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啊,有什麽事嗎?”


    鬱文軒笑眯眯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入了李慕的耳中。


    李慕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鬱文軒,各個方麵都不喜歡。


    知道鬱文軒在霧集中做過的事後,李慕曾經在現實中調查過他,這個家夥,是業城人,有一份體麵的工作——音樂老師。


    他並沒有什麽案底,二十幾年的經曆看上去也平平無奇,唯一比較亮眼的一次,是他念初中時,在便利店遇到了搶劫案,當時還是初中生的鬱文軒竟然主動選擇代替被挾持的女店主成為人質。


    劫匪答應了他,畢竟一個瘦弱的小子比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要好控製得多。


    後來,劫匪挾持著他躲進了便利店的倉庫,警方為了保證鬱文軒的生命安全,答應了劫匪許多條件,然而,就在劫匪放鬆了一點警惕,準備逃走的時候,他出事了。


    鬱文軒用自己褲兜裏的鑰匙,紮進了劫匪的喉嚨裏。


    尖銳的鑰匙瞬間刺破了劫匪的喉管,當警方破門而入時,鬱文軒正在往外拔鑰匙。


    最後,他獲得了嘉獎,見義勇為。


    李慕看到他的這段經曆時,雖然覺得鬱文軒的手段有些激烈,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好人。


    畢竟他願意主動代替女店主去承擔危險,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一件事。


    李慕不知道……鬱文軒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是霧集的詭異恐怖激發了他的深層人格嗎?


    還是……他的思維情感在恐懼的刺激下已經逐漸扭曲了。


    但不管怎麽樣,現在有求於人的,是他李慕。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李慕開口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了一聲輕笑:“李先生,你真是太客氣了……讓我想想,需要我幫忙的,不會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夢裏的老人頭的事吧?”


    李慕一滯,鬱文軒的語氣讓他下意識地就想掛斷電話,但還沒等他這樣做的時候,鬱文軒的聲音繼續傳來:


    “如果真的是那件事的話,我倒是很感興趣,李先生,請問……是那件事嗎?”


    他竟然真的願意幫忙?


    李慕對鬱文軒的反應沒有太大把握,一直以來鬱文軒留給李慕的印象,就是一個不太受控製的人。


    這種控製不僅僅在於同伴對他的控製,甚至還有霧集。


    他的行為似乎總是在挑釁霧集的規則,但無法否認的是,這通常很有效。


    所以,在得知鬱文軒是一名音樂老師之前,他一直覺得鬱文軒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這倒是李慕猜錯了,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另有其人,而且從表麵上來看,還挺正常的……


    “嘿嘿……你不迴答,我就當是默認了,李先生,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的幫助,那就請你……來業城吧,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呢……你難道沒發現,越來越多的人,在向業城匯集嗎?”


    鬱文軒的聲音似乎有一種蠱惑般的魔力,但即便不是因為他的聲音,他話裏的意思也足夠引起李慕的注意。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據警方內部消息,不僅“密匙”離開涼城,去了業城。


    其他城市裏好幾個臭名昭著的罪犯,也離開了各自的城市,前往了業城。


    李慕很想知道為什麽警方能獲悉那些罪犯的行蹤,卻不下達逮捕命令,他曾經向上級請示過,得到的迴複是……不可說。


    似乎……那些極端恐怖的犯罪分子之間是有聯係的,而在他們之中,有一個警方的人。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李慕的個人猜測。


    但業城一定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們,吸引著這群視人命為草芥,殘忍冷血到極點的劊子手。


    說起來,白研良,餘笙也在業城,前段時間許知非從涼城離職,也去了業城,最近的新聞中也能看到,風袖雪也將去業城拍攝廣告。


    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們匯集於業城。


    這是一件很隱晦,很難發現的事,至少李慕沒有看出來。


    然而……鬱文軒看出來了。


    “怎麽樣?李先生願意來找我嗎?”鬱文軒的聲音裏沒有催促的意思,他似乎不介意多給李慕留一點考慮的時間。


    但這次,李慕並沒有考慮什麽,他迴到:


    “我今天下午就啟程。”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鬱文軒笑了兩聲,掛斷了電話。


    李慕揉了揉太陽穴,伏在書桌旁,寫下了一份長假申請。


    業城……到底有什麽?


    ……


    白研良剛離開警察局,就迎麵撞上了許知非。


    這個女人和平日一樣,穿著一套漆黑的長裙,慘白的臉色,虛浮的腳步,眼睛……被長長的劉海遮住。


    她和常人最大的不同,倒不是更加精致的外貌。


    而是許知非的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氣質,讓人眉頭緊皺,難以靠近。


    不過,白研良倒是不介意,於他而言,任何人都沒有什麽區別。


    這些對於常人來說很敏感的細膩氛圍,在白研良沒什麽情感的體察下,顯得不值一提。


    就像現在,白研良隻是覺得,許知非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走路的時候就不怕摔跤嗎?


    其實對於許知非,白研良一直有著強烈的好奇。


    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她那天在江邊對他說的,她做的預知夢。


    白研良選擇了和她合作,畢竟按照許知非對她的夢的描述,兩人間的合作是有益無害的。


    但……如果將來真的按照許知非的夢那樣發展,白研良覺得,他也會死於非命……


    “上班?”


    白研良問到。


    “嗯。”


    許知非抬頭看了他一眼,陰冷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真好啊側寫師,下午才上班。


    白研良心底發出感歎,隨即,兩人擦肩而過。


    昨夜淩晨,白研良給風亦如打了個電話,她果然又變成了風袖雪。


    然後,白研良請她幫忙安排一下讓自己見陳懷玉。


    所以,今天約會的地點從原木咖啡廳變為了廣告拍攝公司。


    說來也巧,那個廣告拍攝公司,也在媒體大廈。


    白研良在得知陳懷玉拍攝廣告的地點後,也不由覺得:


    是啊,真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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