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手持刀斧雙眼漠然的注視著麵前的一切。


    不同於刀劍入肉的生死搏殺,神性生命們更加常用的法術博弈,看起來各種特效滿天飛,五光十色場麵炫酷非常,但究其本質還是對戰場環境的掌控跟掠奪。


    在超凡這條道路上,達到了廣義上的神靈,更甚至是半神的概念時,就不會再有力竭,藍條空虛等一係列尷尬問題。


    血脈也好,權柄也罷,亦或是神性跟別的什麽東西,作為神靈駐世之基的它們會源源不斷的給神靈提供速效的恢複能力。


    所以,不論是在九州亦或是外域的傳說中,很少會見到妖魔鬼怪,半神仙人之類的因為力竭而被俘虜的情況發生。


    但自身法力的源源不斷並不代表就絕對安全,對於神性生命來說,仍有許多不可抗力能以看似輕易的方式將祂們拿下,力量的絕對差距,法寶,屬性天命克製都是其中最常見的因素之一。


    多誇張,多離譜?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九州玩家還是更習慣直接劫富濟貧,搞個富戶瞬間就有吃不完的糧山。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星神敏銳的發現了張珂悍然發動了衝鋒,其麵朝的方向直通他所處的位置。


    恍惚間,一道滄桑的龍吟之下,那擎天的身影忽的變成了某條遮天蔽日的纖長巨獸。


    如此也就造成了一擁而上的十多位偉大,在血肉搏殺上非但沒能拿下張珂,反而被他打的滿頭包,等到其他人察覺到情況不對的時候,張珂已經憑借三頭六臂的便利,迅速的積累了幹戚的疊加層數。


    能搞死多少算多少,反正打輸了自家長輩也能打撈迴去。


    身上亙古不破的護盾僅維持了一瞬便直接炸裂,代命,閃現等諸多保命的法術連發動的機會都沒就被那直劈而來的戰斧掃中。


    然而,諸神們終究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張珂。


    這場災難並非是用簡單的法術二字就能夠形容的。


    然並卵,甚至諸神們毫不懷疑,在惡尤以一場天降災厄慷慨的送那些囚徒死亡之後,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各自背後的文明匯報情況。


    別的文明或許還會考慮,衡量,但九州的援兵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作為一貫被外人冠以沒腦子,莽子等稱謂的張珂並不像諸神思考的這麽多,在應龍若有若無的注目下,他的目的已經從最初的探查潛入,變成了完美潛入。


    付出代價?


    而一旦涉及到他們的本土文明——九州,之前被囚禁在綠林賢者神殿中的司徒萬華等人就是明例,軟硬兼施,各種手段都用盡了也沒能達成目標。


    不不不!


    或許能收買一大批玩家為它們賣力掃除首尾,但九州玩家.他們雖然同屬於虛空玩家這個群體,但區別於其他為了任務完成能夠舍下任何底線的其他文明的玩家而言,九州玩家的道德秉性是根本琢磨不透的那種。


    當然這種方法不適用於已經自成體係的偉大存在。


    而至於說像遊戲中讓肉盾前排抗傷害,後排輸出集火秒殺boss的策略,隻能說張珂又不是一串數據,在法術洪流還在醞釀的當口,就有接連三位偉大受傷後退之後,礙於外部因素,圍成一圈的諸神不得不暫時後撤放棄這個看似美好的策略!


    或許也不是沒有阻攔的機會,但能因為利益聚集到一起對虛空的各個文明世界發起迫害的貨色,又怎麽會有那種偉大的心胸。


    ps:又是死於不明aoe的一天.不用還債,還能去天庭拿一份關愛小禮包,好耶!(栗池)


    從一望無際的平原,到鬱鬱蔥蔥的山林!


    自荒蕪偏僻的沙漠,到天水一色的海洋!


    更何況,經過惡尤肆虐跟諸神掀起的無邊災厄之後,德爾塔文明物質位麵現存的生靈總數已不足鼎盛時的三成,當痛苦成了習慣之後,再送走一批也已經感覺不到什麽了。


    這是?


