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山腰村門口的村民已經走到了導遊麵前。


    他們和導遊竊竊私語了一會兒,導遊突然說:“剛才是誰撿了紅包?”


    那個玩家沒辦法,隻能站出來說:“是我。”


    幾個村民走過來,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隻是這笑容顯得又假又僵硬:“恭喜你啊,新婚快樂。”


    那個玩家僵住了,過了半晌問:“你們說什麽?”


    村民繼續笑著說:“你是我們家的新女婿啊,你剛才不是撿了我女兒的紅包嗎?”


    他說著,將紅包裏的那張紙劃拉出來。


    眾人一看,原來那張紙上,竟然寫著一串生辰八字。


    這時,另外一個村民說:“別急呀,我妹說不定還看不上他,一切都要等擲茭之後,才知道我妹的意思。”


    什麽樣的婚事需要誘騙路人撿紅包。


    而且那紅包裏,裝的不隻是紙幣,還有冥幣,甚至有一縷女子的秀發,怎麽看都陰森詭異。


    那個玩家臉色由黃到青,由青到白,最後說:“我是來這裏考察民俗的,你們不能隨便決定——”


    幾個村民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隻見他們將手上的農具舉起來,麵色不善地看著那名玩家。


    導遊出麵解圍說:“領導,反正還沒最後決定,你用不著那麽那麽緊張啦。”


    司徒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躲不掉的,隻有先進村,找雇主試試能不能解決。”


    那個玩家也隻好點了點頭。


    隊伍中有人見狀,將撿紅包的民俗記錄在了本子上。


    眾人的終端出現了第一項工作完成了3/3的消息。


    【工作進度:3/3。】


    【將記錄交給包偉才後,第一項工作完成。】


    大家看見進度已經填滿,心中鬆了口氣。


    至少他們的下一個工作難度不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


    山腰村門口有一個石頭修葺的牌坊,邊邊角角都因為被風化的緣故,磨得異常圓潤。


    牌坊最上麵寫著——山腰海崖四個字。


    眾人從牌坊下經過,感覺像是穿過了什麽結界般,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濕潤了起來。


    走進山腰村之後,導遊終於迴過頭來,對他們說:“我給大家安排住宿,大家跟我來吧。”


    和他們一起來的九個npc中,有四個在當地有住處。


    剩下的五個中,有三個是過來旅遊的大學生。


    其餘兩個是來談海鮮生意的商人。


    於是,那四個當地人離開了隊伍,剩下的五個人,則繼續跟著導遊一起走。


    白秋葉心中奇怪,既然那四個人是當地人,為什麽之前在山路上,非得跟著導遊。


    難道他們因為什麽緣故,不能單獨上山,必須和導遊一起。


    她遂即又想到一件更古怪的事。


    他們坐的是一輛公交車,公交車上配備導遊,本身就很奇怪。


    “當地人為什麽需要導遊……”


    “與其說是導遊,不如說是向導。”司徒獠說,“你還記得她之前說過,山中瘴氣中,眼見不一定為實。”


    司徒獠補充道:“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帶著離開,容易迷路,最後困在山林中。”


    白秋葉點頭:“莫非導遊身上帶著什麽東西,可以讓她不受瘴氣幹擾。”


    司徒獠的目光落在導遊的後腦勺上:“可以避開的不一定是瘴氣。”


    走在他們前麵的那名倒黴的玩家聞言,轉過頭來說:“這位大哥,你之前來晉級的那次,有遇到這種情況嗎?”


    司徒獠說:“這個副本的相同之處,在於都是那些民俗,知道了就可以趨利避害。但是套用這個民俗的背景和故事都是不一樣的。”


    他們說話很小聲,因為這種超出副本之外的對話被npc聽到之後,會發生不好的事。


    那個玩家說:“我知道這點,來之前看了好幾個直播了。”


    司徒獠說:“那你應該知道你現在遇到的是哪種民俗。”


    玩家歎了口氣說:“大概是……配陰婚。”


    在app上線之前,很多副本裏的內容都是他們聞所未聞的。


    這些奇怪的風土人情,仿佛來自於另一個平行空間。


    更別提這個以民俗為主題的副本,更是一不小心就會踩雷。


    所以,前幾批進入這個副本的人,因為觸犯了大小禁忌,死得很慘。


    之後大家總結出規律,死傷率下降了許多。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副本中開始出現了許多陷阱。


    比如像他這樣,為了完成工作,談論了兩句,結果讓邪祟纏上之後,被迫作死的。


    不管他們總結了多少類型,還是會遇到一些在細節方麵不同的民俗。


    他現在雖然知道自己被配了陰婚,但具體要怎麽配,結婚儀式要怎麽進行,還得後麵繼續觀察。


    司徒獠說:“陰婚的方式有很多種,等安頓好後,先找導遊或者當地人打聽一下。”


    那玩家聞言,點了點頭:“多謝了,對了我叫王雍簡,大哥怎麽稱唿啊?”


