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她的腦袋突然前傾,胸部不斷起伏。


    狗蛋兒見狀,終於把捂住東方檀嘴巴的手拿開。


    東方檀得了自由,猛地張開嘴,“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團黑色的物體。


    胖子忍不住說:“這補藥是不是太生猛了點。”


    白秋葉還以為東方檀吐的是蟲子,做好了心理準備才拿眼睛去瞧,沒想到東方檀吐出來的居然是一些粘稠的膏狀物,看起來和蟲子沒多大關係。


    東方檀還在不斷地嘔吐,她每吐一次,白秋葉和王穀就感覺到她反抗的力量變小。


    等東方檀吐到第五次的時候,她整個人就跟突然脫力了一般,軟綿綿地往後倒去。


    狗蛋兒甩了甩手,將上麵的黑色粉末抖掉:“好了,你們可以鬆手了。”


    白秋葉試著將手鬆開,發現東方檀沒有死灰複燃地突然蹦起來,這才放寬了心。


    狗蛋兒走到旁邊的水缸裏,在裏麵舀了一瓢水給東方檀灌了下去。


    東方檀此刻已經失去了意識,或者說她的身體被蟲子當做蟲巢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失去意識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狗蛋兒給她喂水,她本能地吞咽了下去,還剩了一些溢了出來。


    白秋葉說:“她現在什麽情況?”


    “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清醒。”狗蛋兒說,“如果快,一兩個小時,慢的要一兩天。看個人的體質。”


    胖子指著東方檀吐出來的黑色物體問:“她剛才吐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狗蛋兒說:“可以把它當成蟲子在她身體裏留下的路標。如果這東西還留在她體內,就會不斷吸引其他蟲子來尋找巢穴。”


    王穀問:“吐出來之後,還會吸引蟲子嗎?”


    狗蛋兒迴答道:“吐出來就不用擔心了,但最好還是處理一下。”


    他說著要其他人把東方檀從浴盆裏抬出來,然後用草紙點了火,扔到了浴盆裏。


    房間裏頓時彌漫了一股燒焦的蛋白質氣息,白秋葉聞到這股味道,覺得異常熟悉。


    她對狗蛋兒說:“你確定她吐出來的,隻有蟲子留下來的路標?”


    狗蛋兒咳嗽了一聲:“其實裏麵還混著一些蟲子的屍體,我看你們剛才表情都不大好,所以沒說出來。”


    他這下說出來了,換來的是貝馬和白秋葉的一聲幹嘔。


    胖子皺著眉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去別的屋吐。再聽下去,我感覺我也快吐出來了。”


    白秋葉和貝馬對視一眼,自覺地離開了廚房,走到了客廳裏。


    兩人站在烤爐兩端,幹嘔的聲音此起彼伏。


    貝馬大約是因為自己這副衰樣有些不好意思,說:“其實我本來不想吐的,主要是聯想到那些蟲子在她身體裏爬來爬去,我就有些反胃——”


    白秋葉:“嘔——大哥你別說了,還嫌不夠惡心嗎?”


    兩人緩了一會兒,貝馬說:“我平時看到再多的血都不怕,就是怕這種往身體裏鑽的蟲子。”


    白秋葉臉色蒼白:“閉嘴。”


    正在這時,他們旁邊的門被拉開了。


    借著烤爐散發出來的火光,他們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門後,那張臉上布滿了黑褐色的老年斑,麵無表情的模樣像一隻沒有經過美化版本的吸血鬼。


    兩人嚇了一跳,還沒做出反應,老人就先一步叫了起來。


    “你們——出去——!!!”


    他扯著喉嚨喊,但是體弱氣虛,聲音就跟漏氣的笛子一樣,又尖銳又嘶啞。


    白秋葉說:“老人家,我是白天來問過路的那個人啊,你不記得了嗎?”


    老人完全沒有把白秋葉的話聽進去,繼續叫道:“生人勿進!生人勿進!”


    白秋葉和貝馬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狗蛋兒急衝衝地從廚房裏跑了過來。


    狗蛋兒怒道:“你們把我爺爺怎麽了!”


    “我們能把他怎麽啊。”貝馬說,“他一出門就開始指著我們的鼻子罵,我們啥也沒做啊。”


    狗蛋兒跑到老人身邊,邊拉邊扯地將老人帶迴臥室。


    老人看到狗蛋兒的臉之後,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對他說:“狗蛋兒,怎麽會有陌生人進家裏,快把他們趕出去。”


    狗蛋兒安慰地說:“爺爺,他們是我認識的人,沒事的。”


    老人搖了搖頭:“不,我從來沒見過他們,快讓他們離開,難道你忘記你爸爸媽媽的事情了?”


    狗蛋兒的臉色一變:“爺爺,我爸媽的事情就是一場意外。”


    老人恨鐵不成鋼地說:“狗蛋兒啊,爺爺不想讓你重蹈覆轍啊。”


    狗蛋兒說:“我讓他們在這裏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立刻讓他們走。”


    老人高聲說:“不行!”


