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看我作甚?”


    “雖然人是我殺的沒錯,但當時在場的又不隻是咱們自己人,那一票山海諸神都在場我還能手下留情?”


    人王宮裏,正在跟愛妃們嬉戲玩鬧的某位人王看著被創飛的大門,以及門外那一尊尊熟悉的麵容,心中毫無波瀾的拿起旁邊的紗衣遮擋了下自己的身軀,隨後淡然的開口說道。


    得益於血脈的牽連,作為源頭的幾位人王對張珂的愛護已不再局限於法術的觀察。


    在張珂尚未完善自己的權柄之前,每當他的血脈沸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作為源頭的這幾位能通過血脈中的共鳴直接見到張珂視角下所處的現實環境,而這並不會引起張珂本人的察覺,當然如果想要看到更多,那血脈的異常也必然會引起張珂的發覺。


    畢竟孩子隻是年紀小了點,沒經曆過太多的套路,而不是傻的。


    如此也能便於他們更加直觀的了解張珂的現狀,並針對性的協商日後如何坑害(劃掉),如何教導這個欠缺了長輩關愛的可憐孩子。


    說實話,相比於狗狗祟祟的伏羲,母愛泛濫的女媧,嫉妒心作祟的大禹,軒轅並不是一個熱衷於偷窺孩子私生活的缺德長輩。


    隻是由於比較好奇後世的風土人情,所以才比較經常性的,借助血脈去搜尋張珂那些記憶深處的碎片。


    此處不得不提,那種富有彈性,款式千變萬化的長襪,雖然是舶來品,但確實是那些蠻夷們為數不多的優秀發明!


    咳.


    本來,他也隻是查查曆史瀏覽記錄什麽的,對現實狀況並不像其他人那麽關注


    當然,也不能說的那麽絕對。


    至少這次牽連到九州,甚至有紫薇親自坐鎮的場麵,他就從旁關注了一點。


    而也因此,在聽到紫薇那狀若無人一般的“呢喃”之後,軒轅便是心頭一跳,而伴隨著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起,下一刻血楓林的地動就如實呈現在了蠻荒。


    驚慌失措之下,直接導致了蠻荒日夜混亂的燭龍隻不過是這場混亂中微不足道的一員。


    在人王的權柄下,軒轅俯瞰蠻荒山海,能夠見到一尊尊宏偉的虛影正盤踞在天穹之上,惶恐卻又謹慎的掃視著四方,而更有甚者更是分成了兩股,一者前去四極查探封印的完善,一者則是從四麵八方匯聚成浩浩蕩蕩的洪流,朝著有熊氏的方向筆直而來。


    不是,你們怎麽都一個脾性,但凡此界內的蠻荒出了點什麽事都能跟他牽上關係?


    講道理,血楓林炸墳真跟他沒什麽關係!


    總不能因為一次刑天越獄,往後但有壞事兒發生就把shi盆子往他的頭上扣吧?


    更何況,刑天之事確實純屬意外,他都已經解釋過數次了,並嚴格要求看守們將刑天的軀體跟腦袋分開來管理,並比之前埋的更深一些,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他的誠意?


    冤不冤啊!


    更何況隻是地麵動了動,墳包本身還完好無缺,甚至於當做封印的軒轅劍也穩定的插在墳頭上向著墳墓灌輸天地精華


    反正這事兒絕對不能賴他,大尤詐屍你們諸神也得考慮平日裏是不是對他家的崽子過於針對,有沒有偷偷對人族做什麽不法之事。


    怨念顯化又不是什麽稀罕事,至少在神話源頭的蠻荒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至於其他?


    他都已經再三強調此事跟軒轅沒關係了,再刨根問底真當軒轅劍不利否?


    而也就在同樣的視角.不,準確來說,是借助女媧跟自己同根同源的血脈下才得以潛望還得小心翼翼才行的某人。


    “嗯?”


    “血楓林怎麽炸了,軒轅的封印本身沒什麽問題啊?”


    處於自己封印自己的伏羲,在無所事事的狀態下,難免有時監守自盜一會兒。


    而在蠻荒由點及麵爆發的混亂之下,哪兒能少得了他的身影,隻是在發現了事情的源頭之後,他毫不猶豫的斷開了向外的聯係,並馬不停蹄的修補空間的封印。


    “艸,不是說這玩意兒死得其所,不願複活麽,那你詐什麽屍!”


