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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點!”


    “也不嫌臊得慌!”


    “今日怎這麽.這是在哪兒又受了什麽刺激?”


    恍若一陣颶風刮過一般的場景,嚇得瑤姬麵色都是蒼白一片,顧不上平日裏保持的儀態,在委婉提醒的同時更是連忙開口打發殿中的女仙:


    “王上舟車勞頓,快快下去準備些餐食燉煮,等王上休息好後再呈上來!”


    別管聽到命令的女仙們信不信,反正瑤姬是信了。


    當然信不信的其實也由不得她。


    瑤姬雖然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軟妹子,甚至在其相關的神話史中還相當能打。


    但再能打能打得過某個霍亂虛空的禍害?


    這玩意兒可是連九州蠻荒無數存在都感到頭痛無比,諸位帝君連單獨見個麵都得算計一番的禍害,更是隻要給他足夠的發育時間,任誰來了都得挨兩個大筆鬥才能滾蛋的帝尤!


    更何況自家良人當下的狀態有點兒不對,沒有後世小仙女那種離譜脾性的瑤姬自然醒得在當下的場合她自己應當做些什麽。


    但想歸想,這大庭廣眾的,未免有些太過羞恥。


    哪怕跟張珂陪伴許久的瑤姬要比蠻荒跟九州的諸位仙神們更加接受後世九州的風氣,但理解歸理解,代入到自己就有些接受不能了。


    如此,原本麵色蒼白的瑤姬,在這奇詭怪誕的依靠下,仿若玉石一般溫潤的麵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而臊熱。


    但如此場景,除了身在下方的張珂得以一見之外這罕見的美景之外,其餘人等便是頭也不敢抬,更別說親眼見證了!


    一直到殿內的人影都紛紛低頭退去,宮殿的大門緊緊的封閉起來,且屏風,珠簾,紗網紛紛落下將殿內的光線遮擋了大半的同時也將許多聲音消弭之後,瑤姬這才猛的舒了口氣,猛的迴頭用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張珂:


    “這也怪不得我,誰知道瑤池之下還潛藏著一條直達昆侖的通道?”


    “有通道也就罷了,倒黴催的還被西王母拿去當了容器熬煉了一番,你為我織的那套穿著早融化了,別的套上去撐不了一息就得被點燃”


    雖然得益於雙方之間的差距,平日裏瑤姬對年歲較小的張珂頗為關照,且幾乎是有求必應的那種。


    但這位在真生氣的時候,驟然冷淡下來的神情配合上本就恍若冰山一般的性格,饒是張珂也由不得得收斂一些。


    無關於誰強誰弱,這純粹是平日裏吃了太多的福利,到了關鍵時刻難免會有些瞻前顧後更何況瑤姬可不是一般人,她若真舍下身來,饒是帝尤也得退避三舍。


    沒辦法,雖然都是初學乍練,但奈何張珂還是太年輕了,自身的成長遠沒達到一個相對穩定的巔峰值,而瑤姬卻成熟太多,以至於往往有些時候,伴隨著瑤姬頻繁的動用治療係法術,張珂那原本被熱血衝昏的頭腦也漸變得有些蒼白.


    三言兩語很好的發揮了轉移話題的作用。


    瑤姬的心思從原本責問張珂讓其出醜,轉瞬間變成了對自家良人的擔憂,畢竟兩世為女,她可太懂自己前世那位母親的手段了,那是哪怕慈祥以對也會讓人感到膽戰心驚的存在,更別說張珂還被拿去熬煉了一番。


    這種待遇,滿天下也就是某個曾經被默許大鬧天宮的潑猴才僥幸享受了一次。


    結果自是獲得了一對兒火眼金睛,上照九天,下通幽冥,能辨氣,能識物。


    聽起來不錯吧?


