能清晰的感覺到地麵上發生的一切,甚至還猶有過之。


    畢竟,曾想當初,蠻荒的諸位大都被大禹跟相柳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物理)的大戰給波及過。


    那漫天飛濺的血肉殘渣是蠻荒諸多存在無法言說的痛苦過去。


    哪怕後來擔心養的滿地都是相柳,搜刮了每一塊血肉,每一滴鮮血具是埋藏在眾帝之台下以作封印,但那黑暗的一天,但凡活的久點兒就會有所經曆。


    而聞到這熟悉的味道,哪怕味道本身很單薄,但祂們自我的腦部仍讓其迴憶起了過去。


    白月光.不,應景一點兒應該叫做黑月光。


    記憶跟現實的重疊,心靈跟身體上的雙重受創。


    也就是大家都是虛擬的體質沒辦法身臨其境,但反正身在蠻荒的本體是都已經噦吐了。


    一時間,蠻荒八方,千山萬水各個風景絢麗,人跡罕至之處,盡是響起了整齊劃一的幹嘔聲,其中還不免夾雜著一聲聲低沉的漫罵。


    而相比於天上已經痛苦的閉上雙眼,沉思自己究竟是哪根弦抽了才選擇來湊這個熱鬧的諸多賓客。


    戰場之中,作為直麵一切的蠪侄,既忍不住心中的後怕,也作嘔連連。


    糟心!


    實在是太糟心了!


    不是,任誰也想不到,這該死的玩意兒年紀輕輕的居然玩的這麽髒!


    以前收服相柳的不是沒有,但人共工有你這麽玩過的嗎?哪怕是禹王也不曾如此狂放,更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無心之失,沒必要反複的提及.


    尤其是看到相柳毫無感覺的在那堆湯湯水水裏大聲吸溜,此起彼伏的腦袋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某些享受的神色,以及張珂視若無睹,甚至還帶著點兒鼓勵眼神的作態之後,蠪侄終於忍不住破防了。


    “¥……%#……!@!#!……&%……&”


    “就這水平?”


    “還不如外域的蠻子呢!”


    張珂神色凝重的點評著破防的蠪侄。


    好吧,哪怕是罪魁禍首的他,在麵對相柳整出的絕世大活兒的麵前也沒辦法保證麵色不改。


    沒辦法,相柳的臭不是那種能習慣的臭,它是深入真靈的,在你血脈跟基因上反複橫跳的討厭玩意兒,一切伱能想到的味道它都有。


    甚至直白來說,一千個人裏有一千個相柳。


    可統一的是,相柳那複雜的體味總能在浩瀚的氣味中準確的尋找到個體最討厭的幾個並將其以一種黑暗料理的方式糅合起來


    如此,別說是張珂,任誰來了都得給我幹噦!


    但孩子總歸是聽自己的命令才鬧得這麽大的場麵,饒是此相柳非彼相柳,在其超常發揮之下仍是做出了荼毒整個副本的誇張現場。


    曾想幾時,張珂還妄想從副本中扣點兒地塊賺點兒外快來著,但現在嘛.


    孩子玩的開心就好,外快什麽的,其實沒必要太過在意


    當然,從事實出發,結果肯定是好的,畢竟這開局的鋪場超額完成了張珂的設想。


    就問,除了戰錘已經習慣了的幾位存在之外,蠻荒也好,九州也罷,還是外域的諸多賓客誰能忍得了在糞坑裏對鋼的場麵?


    張珂忍不了,但他已經習慣了多次,倒不至於有什麽生理上的不適,甚至還能發揮一定的主場優勢,可其他人倒是要遭殃了。


    畢竟,在號稱禮儀之邦,淵源流傳的歲月將高雅幾乎刻在了骨子裏的蠻荒——九州,他這一套絕對是破天荒級別的!


    當然,即便這一關它們能堅持的挺過去,他還有備用計劃,備備用計劃,反正敵眾我寡,咱不占優勢的情況下自然無所不用其極。


    主打一個套路多變,毫無下限。


    反正你們群起而攻打小孩兒,臉皮都不要了,那不防更過分一點兒?


    而當黯淡的紫綠色毒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毒素朝著周遭蔓延開來,堅實的大地逐漸軟爛化變作爛泥,沼澤;翻湧的海水變成漆黑如墨的汙垢並在陽光下耀耀生輝的時候,張珂動了!


    肉眼都難以觀察的領域內,那膨脹到了某種極致的擎天之影猛然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席卷四方的惡臭颶風。


    風聲烈烈,斧影更是讓彎腰嘔吐的蠪侄猛然間打了個激靈。


    恐懼,顫粟!


    那是刻印在蠻荒上中層神聖血脈深處的沉痛烙印,是所有神聖,以及祖輩最後的餘熱跟微光:


    珍惜生命,遠離刑天!


    但如此這般的提示卻不能起到絲毫作用。


    “轟!”


    一股勢不可擋的力道席卷著足以摧山填海的破滅偉力自遠處滾滾而來,並不銳利的斧刃在電光火石之間被蠪侄拿尾巴硬生生的頂開了一截兒,但那仿若山巒一般的斧麵仍是重重的拍在了後者的身上。


    隻一瞬間蠪侄那縮水的身軀就像是一點流星似的,自下而上的直射天穹而去。


    下一刻:“咚!”


    好似流光一般的蠪侄驟然間穿雲破霧,瀲灩的火光以其為中心,恍惚間似是真塑造出了一顆逆飛的星辰一般。


    但好景不長。


    天地終歸是為試煉所做的副本,並非真正的九州本土,地有其邊,天有其角,流星直射的場麵還沒持續了多久,那火紅的隕星便撞上了副本的邊角。


    在將那隱秘於無形的屏障撞的波光瀲灩,顯現出形的同時。


    身化隕星的蠪侄也再度隕落而下:“轟!”


    猶如大地守護者一般,一狐落地激起千山萬浪!


    翻飛的泥土直衝天際,破裂的山脈連同大地一起在隆隆的震蕩間向著地麵下沉,而位於中心正圓的蠪侄則砸出了一個長寬上百裏的深淵隧道,看那深不見底的模樣,倘若不是身在副本,真以為它要去地府做客來著!


    而與此同時,看著麵前古井無波的隕石坑,再看了眼悄無聲息的視網膜,張珂咧嘴一笑:“還怪能藏的!”


    “好啊,我就喜歡骨頭硬的,抗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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