    雖然伏羲本人並不排斥大尤的複活,甚至於如今在張珂的出現下從一潭死水中逐漸打撈起些許變數的蠻荒,未來已開始變得多次多彩,而多一個大尤,事情顯然會變得更加美妙!


    但話又說迴來,以大尤那獨斷專裁,護犢子的性格,真要讓他活過來,知曉了內情之後自己免不了又得被麻煩找上門。


    雖說,伏羲並不擔心一個已經成了時代殘渣的大尤,但奈何這玩意兒還有一個叫做刑天的至交好友。


    幹戚猛吧?


    但你要知道,這兇器在尚未經刑天的手之前可隻是一個粗蠻沉重一些的斧頭,是刑天的本質才將其染成了那等暴虐的樣子,而在大尤的幫助下找到了頭,拿到了幹戚的刑天,有前者的拖延,哪怕是人王這玩意兒也是真敢並且能上臉色的!


    “都是些什麽糟爛事啊!”


    而就在伏羲被變化的可能擾亂了心緒的時候,來自分身那邊的波動又讓他眼角猛然一抽:“多事之秋啊!”


    “唳!”


    寂靜燃燒的地心空間中,隱約間似有某種禽鳥鳴叫的聲音響起。


    本已將身軀收縮到了極限,將那禁忌之物牢牢鎖死在絞殺之下的泰坦那雙鮮紅的豎瞳猛然緊縮。


    與此同時,它的眼前似有無數的幻覺紛至遝來。


    自原初的血海中沉浮的一縷朦朧意識,到破海而出,掀起滅世洪厄的塵世巨蟒;環繞天地的無邊身影下,毀滅與絕望並存,無數的生命在猩紅的狂歡中走向絕望又有洶湧火海下,一道朦朧的看不清麵容的宏偉之軀腳踩著一具燃燒的軀殼。


    閃迴?


    走馬燈?


    不,它更願意將這些稱之為神性的預兆,世界的警示!


    既是預兆,那便是尚未發生的事,而它既然能在之前致命的威脅下將死亡囚禁,現在自然也能更改預兆中的結局。


    磅礴的神力化作無形的眼眸一遍又一遍的掃視著地心空間以及蛇軀堆積下,那已無法掙紮的困頓之軀,雖然時至現在那暴虐的身體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但它卻一刻也不敢放鬆。


    ‘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那個該死的炎魔,它就不能讓這地方降降溫麽,真要熱死蛇了!’


    等等,溫度!


    在泰坦於刹那間醒悟的同時,比它動作更快的是一聲聲密集的鳥鳴,隨之而來的便是驟然攀升的熾熱高溫!


    頃刻之間,地心沸騰!


    原本處在炎魔治下的地心空間,雖然熾熱但也隻是無序混亂的熾熱,是如同山火那般狂野的,洶湧的熱意;但此時此刻的地心其最核心的本質卻悄然間發生了修改,一種堂皇正大的意誌正在迅速的充斥整個空間。


    就好像一輪噴薄而出的紅日,溫煦明亮的光輝瞬間驅散了陰霾與黑暗,溫潤的熱意照拂在身上帶來些許慵懶與溫情之意。


    饒是泰坦巨蟒這等標配的邪神,在如此神聖而明媚的光芒下,雖感受到了點點刺痛的熱意,但也有屬於蛇類生命體對溫暖日光的向往,死死纏繞的絞殺不知何時鬆懈了一點。


    而等泰坦從那愜意的慵懶中後知後覺的迴過神時,心虛的透過縫隙看了眼懷中僵硬的“屍體”,見他毫無掙紮迴緩之意,這才猛的舒了一口氣。


    但放鬆歸放鬆,它也同樣意識到了此地的變換跟這個被它絞殺鎮壓的九州幼神脫不了幹係。


    更何況,如此暴躁而癲狂的神孽,也不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喪失軀體活性的。


    而下一瞬,空間的變換就印證了它的想法。


    如初升朝日一般溫暖舒適的光芒,在下一刻毫無預兆的變成了盛夏的烈日,且其暴怒的熱意沒有絲毫的收斂反倒直線攀升。


    恍惚間,泰坦似乎看到了一株參天的神木。


    在繁榮的華蓋下,九隻金色的鳥兒忽然振翅高飛,洶湧的金色烈焰自它們的身上源源不斷的湧出,它們環繞著這幾隻雍容華貴的神鳥,終化作一輪金紅的大日!