    但說白了,就是被風火熏蒸出來的眼病,沒這個玩意兒那猢猻也能上天入地偷聽偷看,無非是麻煩了點兒,而所謂的妖魔鬼怪真要想辨別也有方法,反倒是因為這一雙看似金燦燦卻格外敏感的眼眸,給自己增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煩。


    而至於張珂.瑤姬伸手摸著那隻長出了一層細密青碴的頭皮,看著哪怕是在全封閉的宮殿中也仿佛夜明珠一般耀耀生輝的腦殼,本就微眯著避光的眼眸更是彎的幾乎都看不到縫隙:


    “她怎麽這樣啊,等改日找個機會我去說說娘親,乖,大王不氣,咱先去更衣再慢慢的想辦法!”


    瑤姬好言細語的溫聲勸慰著,那雙明眸之中滿是張珂的倒影。


    雖然有些愛屋及烏的成分在裏麵,但說句實話,張珂長的本就不醜。


    雖然總是能在大尤,帝君等一係列存在的口中勉強得一個中人之資的評價,但你得考慮到這都是些什麽人,敢對他指指點點的,哪個不是龍鳳之資,天日之表?


    在一群魅力值點滿了的存在跟前,哪怕是後世的國民哥哥能有個陰盛陽衰,揉揉造作,不似男兒的評價就算不錯的了,而普普通通沒什麽優點,恰是一種難得的讚譽(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張珂肯定得信)。


    而在血脈不斷成長的過程中他更是早已經脫離了原本的模樣逐漸朝著那些個血脈源頭進行靠攏。


    張珂現在的長相,有點兒類似於把幾位人王統一都裝到一個模版裏,再加上曾經的一點兒蛛絲馬跡所演化出來的產物;風流俊逸談不上,但卻很符合九州傳統對於陽剛之美的定義!


    有那些人王們作為參照,可想而知當下張珂的相貌大體是個什麽模樣。


    而相比於之前穿著華服,留頭束冠一副王侯打扮,動起手來卻格外跳脫暴躁的模樣;打心裏瑤姬更喜歡現在頭發短短,氣質憨憨的張珂。


    再加上因西王母的丹藥能量爆棚以至熱血湧動的身軀,頗有一種陽剛男大體育生的美感!


    瑤姬隻是性格清冷,這卻不代表她不是個正常人,仙神們該有的七情六欲她同樣具備,且因為跟張珂日常的相處,本身別扭的性格早已經改善了許多。


    “穿歸穿,別動手動腳的嗷!”


    話是這麽說的,但在瑤姬看不到的角落,張珂高昂的麵上肆意的笑容已經有些控製不住的跡象。


    他要是早知道剃頭有這加成,不早這麽去幹了?


    但想歸想,張珂也知道這事兒不現實。


    一時半會兒的那還沒什麽問題,但時間長了,到時候人王冠究竟往哪裏戴?如同寸頭一般的腦門上根本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總不能跟個小孩兒搖搖樂一樣,到時候隨著帝尤的言語,王冠也在前後點頭?


    王冠是一件,而穿著之類的又是另外的問題,雖不至於醜陋,但卻有種沐猴而冠的既視感。


    如此,心中難免有些怨言,但沒辦法,西王母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能僅憑逸散的丹香就能惠及整個蠻荒,可想而知作為本體,那核心的丹丸又具備了何等蓬勃的能量?過於密集的能量以及用於封鎖的丹紋是促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但伴隨著張珂自身對藥性的吸收,丹紋藥性逐漸化作成長,一切終會複原。


    外貌總歸是要恢複的,但對張珂來說這卻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情


    在瑤姬的宮殿中換好了一身新的外袍,雖然相比於他如今被能量撐的格外壯碩的身軀原本的衣服顯得有些緊繃,但憑借布料珍惜的材料仍勉強容納下張珂不至於像之前的庫存一樣被直接撕裂。


    值得一提的是,這件外袍根本不是瑤姬給張珂縫製的,而是那位天之至尊,三界之主——昊天上帝平日閑暇時的常服,而來曆那便更簡單了。


    女兒拿老父親的一件兒衣服給黃毛穿穿很難做到麽?