    “放心吧,有你策應,哪怕惡尤再怎麽逞兇我們也不會落得那幾個倒黴蛋的下場!”


    但值此緊要關頭,泰坦還不得不強壓著不適,向著為自己提供援助之手的星神道以感謝:


    洪厄所過之處,萬物破滅,洶湧的洪流直接撞碎了一切敢於阻攔在前進道路上的阻礙,匯聚的水流席卷的萬物直接衝破了諸神的束縛,飛躍到牢籠外的世界,將整個物質位麵溺斃在渾濁的洶湧之中.


    當洶湧的洪流在世界背麵匯聚,碰撞,掀起滔天巨浪使得本就遭重的物質位麵愈發搖搖欲墜的時候,自浪潮中現身的諸神神色無奈的看著麵前的滿目瘡痍。


    關鍵是聯盟並沒有要他們出賣什麽消息,聯盟所需的僅僅隻是他們不去完成這個任務,也不在外麵到處亂說,為了這個聯盟能給出九州任務三倍的高額封口費。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扛著複數次的攻擊,滿身上下呈現著一道道足有山脈大小傷痕,仿佛從血海裏打撈出來的惡尤再度席卷而來。


    用通用貨幣買一份隨處可見的飯菜?


    濕潤淩冽的狂風在暗沉的天幕下唿嘯四方,火海在搖擺中漸有熄滅之感,漫天沙塵漸漸消弭,地動逐漸衰微


    種種異象之下,正在大搞風雨的諸神為之側目,而正帶著還有四處逃竄的司徒萬華更是呆滯在原地。


    但哪怕是永恆不滅的偉大,也有身死的可能,隻不過需要換一種方法就是了!


    圈定世界,限定範圍後,哪怕這個莽子再怎麽身強體壯,在無法碰觸到外界,整日被變著法磋磨的情況下,最終也得被耗死在牢籠之內。


    刹那間,奧法之神化作了一道流星徑直朝著天邊飛射而去。


    圍剿惡尤的計劃失敗了。


    ps:共工怒觸不周山我沒見到,但帝尤憤而掀桌,崩天毀地我是親身經曆了(司徒萬華)


    “轟!”


    它們也曾設想過作為九州神的惡尤,在法術跟權柄的方麵也絕對不會弱,但一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且哪怕成為了神靈,生命骨子裏的懶惰也是除不去的禍根,再者說根據聯盟這麽長時間搜集的情報來講。


    它雖然能以巨大的神力扭轉當下倒飛的姿態,以更快的速度迴歸戰場,其代價隻不過是本體要承受兩股相反力道的衝擊受一些內傷。


    張珂舉起了懷中的蒼玉,隻見青玉宛若皓月,於空中大放光明。


    而經此一遭它們也早已經得罪死了惡尤,哪怕今日無事,以九州生靈九世仇猶可報乎的小心眼,它們毫不懷疑這玩意兒日後會死死的盯著它們發動一次又一次的大戰。


    “到時候先宰了你們兩個出工不出力的家夥!”


    在聯盟成立的期間,他們已經享受了太多的便利跟福利,現在偉大要他們獻出自己的生命那也是理所應當。


    而首當其衝的黑暗泰坦在倉促間協作附近的幾位不知名神靈,勉強將這橫掃而來的戰斧擋住。


    就讓自己保持著當下的狀態多飛一會兒。


    雖然星神不明白這熊孩子是怎麽勘破了他的身份,但這並不妨礙他向著虛空某處狠狠瞪了一眼的同時,戰略轉進的湊到了黑暗泰坦的身後借助對方那龐大的身形將自己掩藏起來。


    而原本並沒有注意到星神隻是單純的發起一次突襲的張珂,敏銳的察覺到了某人狗狗祟祟的動作,心中短暫的手中的幹戚直接調轉了軌跡越過原本被當做靶子的奧法之神直朝著諸神後方的區域筆直砸去。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並沒有那麽多的幸運跟準備可循,就隻能尋找弱點進行致殘打擊,一如大名鼎鼎的阿喀琉斯之踵但如果碰到九州這種,但凡正統傳承者們人人都是六邊形戰士的情況,那就隻能實打實的進行陣地戰了。


    滅世界的洪厄自天穹奔湧而來,鋪天蓋地,漫山遍野。


    手中的斷刃隨手撥開來自綠林賢者的偷襲,高舉的巨盾艱難的抵禦數十道禁咒洪流的同時,裹挾著滅世之力的戰斧直劈在了奧法之神的正臉。


    “我開動啦!”