    九顆太陽自西而起飛往東方,途徑之中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權柄。


    本屬於大日的溫暖跟生長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則是最最純粹的暴虐與毀滅!


    也在同一時間,泰坦感覺到自己的身下傳來了一股仿佛燃燒般的熾熱之意,無窮的光亮透過蛇軀的縫隙散落了出來,將本就明亮的地心照耀的仿佛極晝一般刺眼。


    那兇戾的火焰刺破了它的鱗片,燒灼著它的血肉,剜心噬骨的疼痛迫使它不得不抽身撤退。


    而在甩動自己那宏偉的身軀以避免被那狂暴的光焰所焚燒時,泰坦也忍不住迴眸一望,而正是它這一眼,仿佛如惡徒見到了惡魔一般,其冰冷的意誌瞬間趨近於崩壞的邊緣


    如果說,之前那個斷首以胸代目,全身上下散發著罪孽毀滅之氣的存在讓泰坦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的話!


    那現在,眼前這個自火焰中複蘇,全身上下的血肉都因過度活化的能量而不可抑製的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熾熱而狂躁的光焰透過撕裂的表皮縫隙瘋狂的向外噴湧出來,就好像一個打滿了補丁的破布娃娃,到處縫補的痕跡不由得讓人感覺它隨時都會自我解體。


    但擔心不是現實,即便是破布娃娃,在自我崩解之前,它仍是一個完整的娃娃;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在泰坦眼中像是活吞了數十個太陽一般的猙獰之物。


    是的,至於現在,泰坦巨蟒已無法再確定眼前這玩意兒的歸屬。


    它唯一想要吐槽的就是,九州花費巨大的代價培養這樣一個災厄的具現體,他們究竟想做什麽!而與此同時,它是否.不,準確的來說,它必須要向猩紅之海的其他存在發出求救。


    在這災厄尚未變成如此危險的模樣之前,它還能靠體型跟以傷換傷的方法將其強行壓製下來。


    但如今,別說是貼身的糾纏,僅僅隻是靠近,泰坦身上的鱗片就散發出了滾滾濃煙,在仿佛冰塊一般熔解的軀體下,是彌散了整個地心,足以讓任何生靈都為之癲狂的神之芬芳!


    而也就在泰坦隱晦的向其他存在求助的當口,那自身便是烈日的巨人陡然消失不見!


    “轟!”


    熔岩迸射!


    大日之中,模糊的身影猛然間舉起了手中的戰斧,無視了泰坦巨蟒的撲殺與反抗,在全身光焰都朝一點收束的刹那間,筆直的揮下了這一斧。


    無可阻擋的暴虐之力,在吞噬泰坦的同時也淹沒了整個地心。


    如此,在地心正在進行著一場聚變的同時,天穹之上正在步步壓迫的此世諸神與麵色陰沉不定拿出了七星劍隨時準備砍爆的紫薇大帝紛紛迫切的將目光俯瞰向了大地。


    在那兩尊龐然巨物墜落所砸出的深淵中,一點明光正在以極為迅捷的速度攀升而上。


    下一刻:


    “轟!”


    衝天的烈焰自深淵中噴薄而出,金紅的光芒瞬間便將方圓數十萬裏的大陸焚燒一空的同時,更是裹挾著無匹的威勢直衝天穹而去。


    “哢!”


    隱約間,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陡然響起!


    來自猩紅之海的諸神瞳孔猛然緊縮。


    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原準備借助裂縫倒灌的混沌尚沒來得及開始這場饕餮盛宴,便被自內而外洶湧的光焰懟著倒退而歸,在無垠且黑暗的虛空中,一道璀璨且熱烈的虹光驟然閃現,在跨越了無數的空間之後狠狠的撞在某個世界的壁壘之上。


    經此一擊,無形的世界壁壘因此得以顯現,向來堅固如鐵一般的壁壘,在如此粗暴且兇戾的衝刷之下呈現出如同橡膠皮套一般卓越的延展性,而也因此強行抵擋的行為,致使世界內的星空仿佛被人踹了一腳似的,整個星空神域向著東南角塌陷。


    無數的星辰失位,在劇烈的轟鳴聲中化作一枚枚宏偉的隕星,在熾熱的火焰包裹下墜向大地。


    末日不期而至!