    別管事後老登怎麽惱火,反正整個過程是相當的順利。


    直至閑事完成,沒了白日溜鳥兒擔憂的張珂看著一番忙碌後麵色紅撲撲,格外動人的瑤姬,心念一轉直接一把扛起了自家的王妃,不顧前者的詢問駕起那標誌性的猩紅血雲直接朝著南天門飛馳而去


    尾號三三二幺!


    這是他的編號,也是他日常在天庭中的稱謂,相關職務的一應福利待遇均都需要這個號碼對應的身份牌才能領取。


    而在日常生活隨處都要用到的情況下,盡管他功成圓滿從下界飛升天庭的光景於凡間才不過短短兩紀(二十四年),過往的一切卻好似恍若隔世。


    曾想當初,在他的天地,三三二幺也是世人眼中的天才少年,是人間道統千年難遇的絕世寶玉,從師傅的口中曾得知自己出生之時天生異象,紫霞綿延上百裏。


    十年陰神,三十年陽神,別人剛剛耳順的年紀他就已經達到了人仙交界的門檻,所差的不過是功德履曆,後遊走紅塵,斬妖除魔,樂善好施,終在百歲之前湊夠了份額,名錄仙曹。


    但跟預想中的不一樣,曾經在火部領從八品天官之職,但在飛升之後卻幾經折算變作了一名天兵。


    從在人間也能得一廟宇偏殿派位,亦或是某處鄉村神廟記功的待遇淪落成了大眾口中的十萬天兵。


    當然,天庭的兵將遠不止十萬,這隻不過是某個墳頭草都已經長了三米的降魔大元帥麾下的兵將數量,是鎮守南天門跟巡視凡間的一股,而天門這玩意兒在天庭足有四座,更別說天庭八部各自的名額,以及每位有品級仙神麾下的兵馬。


    雖然具體的數量遠不是一個普通的天兵能知曉的,但是人便能想到這個數量的龐大.


    經曆了最初幾日的迷茫之後,三三二幺在自家頭領天將的開導下也算認清了現實。


    帶編製的名額總歸是有限的,哪怕天庭的規模無時無刻都在膨脹,但耐不住天庭下轄的天地數量實在太多,自商周到明清,數十上百個王朝的輪換,主時間軸跟附時間軸的變更,外域並入的九州天地跟廣泛的東方文明體係,大小世界林林總總怎麽也有百萬之數。


    千年難遇?


    拿最百萬來舉例,每隔一千年就有一百萬個天才誕生人間,而哪怕算上夭折的,沒能入玄的,半途而廢,功績不夠垂垂老死的以及無奈被分到地府,人間當陰神地祇的,把這些統統拋棄,剩下的也有數萬上十萬之多。


    人間千年,不過天庭三載多幾日。


    而每三載就得擴充數萬的名額,他能得到一個天兵的位份那都是自家祖師使了大力氣,再加上自身功績確實足夠這才得了一個名額。


    而更多的,卡在門檻上的,或是僥幸錄取,或是幹脆被刷下讓其渡過陽壽到地府報道,等待下一世繼續積攢功績登天之時再行計算。


    絕大多數人在極度的失落後都忍不住在紅塵中墮落,更何況輪迴轉世也不是個保險的活計,若一切未能如計劃中那麽順利,那轉生的人頂多能享受些凡間的榮華富貴,但與天庭,永生,仙神的緣分卻徹底遙遙無期了。


    如此情況下,也怪不得許多人轉投地仙道。


    雖然因為地仙的修行是趴在九州身上吸血,但凡地仙大多會被施加重重束縛,各種規矩,但也耐不住人們對於長存於世的追求跟向往,哪怕前路是飛蛾撲火,他們也隻願求得一息明媚.


