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吳秀梅他姐——沒想到過了這麽久,我還能再聽人說起她。”


    女人的表現告訴他們,她似乎並不太喜歡吳秀梅的姐姐。


    果然女人拒絕迴答他們:“這件事情我不想說。”


    白秋葉說:“你老公的死很可能跟她有關,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女人的表情一滯:“什麽……竟然是因為她?”


    白秋葉說:“你自己也應該有所察覺吧。三年前吳秀梅的姐姐死了,你老公突然抱迴了魚神像,開始在家供奉。”


    女人歎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的嗎……他這樣做的理由也隻有一個,他心中有鬼。”


    白秋葉幾人對視了一眼。


    “其實,在幾十年前,我和我老公結婚之前,和我老公在一起的是吳秀梅她姐吳秀桃。”


    “但是因為吳秀桃和他妹是村裏的孤兒,我老公他父母不同意。”女人說,“在這之後,他們便找了村裏的媒婆到我家來提親,想把我和我老公的婚事早點定下來,死了他們倆的那顆心。”


    女人說:“我當時想著反正要嫁人,嫁誰不是嫁。我對吳冬也沒有什麽感情,更不會吃他的醋。所以便聽從家裏和他結了婚。”


    屈憶寒忍不住問:“他和你結婚之後,是不是對你不好?”


    女人說:“他對我其實挺好的,但是我發現,他經常會背著我偷偷去見吳秀桃。”


    屈憶寒說:“這你也能忍?”


    “起初我確實覺得沒什麽,因為我本來和他不是自由戀愛。”女人說,“但是兩人過日子,湊合著過了幾年,我發現吳冬這人越來越好,這個時候我就開始難受了。”


    “我不準他們見麵,我甚至不允許他去照顧吳秀桃家裏的生意。”女人說,“我在路上碰到吳秀桃之後,還會對她破口大罵。”


    “我總覺得她依然放不下我老公,這麽多年了,一直單身到現在。”女人說,“直到三年前我聽說她自殺了,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鬆了一口氣。”


    白秋葉猜測到吳秀桃的死,多半和吳冬有關係。


    四人了解到情況之後,正準備從吳冬家中離開。


    女人突然在身後叫住他們:“今天晚上送肉粽的時候我會去……既然這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我的這場婚姻……”


    白秋葉迴頭看了看。


    她很想告訴這個女人,如果對方今晚來了,多半兇多吉少。


    司徒獠搖了搖頭說:“不用阻止她,即使她沒有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他們從這個女人家離開之後,開始挨家挨戶的敲門,通知他們今天晚上送肉粽的時間變動,以及找這些村民們索要紙錢一類的東西。


    許多村民聽說了今天的肉粽從一顆變成兩顆,都顯得非常慌張。


    向他們索要道具的過程變得非常簡單。


    肉粽送不好會危及整個村子,沒人敢在這時候耍小聰明。


    白秋葉他們一路來到了旅館。


    薔姐見他們迴來了,對他們說:“我剛才已經聽別人說了,東西我也給你們準備好了。”


    她將凳子下麵放著的口袋遞給了白秋葉他們。


    口袋裏放著二十幾張壓煞符,還有一些紙錢。


    白秋葉他們之前去其他村民家中,村民們最多給出兩張壓煞符。


    薔姐居然在旅館每個房間都要貼上壓煞符的前提下,一口氣給了這麽多。


    白秋葉有些詫異地問:“薔姐,你留了旅館的份嗎?”


    薔姐說:“你們盡管帶走,這東西我這兒多的是。”


    “那三個大學生死到這裏之後,我就攢了不少這種東西。”薔姐說,“你們要平安符嗎,要是想要我可以送給你們幾張。”


    王雍簡和屈憶寒連連答應,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司徒獠這種見過大世麵的人,對中級副本裏麵的道具並不感興趣。


    白秋葉則是因為自己帶的最多的符紙,就是平安符。薔姐給的平安符對她吸引力不大。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們送完肉粽之後,薔姐能再給她幾張壓煞符,供她拿迴去研究研究。


    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103的門開著,那對情侶中的女人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屈憶寒說:“我怎麽覺得這個姐姐,好像沒什麽求生意誌了。”


    王雍簡說:“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吧。”