    但與手忙腳亂,慌張的去挽救意外到來末日的不知名世界,猩紅之海:


    原本照耀整個世界的璀璨光柱像是後繼乏力一般正在逐漸散去。


    破碎的世界壁壘在延續了死寂的環境後許久,才有絲絲縷縷的混沌試探著向天地內湧入。


    但在此刻,任誰都顧不上這個足以毀滅世界的創口,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晶體化的大陸之下,看著深淵中湧動的光芒,一貫向其他文明投遞絕望跟末日的它們,第一次能夠感同身受。


    但正如猩紅之海不會因被挑選世界的畏懼跟怨懟就因此停止擴張的步伐。


    在那耀眼的深淵之下的存在,也不會僅是噴了一口吐息就慵懶的迴去休息。


    於是,眾神得以看到,在湧動的光芒中,作先飛出來的是一個長條似的龐然大物。


    那是此世的偉大存在——泰坦巨蟒·的屍骸!


    相比於不久之前,遮天蔽日,氣焰滔天的身影,很難想象它在這短暫到不足一個時辰的消失間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折磨:如紅寶石般的鱗片盡數消失,豐盈的血肉隻剩下了薄薄的一層,如炭化的焦渣一般附著在那龐然的骨骼之上。


    仿佛一座大山般的頭顱,在那焦黑的底色之下一道道崩裂了骨骼的猙獰傷痕清晰可見,而那水晶一般剔透的雙眸之中更隻剩下了一點如燭火般飄搖的光芒,證明它還殘存著一口氣並未徹底死去。


    而也在此時,一個籠罩在光芒之中,全身上下仿佛貼滿了燈帶的破碎身影自深淵中一躍而出,一腳踹在泰坦那焦黑的頭骨之上,伴隨著一道清脆的碎裂聲,本就被烈火炙烤的已經炭化的骨骼終於徹底碎裂開來,而那暗淡的雙眸也徹底失去了閃爍的色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凝固!


    泰坦巨蟒,一個偉大神力,永恆不滅的存在,就這麽死了?


    如此的突兀,而又如此的輕易。


    甚至除了那衝破世界的滅世虹光之外,在場的諸位甚至都沒感受到太大的動靜。


    諸神自是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向現實屈服。


    而至於早已做好了獨戰群雄,甚至隨時搖人的紫薇大帝則是目光複雜的看著身下腳踩大地,其形龐然幾乎夠到了他小腿的宏偉身影。


    無數璀璨而熾熱的光芒環繞其身。


    哪怕隻是目光的觸碰,也能感受到過分累積之後變得充滿了毀滅傾向的力量。


    陰陽輪轉,死生對應。


    極致的陽產生了極致的陰,充滿溫暖的大日也正在此刻帶來了足以顛覆一切的滅亡之災!


    是了,祂早該想到的!


    能將兇戾之血當做自身依仗,時隔無數歲月以無頭氏的悍勇再度向天地宣告九黎一係歸來的帝尤又怎麽能是溫吞性子。


    正如大尤無法忍耐曆代人王對蠻荒溫和變化的手段,從而突兀屠戮山海之舉一樣;既知自身積弱隻能以時間修正的帝尤又怎麽會安安心心的坐視自己的成長。


    當以最酷烈,最暴虐的方式衝破囚禁的牢籠。


    但吞九日而得一力,以焚世之軀湮滅一切攔路之敵.


    ‘得跟昊天提一嘴,至少這玩意兒不能在九州搞出來,哪怕哪天九州炸了,都不能讓他這麽玩!’


    金烏九日好歹還有個大羿能射,但帝尤.身合九日又具幹戚之兇,這兩者的難度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然而相比於心思各異的諸神跟紫薇,此時幾乎燃燒起來的張珂卻無有太多陪它們發愣的心思。


    刹那之間,伴隨著自己體內億萬骨骼的爆鳴,本已結晶化的大陸不堪重負的發出了一聲訣別的哀嚎,而恰如此時那金紅的戰斧更是橫天掃過。


    一斧之下,天穹破碎,神靈隕落如雨。


    所謂的偉大,在如此暴虐的力量之間根本不堪一擊,至高的神器隻堅持了一瞬便抵禦不住龐然的壓力帶著它那同樣無力的主人撞在了壁壘之上。


    一時間,仿佛玻璃破碎般清脆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在幾近似湮滅的大地之上,張珂迴轉戰斧再度劈殺的動作不由得停滯了一瞬,那大日一般耀眼的雙目中隱晦的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您應該能理解我的吧?”


    話落,戰斧再度轟鳴,與此同時,天空傳來了暴怒的咆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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