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非是一個不詳的人。


    和世上的絕大多數人不一樣,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世上有鬼。


    白研良之前以為,預知夢是她天生的能力,後來才發現,那是許知非鑰匙的能力。


    但許知非……確實是不一樣的。


    她的眼睛與宋缺類似,卻又截然不同。


    她天生就能看到一些詭異的存在。


    所以……她確實是個異類。


    ……


    “許小姐?”


    雖然是在疑問,但白研良的聲音裏並沒有多少意外。


    隻不過……以白研良對許知非的了解,她是絕對不可能主動牽他的手的。


    果然,在握了一下之後,那隻手飛快地鬆開了。


    她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她在我身邊?


    白研良側頭看了一眼空氣,說到:


    “如果你現在是不能說話的狀態,就碰一下我的手。”


    很快,白研良的手背就碰到了一隻冰涼的手,不過是一觸即分。


    她身上腐爛的味道消失了,但卻不能說話了,這是怎麽迴事?


    白研良有些疑惑。


    但他沒有糾結多久,反而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一個不用進去這間祠堂,就能得到答案的主意。


    許知非剛好是隱形的狀態,讓她進祠堂看一眼不是方便又快捷嗎?


    但是……不知道鬼能不能看到許知非的存在,如果它能看到隱身狀態的許知非,那她就危險了。


    於是,白研良把自己的想法給許知非說明了一下。


    得到的迴應,是手背被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她同意了。


    雖然她沒說話,但白研良卻莫名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想了想後,白研良再次肯定就目前的狀況來說,由許知非進入祠堂確認那個信息是最安全的。


    他也沒有許知非是女人就多加照顧之類的想法,如果現在隱形的是他,他也會主動進入祠堂。


    這和男女無關,最優選擇罷了。


    接著,在白研良的注視下,祠堂的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細縫,許知非進去了。


    等待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尤其是等待對方的過程中,時刻還要為她擔心。


    兩分鍾後,許知非還沒有出來,另一個人倒是出現了。


    鬱文軒。


    他冒著大雨衝到了祠堂門口,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跟白研良打了個招唿。


    “你應該不是鬼吧?白先生。”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他的心理狀態還不錯。


    但……薑黎呢?


    白研良朝大雨深處看了一眼,“來的路上有看到其他蹤跡嗎?”


    鬱文軒搖了搖頭:“雨太大,什麽痕跡都被抹得幹幹淨淨,但是……過來的路上有一間屋子很奇怪,看起來沒人居住,但大門卻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薑黎也許躲在裏麵。”


    “希望如此吧……”白研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看著鬱文軒,“你來這裏幹什麽?”


    鬱文軒看了白研良一眼,“當然是尋找線索,裏說,天材地寶身邊必有毒物野獸伴生,以作護衛之用。換個角度想,有厲鬼存在的地方,必然隱藏著關鍵的線索,不是嗎?”


    “你看?”


    “看,當然看。怎麽樣,給你推薦一兩本?”


    “算了……”


    白研良及時打住了話題。


    雖然鬱文軒來祠堂的思路有些詭異,但不得不說,他是對的。


    關鍵線索確實就藏在祠堂裏麵。


    忽然,白研良手背一涼。


    許知非迴來了。


    “看到了嗎?牆上的畫像。”白研良立刻問到,“長得像康村長碰我左手,長得像……康康,碰我右手。”


    鬱文軒驚疑地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兩秒後才反應過來是許知非迴來了。


    而白研良此時,感覺自己的右手……被輕輕地碰了一下。


    右手……果然是康康嗎。


    “鬱先生,你會打老人嗎?”


    白研良忽然看著鬱文軒,問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鬱文軒第一次露出了糾結的神情,“看情況吧……”


    “那……小孩兒呢?”


    “打。”


    這次鬱文軒迴答得毫不猶豫。


    “那就好……”白研良笑了笑,“我們走吧。”


    ……


    第一次見麵時,康村長和康康就給了白研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後來井裏的事發生後,他更是確定了他們兩人的詭異。


    這兩人的關係,絕對不會是父子,亦或是爺孫之類的。


    尤其是康康的身份,他很可能……就是死亡畫麵中那個掉入井中的孩子。


    路上,白研良詳細地說明了一下自己的猜測。


    “問題出在他們身上,但‘它’現在應該很虛弱,無法使用詭異力量,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盡情地欺負老人和小孩兒。”


    “虛弱?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鬱文軒問到。


    “如果不是虛弱的話,我們第一次去見康村長時,能那麽順利地離開嗎?”白研良朝前方看了一眼,康村長家已經快到了。


    “我可不認為鬼會對我們手下留情,它不是不想當場殺掉我們,而是做不到,我想……它從井裏出來的時間還不夠長。”


    鬱文軒點了點頭,道理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白研良還有一些話沒有告訴他們,那就是關於鑰匙的事。


    他是有私心的。


    這次的任務是暗淵搞鬼,並不是霧集任務,也就是說,那個人用自己鑰匙的能力,再結合現實世界中的某處詭異村莊,構建了一個噩夢世界,現在夢境被破除了,但村莊還在,不過……那個家夥不知道的是,這個村子的詭異通通源自於一把鑰匙。


    一把……栓在嬰兒手腕上的鑰匙。


    既然確定了不是霧集任務,也就是說,那把鑰匙並不是魏修一行人所遺留下來的,那麽……那把鑰匙的出現就很可疑了。


    這是白研良見到的第一把,不是在霧集當中凝結出的鑰匙,他想把它弄到手仔細地研究一下,它與霧集當中的鑰匙,到底有什麽異同?


    畢竟,它的造型和氣息,都像極了霧集的鑰匙。


    思忖間,兩人和一個隱形人來到了村長家大門前。


    白研良和鬱文軒交換了一個眼色,剛準備進去。


    正在這時,一陣細微的嬰兒啼哭聲異常突兀地響起,傳入了三人的耳中。


    循聲望去,那啼哭聲竟正是眼前的村長老宅裏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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