    畢竟他們和這個女人不太熟悉,沒有立場進去安慰她。


    誰也沒有看見,當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轉過頭,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女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看不出任何的悲痛,和今天早上歇斯底裏的她判若兩人。


    時間到了下午七點。


    白秋葉他們將村北的所有居民都拜訪了個遍。


    包括村子裏的學校、醫務室,都拿到了他們分配出來的壓煞符,貼在門窗上。


    街道兩旁的房屋門前,全部倒立著掃帚,上麵也貼了壓煞符。


    整個村子的氛圍變得相當詭異,即便現在太陽還沒有落下山,街道看上去也陰森森的。


    除了之前已經撞了煞的人以外,其他人都關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每一條村道的路口,都被釘上了青竹符。


    青竹符是為了防止送肉粽的途中,吊煞路過路口的時候,脫離了送煞的路線。


    它們組成了一個安全的結界,但它們保護的不是送煞的人。


    走到石牌坊下時,白秋葉他們發現這裏的樣子,和他們離開的時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之前桌上還有一些空蕩蕩,但現在擺了三尊神像。


    第一尊是一個挽著發髻,模樣慈愛的女神。


    白秋葉四人看見這尊神像的時候,眼皮同時跳了跳。


    讓大陰飛天聖母這種東西來驅邪,簡直是邪上加邪。


    怪不得吳冬的那根繩子沒有送出去,一直纏著他老婆這麽久。


    第二尊神像,是魚頭人眼羊身的魚神。


    魚神的形象原本不怎麽好看,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但是在大陰飛天聖母旁邊,瞬間變得陽間的許多。


    第三尊神,像是放反了,隻露出一個背影。


    從背影看是個人形,但分不清是男是女。


    白秋葉對第三尊神像更為好奇。


    她走上前,繞到了桌子的後麵,想去看神像的樣子。


    然而她發現,這尊神像不管前麵後麵,竟然都長得一樣。


    從哪裏看,它都是背身對著旁人。


    其他三人也走過來,發現這尊神像的奇怪之處時,都有些詫異。


    王雍簡說:“這尊神像怎麽正反都背對著人啊。”


    屈憶寒說:“有點社恐的感覺。”


    王雍簡壓低聲音說:“你說得對,這一看就是不想接受別人的祭拜,也不想幫別人實現心願的樣子。”


    白秋葉聽到他們倆的對話,不禁啞然。


    正在這時,給他們安排兼職工作的村民走了過來。


    村民問道:“村北所有人都已經通知到位了嗎?”


    白秋葉說:“全部搞定了,負責村南的人還沒迴來嗎?”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那三個玩家姍姍來遲。


    與此同時他們的兼職任務也在此刻完成。


    幾人每人都得到了四十生存券的獎勵。


    村民看他們的目光也變得和善了許多。


    村民說:“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跑了這麽遠的路。”


    王雍簡說:“這不是響應組織號召嗎?”


    村民聽完,臉上的笑意更甚。


    白秋葉趁機問道:“老哥能問問桌上那尊神像的名字嗎?”


    村民看向了白秋葉手指的方向。


    在看到那尊神像的時候,他的表情一變。


    “這神像的名字不能給不信祂的人知道。”村民說,“而且你們最好不要一直盯著祂看。”


    王雍簡問:“為什麽?”


    “一直盯著就是失了禮數,祂會生氣的。”村民說,“一旦生氣後果不堪設想。”


    王雍簡壓低聲音吐槽了一句:“我能說這個村子裏麵信的神,一個比一個怪胎嗎?”


    屈憶寒歪了歪嘴角:“誰說不是呢。”


    村民說完,頓了頓說:“我已經提醒過你們了,放在桌子上麵的神像不要隨便亂看亂動。”


    這是村民好感度提高之後的提示。


    白秋葉心中忍不住想,把三尊神像放在這裏,難道不會忍不住打架嗎。


    她隨即問了出來。


    村民連忙把他們趕到一旁:“不想活了?居然在神像麵前說這些東西。”


    “我們這裏做法事,請的神一定要請三尊。”村民說,“祂們之間能互相克製,免得到時候隻請一尊出大問題。”


    王雍簡忍不住又說:“咱們這兒的神,是不是有些心智不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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