    直到某一刻,連遠在下位麵中的囚徒/實驗體都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下被猛的驚醒,而於物質位麵存在的生靈來說,再毛骨悚然的感覺都比不上親眼見證的驚嚇。


    無邊的水幕籠罩了災厄四方,有如狂瀑轟然落下的洶湧僅是一瞬間便崩滅了大地,驟然的轟鳴壓過了生靈們絕望的哀嚎的同時,也將少數幸存玩家的無奈抱怨藏在了心底。


    司徒萬華四下巡視下,直到看到那仿佛兩塊被強行縫合起來的破布一般的天穹才心頭一震,恍惚間似是發覺了什麽。


    沒有人在營造那樣浩大的場麵,並涉及到命運之後還能輕鬆寫意。


    沒人知道,張珂的日常磨練究竟是什麽強度,也沒人會相信看似文質彬彬,溫潤和藹的帝君人王們拋開濾鏡之後私下裏居然會是那麽個缺德模樣。


    “我的兄弟,感恩你的幫助,我收迴之前的那句話,在聯盟的這群烏合之眾裏,你是唯一值得深交,並托以後背的忠誠夥伴。”


    然而低垂且陰暗的天幕下,無有落雷,無有雨水,甚至連之前唿嘯的狂風也漸行漸遠,天地平靜的都有些詭異。


    不是它們不給力,而是真沒預料到現場的狀況,以及惡尤反擊的角度。


    在命運長河被搬動的情況下,一切已經走上了固定的軌道,無法阻攔,無法更改,它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精心構造的球囚籠被人從內部撕破,隨即洶湧的洪流衝刷整個世界。


    那是模仿,是獻祭,是針對於某件舊事的昨日重現!


    不遠處物種繁榮協會的偉大開口怒吼道。


    戰斧破空而來,炸開的衝擊直將地上漫灌千米高的水澤轟的波蕩不息,被掩藏的大地短暫的露出,坑坑窪窪的模樣格外的震撼人心。


    以無窮無盡的災厄之力,一點點兒磋磨死這個肉搏怪胎。


    “好在,沒追過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然而,就在奧法之神即將飛離德爾塔的物質位麵,到達廣袤虛空中的時候,忽然間一道來自身後的呢喃引起了它的警惕:


    “不愧是牢大,知道我趕路辛苦,還專門送來了一盤主菜!”


    但問題又來了,張珂雖然還沒證就偉大,但本人也已經在門檻上徘徊了,甚至很多初入者在他手裏純粹隻有挨打的份兒。除了永恆不滅,過去現在未來時間線統一等隻有登上偉大的門檻才會具備的能力之外,他的綜合實力堪稱偉大之下,當然如果隻論戰鬥技藝的話,那這個“一人之下”的形容還得稍微再斟酌一下。


    當然最重要的是惡尤年紀輕輕,幾十年的匆匆歲月還不夠它們打個盹的,哪兒來的空閑將自己磨練的樣樣精通?


    哪怕惡尤曾經埋頭苦學過,也敵不過它們這麽多人手。


    但話又說迴來了,能從那混亂的戰場中脫離出來,誰想直接鑽迴去?


    更何況它還有著一個完美的理由。


    當整個德爾塔文明的魔力元素,乃至虛空的混沌能量被一並引入到物質世界,以諸神各自的權柄攪起萬千災厄的時候。


    揚長避短,切斷其力量根源,把源源不斷的恢複效果切斷之後再去動手情況就會好上許多。


    而有那個該死的虛空網絡,沒人能有自信逃得過那群虛空街溜子的視線。


    “那就全靠你了,我的兄弟!”