    而即便當了天兵,那也不是高枕無憂。


    長生久視帶的固化幾乎是永久的,在有限的名額被無數追捧的情況下,哪怕是已經入了編的天兵們,每一次晉升仍如後世一般,數千上萬人競爭一個名額。


    從打雜的天兵,到職務稍好一些能更快積累功績的各種位置,再到各種等級的天將,直到千人的主副將才會被分下九品跟從九的位份,萬人的天將才能等同於八品,而這已是常規仙神能走到的極限。


    若無天大的機緣,根本無法被分到兵將以外的神職,八部的門檻猶如萬米高峰一般阻攔在絕大多數人的麵前。


    此時就看出了一個好祖師的重要性,像四大天師,茅山,北帝派等一係列的大佬,在升天的那一刻便會進入八部跟各個職司之中,雖然仍然需要他們一步一個腳印,但至少明天是擺在眼前,且清晰可見的.


    當然,也不是全無希望,畢竟相比於凡間,天庭跟地府最值得稱讚的便是公平。


    祖師有祖師的道路,其他人有其他人的方法,每次考評合格,眼光不太高的話仍能達到希望,時間雖然漫長了點,但對於天庭地府正職的仙神來說,歲月本就不是什麽至關重要的因素,擔心這玩意兒還不如多想想在各種工作中意外發生的概率。


    一如大鬧天宮中,南天門死傷的無數天兵天將.


    “別擺著一副未老先衰的憂愁臉,你現在看著遙遙無期,但說起來你小子也是走了狗運輪到了好時候。”


    “現今有了帝尤的天庭可不比從前,不論是流動性,還是升遷所需的考評要求都大大降低,而若是有幸被分到商周跟後世,隻需做好分內之事,那未來隻怕你的眼中容不下我這個天將了!”


    “為何?”


    “哈,隻因整個天庭都欠著帝尤的人情,恩重難還,隻能大開方便之門勉強還點債務了.”


    迴想著前些夜裏自家天將對他的悉心教導,正在站崗的三三二幺將挺直的胸膛挺的更加挺拔,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周遭的每一個邊角.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朵色澤猩紅,其上冤魂孽債累積如海,還未靠近那鋪麵的血腥味便足以蒙蔽神誌,衝昏頭腦。


    放眼一看便是滅世大魔的預兆。


    雖然三三二幺挺奇怪這魔頭是怎麽突然出現在天庭內部的。


    哪怕如今天庭因為四處征戰,搜刮戰果的原因內部空虛的厲害,但也不該有魔頭敢犯忌諱強衝天庭,真不怕事後清算的麽?


    而當三三二幺眼睜睜的看著那猩紅的血雲橫穿了金玉長橋,跨過盤龍長柱,直達南天門之處,一路所過禽鳥也好,赤須龍也罷均未曾出手阻攔。


    雖然心中略感奇怪,但一想到前些夜裏天將給他灌的雞湯。


    盡忠職守算大功一個,年度考評必得中上,三年升格。


    臨危不亂,正天庭之名,挽救損失計大功三個,年度考評必得上上,即刻升格,最少兩轉。


    鎮守之職,阻作亂禍患之舉,計大功五個,直升千人將,可轉八部,各殿,可入凡間升格一品,可入幽冥升格一品.


    艸,幹了!


    一想到那一條條框框架架,三三二幺的雙眼就不由得變得激紅起來,舉起手中的長槍直指頭頂那急速掠過的血雲,放聲大喝道:


    “竟敢在天庭內駕雲,還超速,大膽狂徒給我咳咳咳.”


    不等三三二幺把話說完,那血色的赤雲早已經掠過了南天門向下界飛馳而去。


    “這”


    “我”


    “將軍,他.”


    看著姍姍來遲走到身邊的天門守將,強行迴過神來的三三二幺趕忙開口追問,但他剛剛開口便被將軍抬手打斷,隻見對方用複雜的眼神審視著自己,語氣古怪道:“好了,無需多言,若有什麽要交代的,現在便與我說出來,或許還有些轉機。”


    見三三二幺仍舊一臉茫然,守將麵色一暗,無奈道:“收拾收拾等考功的天官來找你吧!”


    “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但隻希望你的內心跟表現的一樣單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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