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呢?”


    白研良忽然問到。


    楊萬龍的臉色有些難看,說到:“她的頭沒了,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目前除了她是女性之外,別的我們都不知道。”


    “不。”高飛打斷了楊萬龍的話,認真地說:“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齡在十九到二十三歲之間,測過骨齡能更加精確,職業的話……應該還是個學生。”


    大家驚訝地看向了他,高飛是入行不久的新法醫,平日裏看起來性格也不太沉穩,所以雖然做事挺認真,但難免給大家留下一些不靠譜的印象。


    不過這次,他的表現倒是挺亮眼。


    “十九到二十三歲的話,那就是大學生了。”楊萬龍看了一眼高飛,並沒有因為他打斷了自己的話而生氣,而是皺著眉頭道:“業城城內就有五所大學,城郊還有十來所,最關鍵的是,現在是年節假期……”


    這時,高飛又舉起了手,說道:“那個……學校的話,應該是江南區的業城醫科大學。”


    “你到底從哪裏看出來的?”林菀憋了半天,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這個年輕的法醫貌似在這方麵知道得特別多。


    大家也都挺好奇的。


    高飛指了指死者衣服上的一個月牙形小掛飾,說到:“這個東西,是業城醫科大學發的紀念品,隻有年節期間,提前歸校的人才有……”


    說到這裏,高飛取出了一串鑰匙,上麵也拴著這樣一個月牙形小掛飾,不好意思地說到:“其實……我是業城醫科大學畢業的。”


    原來是這樣……


    那這麽說,死者是業城醫科大學寒假期間提前返校的學生?


    楊萬龍當即拍板做出決定:


    “林菀,高飛,你們去業城醫科大學,務必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然後,他又看向了白研良,和藹地說到:“研良啊,你也去,順便……”


    他朝白研良招了招手,似乎有別的什麽要交待。


    白研良湊了過去,隻聽楊萬龍說到:“……順便幫你楊叔去看看芷蓉,就是我那大女兒,她也提前返校了,就在業城醫科大學……”


    楊一一的姐姐?楊芷蓉?


    原來她在業城醫科大念書啊……


    白研良點頭應了下來,說到:“可是,我沒見過楊芷蓉。”


    楊萬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沒事!等會兒我發張照片給你。”


    他都這樣說了,白研良自然也沒問題了。


    楊萬龍拍了拍巴掌,大聲道:“一隊繼續走訪周邊,調取監控錄像!二隊給我繼續翻街心公園,爭取找到線索!其他人……收隊!”


    ……


    白研良又體驗了一次坐警車的感覺。


    上一次還是十年前了,而且那次他被銬得很嚴實,頭上也被蓋著一件衣服。


    “白,你到底是做什麽的呀?”坐在副駕駛位的高飛忽然問到,今天白研良被楊隊邀請來現場著實嚇了他一跳,這家夥現在才想起來和白研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已經一個月了,還不知道對方的職業。


    開車的林菀雖然一言不發,但目光也掃向了後視鏡,看向了白研良。


    白研良想了想,說到:“犯罪分子……和……私家偵探吧。”


    白研良這個人一般是有話直說不撒謊的,奈何他的實話總是很少有人信。


    比如現在,高飛不信,林菀也不信。


    楊萬龍會找一個犯罪分子來幫忙?警察不想幹了吧……


    兩人都認定了白研良是在開玩笑,但嚴格意義上來說,白研良這個“少年犯”還真是犯罪分子。


    “白先生,聽說上次王隊負責的案子你出了很大的力?”林菀忽然問到。


    “運氣好。”白研良看向窗外,平靜地迴答道。


    林菀一滯,不禁有些氣悶,她能感覺到白研良似乎不想和她說話,這讓林菀心情不是太好。


    雖然不知道白研良是從哪裏發現的,但林菀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家庭確實和他說的差不多,父母都是地方高官,自己無論到哪裏,都能得到特殊照顧。


    除了……在白研良這裏,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的印象很不好,論身材,相貌,能力,品行,林菀都自認絕對不差,難道就因為自己之前對他的態度不好,他就生氣了?


    這倒是林菀想岔了,白研良之所以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完全是因為他在想另外的事。


    那件事也是高飛之前提到過的……儀式感。


    充滿了儀式感的犯罪,一般來說不會隻發生一起,他現在在擔心,這個城市裏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


    白研良不愛看的霧集群裏,今天異常安靜。


    其實,大家直到兩點半之前本來也在討論上一次發生的事,比如……鬱文軒的做法到底應不應該?過去世界的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又比如,這次陸過一組全員存活,給絕望情緒日漸濃鬱的霧集帶來了一絲曙光這樣的話題。


    但一切,都在一份洋洋灑灑三千字的《祭血村整理》這份文件發出來之後,變得沉默。


    所有人都在仔細白研良出門前發出來的文件,然而越看,他們越是心驚,越是……對那個看起來頗為低調的男人感到不可思議。


    “魯忍冬心髒在右,祭祀失敗,厲鬼蘇醒……”


    “……祭血村死者皆是被殺兩次,一次為人,一次是鬼,次次如此,皆因殺人者,既是鬼,又是孫文……。”


    “……除此之外,還有其餘線索,魯忍冬腿腳殘疾,行動不便,就算僥幸不死,也無法離開祭血村,幫忙之人是‘收屍’的孫家父子,孫亮及孫文斌,所以,從一開始孫文斌就知道魯忍冬沒死,他根本就沒有報複村民的理由,由此也可推測孫文斌有問題。”


    “……破解之法藏在祭血村祖訓之中,祭血村之人,永遠無法離開,佐證便是孫文斌之父孫亮,與其之前的送信人,隻要離開村子,他們就會被某種存在殺死。歸家祭,歸家祭……無法離家,談何歸家?所以,歸家祭本該是引渡死於村外之人迴村之祭,我們在客車上見到的孫亮,已經是變成鬼的,被歸家祭吸引迴家的孫亮。”


    “孫文斌一人一鬼共存一體,孫文斌身為祭血村人,有無法離村的詛咒,我推測……此刻與他同為一體的厲鬼也當有此詛咒,所以冒險一試。”


    白研良的文字輕描淡寫,但完整看下來的人腦子裏都隻有一個念頭:


    這個人……怎麽會冷靜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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