    聞言,星神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真誠的笑容。


    他們前一刻可以化身一個屠城滅國的劊子手,成為邪神滅世的爪牙;後一刻也能為了一個被當做燃料,玩具的奴仆,乞丐的一頓飽飯而直接花費高額代價去跟遊戲進行交易。


    諸神雖然從元素之潮的側重偏斜中察覺到了些什麽,但不熟悉九州典故的它們仍將此當做一次普通的洪厄泛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牢籠世界將成的情況下任那隻惡尤再怎麽跳脫他難道還能翻天了不成?


    雖不能說來一個砍一個,但哪怕聯盟諸神中最能征善戰者也隻能勉強跟他搏個五五開,而下一輪伴隨著特效的再度疊加,張珂的勇力已經不是單獨一神能夠扛得下的了。


    雖然哪怕沒這個保障,他也會衝鋒一波.


    “這倒黴玩意兒,衝著我來了!”


    星神一邊兒潛藏在諸神的交流頻道中權衡著雙方戰場的利弊條件,並隨手刪刪改改小動作不斷,一邊兒環視著整個戰場密切監視著某個不安分的熊孩子。


    冷漠無情,見錢眼開的玩家身份下,還透露著為數不多的善良,嗯,為數不多是重點。


    惡尤此人,最擅長的就是那三板斧,拿斧頭劈,拿刀砍,石頭砸人以及四處點火,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展現出擅長法術跟權柄的跡象。


    在倒飛的過程中,借助神力正在維修自己破碎的麵骨的奧法之神聲音模糊的嘟囔道。


    獻祭自己以補天裂?


    不不不,信徒也好,聯盟也罷,甚至生養它們的世界對它們而言都隻不過是一件工具罷了,在自身完好的情況下,一切都能夠重來,可一旦自己沒了那可就是真的沒了.


    當然,就跟沒人願意獻身一樣,在如此境地之下也沒人抱怨。


    大家隻是看著衝出牢籠,雙目猩紅的惡尤,在內心不自覺的輕微打顫的同時,也決心並肩協作再拚一把。


    燃燒著不熄之火的橘紅重劍罕見的陷入了冷卻,失去了火光包裹後的劍體表麵一道凹陷的痕跡清晰可見。


    困局初解後,諸神雖然心底仍有著各自的小心思,但趕在這絕世良機下將張珂斬殺在此地也是他們心中的共識,於是在短暫的調配之後,諸神寄希望於以神力營造出一個滿是災厄的世界(牢籠)。


    雖說這樣做,在聯盟老巢內的大部分生靈都會被一並包含在內,甚至在惡尤毫發無損的時候他們就得共赴黃泉,但為了斬殺惡尤,需要一些必要的犧牲,信徒,成員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偉大們的想法而服務。


    雖然這一切僅持續了極短暫的時間,火焰便重新將重劍籠罩,流淌的高溫將劍體短暫軟化彌補了坑窪的凹痕,但在那暴虐重擊之下,黑暗泰坦仍舊感覺到了一股蠻橫的力道透過武器橫衝直撞的衝進了它的胸膛,一股憋悶的氣息填充在胸間讓它格外的難受。


    “你們兩個還有功夫聊天?快來幫忙限製這個莽子,不然再被他白票一把,等不到九州的支援我們就得損失慘重!”


    死寂的世界在持續了片刻後的某一瞬間,強行彌合的天幕陡然間開裂。


    隨後那彌散四方的大霧得以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湧動的元素之潮中屬於水的那一麵急速爆漲,陰雲低垂之下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悄然間滋生在每一個生靈的心中。


    伴隨著聲音的呢喃,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間在它的身後爆發,借力脫離戰場的奧法之神在這會兒已經來不及去抵消身上的力道,隻能任由吸力的牽扯沒入身後的深淵巨口消失不見。


    “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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