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城發生過很多駭人聽聞的案件。


    有親手殺了情敵,割下腦袋醃製在泡菜壇子裏的大學生。有因財務糾紛用打釘機把欠債者全身釘滿釘子,活活釘死的建築工人。有因為嫉妒欺騙好友喝下硫酸,致使其腸穿肚爛的時尚模特……


    然而這一次,是業城有史以來傷亡最慘重的一次犯罪事件。


    下午兩點零五分,業城江北區商圈,榕橋天街突然發生爆炸,連通a區與b區的天橋瞬間被炸斷,天橋上的幾十名行人當場被炸死。


    爆炸現場慘不忍睹,許多人四肢被炸飛,身體被炸碎,血液迸射得到處都是,人體組織的碎塊黏黏糊糊地貼在地上,天橋上唯一一個沒被當場炸死的幸運兒,大腿也被炸得離自己起碼十來米遠。


    當時還有人在商圈周邊吃飯,店家剛把牛肉麵端上來,一小塊人體組織的碎片就掉進了他的碗裏。


    那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小夥子當場嚇得麵色蒼白,後來成為了一名素食主義者。


    雖然警方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但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很快就有各種小道消息在網絡上流傳,其中傳得最廣的一個版本是:炸彈犯給警方下了戰書,一天炸掉一個地方,持續三天。


    “這些消息是從哪裏流出來的?”吳魁鋒皺眉問道。


    “還在查,但結合當前的信息來看,可信度很高。”一位戴眼鏡的男子迴應道。


    吳魁鋒半晌沒有說話,直到審訊室裏的年輕人走出來。


    “問出什麽了嗎?”


    吳魁鋒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白色西裝的年輕人。


    他沒有因為對方的年輕而小覷,沒有人比他清楚這個年輕人的能力有多麽恐怖。


    年輕人掏出一張手巾擦了擦手,歎道:“人都傻了,現在問什麽都沒用,建議放她迴去,也許會有效果。”


    吳魁鋒眉頭一皺:“你也認可那個白顧問的觀點?”


    年輕人灑然一笑,“那倒不是,他隻是隔著單向玻璃,沒有麵對麵看過,並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我之所以建議放她迴去,是想看看能不能廢物利用一下,勾出那個讓她成為引爆器的家夥。”


    “有用嗎?”吳魁鋒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當然有,如果我是那個安炸彈的家夥,我一定會讓這女人在引爆炸彈的時候一起被炸死,但也許是出了什麽意外,她竟然活了下來,隻不過人傻了。我不認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會放過一個傻子,萬一她就忽然被治好了呢?”年輕人攤了攤手,朝審訊室外走去,“放了吧,先去現場走一趟。”


    周圍的總局警員看著吳魁鋒,吳魁鋒點了點頭:“照他說的做。”


    ……


    榕橋天街。


    一臉蒼白的商圈負責人迎了上來,上午還繁華的商圈現在已經人去樓空,所有人都被清空了,周圍也拉上了警戒線,步行街上隨處可見牽著警犬的警察。


    還有一些人拿著探測儀器,仔細地在商圈附近尋找著什麽。


    “警……警官……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嗎?還……還有其他炸彈沒炸?”


    負責人的臉白得像一張紙,說話時腿都在哆嗦。


    吳魁鋒還沒說話,他身邊那個穿著白西裝的年輕人就說到:“當然是真的!你難道不知道嗎?縱火犯和炸彈犯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喜歡連環作案。”


    負責人聞言驚恐的問道:“你是說……我們這兒還會發生爆炸?”


    年輕人點了點頭:“有可能。”


    嚇得這負責人一哆嗦之後,他又說到:“但更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總之,最好是趕在下一個炸彈爆炸之前,把兇手和炸彈一起找到,保不齊下一顆炸彈就裝在你家樓下呢?對吧。”


    年輕人衝他笑了笑。


    這位負責人可完全笑不出來,他幾乎是以懇求的態度,說到:“警官,我代表商圈的所有業主和商家,懇求你們……盡快抓住他!我們願意提供一切便利,車,房,錢!什麽都可以!隻要能以最快地速度把他抓住!”


    吳魁鋒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本就是為這件事而來,自然會盡到最大的努力。


    在負責人誠惶誠恐地走了之後,吳魁鋒看了身邊的年輕人一眼,說到:“梁言,他是納稅人,也是受害者,已經被這件事搞得很害怕了,你還嚇他幹什麽?”


    被他稱作梁言的年輕人隻是笑了笑,根本就沒有在意。


    “怕?他才不怕。你知道這江北最繁華的商圈封禁一天會虧損多少錢嗎?”梁言看著負責人已經遠去的背影,低聲道:“他怕的是這個……”


    ……


    是哥哥的筆跡。


    這一定是哥哥的筆跡!


    白研良緊緊地握著掌心的紙條,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江北區商圈可怕的大爆炸似乎沒有影響到江南區的節奏,因為大部分學府位於這邊,所以江南區的商圈,年輕男女要比江北更多。


    楊萬龍和江北分局被踢出了這次案件,但白研良卻不肯放棄。


    這是最近的一次。


    白研人的字跡就這麽清晰地出現在了眼前的紙條上。


    真的是研人嗎?


    研人沒死?


    這次的事是研人做的嗎?


    白研良的腦子裏很自然地出現了這些疑問。


    不……不會的。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麽性格,明明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但幫獨居老人找到貓後不僅分文不取,從此還經常上門幫她做家務。


    這樣的他怎麽可能不分青紅皂白的炸死那麽多無辜的人?


    人是會變的,這一點白研良也很清楚,但他更清楚,白研人是很難改變的。


    他是一個撞破南牆也不會迴頭的人。


    白研良站定腳步,停在了一家文具店前。


    星星文具店……


    就是這裏了。


    也許在警方看來,這張便簽紙上的,隻是犯罪分子的挑釁。


    但白研良卻注意到了更多的東西。


    便簽紙左上角的兩顆小星星,看起來隻是普通的裝飾,但它同時也是商家獨特的標誌。


    和水銀之夜那位名為荀未末的老板一樣,這家店也喜歡送給客人一些小東西當作紀念品。


    帶有自己店鋪標誌的便簽本顯然是個不錯的主意。


    白研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哥哥……在這間店鋪裏出現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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