    他是後來的三個玩家之一,所以沒有聽見大家的自我介紹。


    司徒獠說:“我叫屠一。”


    王雍簡說:“這名字好啊,都說屠夫身上有煞氣,鬼怪不敢近身。”


    司徒獠眯起眼睛:“我很像屠夫?”


    王雍簡不好意思地說:“不知怎麽,總覺得屠哥你身上有股煞氣。”


    白秋葉聞言,再一次覺得,這王雍簡的觀察力著實優秀。


    司徒獠雖然用「偽裝麵具」遮住了臉,但他那股從0到65級,在副本中不斷打磨出的大佬氣場,卻怎麽都蓋不住。


    旁人看了,最多往他臉上多看一眼。見那張臉平平無奇查無此人,就怎麽也不會往大佬的方向去想。


    王雍簡和其他人,卻完全不同,似乎看出了端倪不說,還保持著應該有的距離。


    即沒有病急亂投醫抱著司徒獠不撒手,也沒有清高到置之不理。


    司徒獠似乎也挺喜歡這人,對他的態度很好,幾乎有問必答。


    白秋葉想起司徒獠的劣跡,不經替王雍簡捏了一把汗——誰知道司徒獠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王雍簡又轉頭問她:“不知道這位姐姐的名字是?”


    白秋葉說:“李小草。”


    王雍簡:“真是好名——額,李小草?”


    白秋葉說:“你嫌不好聽?”


    王雍簡搖頭:“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名字具有多麽頑強的生命力啊。”


    白秋葉心想,王雍簡還挺會拍馬屁。


    雖然她不知道王雍簡為什麽要拍她的馬屁,畢竟她現在表現出來的等級隻有26級。


    她殊不知,王雍簡早在接下她手中的小槐花後,就已經把她當作這次的大腿。


    王雍簡倒不是覺得白秋葉的等級一定高、一定被偽裝過,他隻是覺得白秋葉一定有某種和解咒相似的能力。


    在導遊帶著他們前往旅館的路上,那幾個在村門口放了紅包想招上門女婿的村民,一直跟在他們旁邊,麵無表情地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生怕王雍簡逃了。


    王雍簡被他們盯得頭皮發麻,假裝看不見,和白秋葉兩人聊起天來。


    很快他們聽見了海浪拍打山壁的聲音。


    這座村子,正麵是山,而背後則靠著海。


    它坐落在海邊的山崖上,因為這座山阻斷了海風的緣故,總有烏雲淤積在頭頂,隔三差五就會下起雨。


    所以風吹不幹空氣中的濕意,在這裏走上一會兒,就會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喉嗓的鹹味熏陶,活像行走的鹹魚。


    浪卷潮過的聲音像是洗腦的樂曲,不斷同化著耳膜。


    這種死氣沉沉的環境同時也帶來了陰鬱的情緒。


    眾人走了一會兒,都明顯感覺到說話的欲望低於之前。


    交流成了沒有必要的行為,孤僻才是最終的歸宿。


    白秋葉一直在觀察著這座村子。


    這座村雖然位於交通如此不發達的地方,但是它的麵積竟然很大。


    與其說是個村子,不如說這是個小鎮。


    而且各種生活設施齊全,他們剛才就路過了醫院、學校、圖書館、小超市,也無怪導遊說這裏適合旅遊。


    唯一不好的,可能就隻有這裏的氣候,還有地上古怪的紅包。


    導遊迴過頭對他們說:“山腰村的人口很多的,大多數人都自給自足,不需要依靠與外界貿易。情傷失戀,或者生活失憶的朋友,很適合來這裏散散心。”


    她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又能唿吸山野間的新鮮空氣,又能眺望遼闊的大海,領導們迴去以後,一定要在書裏多多介紹啊。”


    說著,他們已經走到了一棟孤零零的小樓麵前。


    這棟樓修建在懸崖邊上,下麵就是陡峭的崖壁,以及不斷拍打著石頭的黑水白浪。


    陰雲籠罩在上空,遠遠看去,這棟樓就像是一個站得筆直,腦袋朝下望著崖底的人。


    它又像是開闊海平麵上的一道豎梁,壓抑了眾人的視線。


    這棟樓有三層高,是那種老式的宿舍樓樣式。


    每一層有五個房間,外麵有一條走廊,樓梯則在這棟樓的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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