    狗蛋兒說:“爺爺,蟲潮要來了,他們如果現在出去,肯定會死的。”


    老人聞言,聲音突然一頓,渾濁且渙散的眼睛似乎突然有了焦點,目光越過狗蛋兒的肩膀,在白秋葉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門的方向。


    “蟲潮?!”老人用顫抖的聲音說,“報應啊!報應又來了啊!”


    他的話剛說完,白秋葉他們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房子外麵傳進來。


    第182章 旅遊規劃師


    老人機械的重複著這一句話,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狗蛋兒好不容易把他勸迴了房間,把門關上隔絕了老人看向白秋葉他們的視線之後,他吵鬧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我爺爺老毛病了。”狗蛋兒說,“你們不要在意。”


    白秋葉問:“他剛才說到你爸爸媽媽的死。”


    狗蛋兒說:“那是意外。”


    他的樣子看上去不太想重新提起這件事情。


    王穀對白秋葉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刨根究底。


    白秋葉原本也沒有打算問個究竟,蟲潮就要來了,萬一狗蛋兒突然罷工,他們幾個能不能苟過去還兩說。


    胖子咳嗽了一聲,決定主動擔任緩和氣氛的角色:“老爺子看著挺精神的,年紀大了嘛,說說胡話也正常。”


    狗蛋兒順著他遞出來的台階下了,點了點頭說:“是的,他喜歡說胡話。”


    胖子見他的神情鬆懈了一些,於是問道:“不過那個蟲潮究竟是怎麽迴事,難道是我們幾個惹出來的?”


    狗蛋兒說:“要這麽說也可以,但主要是因為你們那個朋友。”


    胖子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說:“你說的是東方檀?”


    狗蛋兒頷首說:“蟲子想在她身體裏孵化,所以在她體內埋下了的‘路標’,本來就會有一大群蟲子聞風而來。現在還沒到時機就被我們強行取出來了,不但這群準備產卵的蟲子想要找到她,還有一群被激怒的蟲子也想要找到她。”


    貝馬聞言喃喃道:“這麽說來,把她一個人丟在村子裏,反而是最好的選擇了。”


    白秋葉說:“你這個家夥也太舉棋不定了。提醒我們他倆沒出來的也是你,現在後悔的也是你。”


    貝馬嘟囔了一聲:“我這不是正常人的想法嗎……”


    胖子拍了拍貝馬的肩膀:“原來是這麽迴事。不管怎麽,還是要謝謝你啊兄弟。”


    貝馬把他的手從在肩膀上推下去:“別突然這麽熱情,我不習慣。”


    狗蛋兒看著他們說:“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們還是離開這裏吧,我救得了你們,一次救不了二次。”


    莫傑看了看白秋葉的眼色,轉頭對狗蛋兒說:“我們有不得不留在這裏的理由。”


    狗蛋兒無法理解的說:“你們也知道這裏很危險吧,究竟是什麽理由會讓你們冒這麽大的風險。”


    莫傑說:“如果不留在這裏,我們就會丟了工作,丟了工作就沒命了。”


    他說的是實話,但是狗蛋兒卻認為他的言語明顯誇張了。


    “丟了工作再找一份不就行了嗎,哪有這麽誇張。”狗蛋兒說,“在這邊流浪的人都還能活下去,你們就活不下去了?”


    莫傑苦笑了一下:“你不懂……”


    狗蛋兒發現和他們說不清楚,於是不再多費口舌,站起來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王穀開口問道:“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狗蛋兒迴過頭說:“你們能殺蟲嗎?”


    王穀說:“沒這個特長。”


    狗蛋兒說:“那就坐著吧,等著蟲潮過去。”


    王穀又問:“你要去做什麽?”


    狗蛋兒說:“把房子的縫堵住,免得等會兒它們進來了。”


    狗蛋兒去廚房重新把那個罐子抱出來,將裏麵的黑粉撒到門縫和窗戶上,又在每個房間的四個角落裏撒上了一些。


    白秋葉幾人以為他這就做好準備工作了,沒想到狗蛋兒又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裏翻箱倒櫃了一番,拿出了一麵旗子。


    白秋葉看到他手上的旗子,說:“這不是兒獸皮做旗子嗎?原來你家也有啊。”


    狗蛋兒說:“隻要祖上是這個地方的人,有這麵旗子也不奇怪吧。”


    白秋葉說:“但是我們身上的蟲子是因為這麵旗子招來的。”


    狗蛋兒沒有反駁她的話,說:“但是這麵旗子同樣也可以趕走蟲子。”


    白秋葉問:“所以村子裏用兒獸皮趕走的,其實不隻是複仇的兒獸,還有這些蟲子嗎?”


    狗蛋兒頓了頓說:“是的。”


    他拿了一根竹竿開門走了出去,將那麵旗子掛到了竹竿的一頭,另外一頭則插到了雪地裏。


    他又找了三根繩子綁在竹竿上,分別往三個方向拉伸,然後用幾塊石頭壓上去。


    等這個簡易的旗杆製作好之後,狗蛋兒迴到了屋內,緊緊地將門關上。


    白秋葉問:“兒獸和這些蟲子究竟有什麽關係?”


    狗蛋兒沉默了一會兒說:“共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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