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貼切了。


    白秋葉不禁心想。


    “當然,王導演之所以會租這個地方,除了它便宜以外,他還想利用之前那部電影的噱頭。”


    白秋葉聞言,覺得王導演這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模樣,鬼不來找他們就奇了怪。


    隻是王導演自己作的死,卻要讓他們這些無辜的“演員”來承受。


    一時間,白秋葉生出了一種想法。


    得找個機會,讓王導演也和他們同甘共苦一番。


    “我怎麽跟你講了這麽多。”場務把立香遞給白秋葉,“快點來吧,再不進去,王導演他就要生氣了。”


    想起王導演生氣的模樣,白秋葉有些擔心他直接給自己算一個ng,於是迅速將立香點燃。


    她拿著香對著四周拜了拜,不斷上升的白煙被雨水鎮壓。


    白秋葉忽然感覺到虎口處被滾燙灼燒了一下。


    香頭斷裂,掉在她的手上,很快被雨水澆熄,濕漉漉地滑到地上。


    不吉利。


    場務看見她燒香燒成這樣,臉上浮現出驚恐的表情。


    哆哆嗦嗦地從口袋中掏出一件外套,是龍套打手穿的戲服。


    那件衣摸起來涼颼颼的,部分是劣質的人造絲綢,穿上身不但不透氣,反而憋得慌。


    大約也是從影視城的庫房中直接租借的,混雜著各種汗味,以及被壓箱底的潮味,味道難以形容。


    場務焦急地說:“你快把戲服穿上,然後就可以開始了。”


    他越慌,白秋葉就越慌。


    在他將戲服遞過來的時候,白秋葉順勢抓著他的手不放。


    白秋葉說:“我說小哥,要不你陪我一起進去吧。”


    場務臉都綠了:“我隻是個場務,怎麽能和你一起進去。”


    白秋葉說:“你個場務不在片場裏,你算什麽場務。”


    場務拚命將自己的手從衣服裏抽出來。


    還在這件衣服雖然是劣質人造絲綢,但是假滑也是滑,他非常幸運地將手抽了迴來。


    一獲得自由,他便頭也不迴地跑了,壓根不敢迴頭往洋樓看上一眼。


    白秋葉隻能穿上那件戲服,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朝洋樓門口走進。


    左右的街道都打造得十足複古,她的這場戲,會拍攝到她進門的畫麵。


    過了一會兒,白秋葉看見屋子裏有一個人走了出來,是飾演房東的夏子濯。


    夏子濯的臉色不太好,眼神中透露著慌張。


    他之前看劇本的時候,還沒有這種反應,現在突然渾身彌漫著恐懼的情緒,恐怕也是因為跟著他的場務人員說了什麽。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同病相憐的恐懼。


    兩人都知道,這場戲裏,不止隻有他們,還有他們都不知道躲在何處的鬼怪。


    正在這時,他們聽見了遠處傳來了王導演的喇叭聲。


    “action!”


    夏子濯給她使了一個眼色,他們的表演正式開始。


    白秋葉走上前,左右張望著這棟樓中的布局。


    夏子濯說出第一句台詞:“這位朋友,大晚上的來這裏有何貴幹?”


    白秋葉走到夏子濯麵前,將手放到他肩膀上拍了拍,裝出一副大爺的樣子:“怎麽,你管老子幹什麽?老子的腿長在自己身上。”


    起初夏子濯的演技還很生硬,完全沒有進入狀態,但在白秋葉的投入表演下,他逐漸找到了節奏,順著說了句:“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朋友。”


    “老子問你個事。”白秋葉按照打手的性格,露出邪魅一笑,“你們這裏,有沒有一個叫蘇雲的人。”


    王導演說為了讓他們有代入感,所有的角色名字都要按照他們自己的名字來。


    所以男一號的名字就以蘇雲為準。


    夏子濯聽到蘇雲的名字後,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但因為他的演技拙劣,看上去像是某種童話劇裏誇張的表演。


    夏子濯說:“確實有個叫蘇雲的,你找他幹嘛呀?”


    白秋葉笑了笑,伸手在夏子濯肩膀上又拍了一下:“我是他的朋友,我找他能幹嘛,玩啊!”


    “朋友啊……”夏子濯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蘇雲老實巴交的,看上去不像是有你這種朋友的人啊。”


    白秋葉擱在夏子濯肩膀上的手一轉,一把拽住夏子濯的衣領:“你管老子幹什麽,老子就算要殺他全家,幹你屁事?!”


    夏子濯被白秋葉突如其來的王霸之氣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你別急,你別急,我就是問問而已。”


    白秋葉的眼神中帶著殺意:“你再問,我就殺你全家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他們突然聽見樓頂上傳來腳步聲,非常輕快,像是有人從老舊的樓板上跑過。


    兩人心中皆是咯噔一聲,但表麵上,還要繼續演戲,將這一幕的台詞完成。


    “tnnd,是不是你給蘇雲報信了。”白秋葉罵了一聲,往樓梯上追過去。


    夏子濯連忙伸手拽住她:“你別亂跑啊,進這棟樓需要登記的。”


    白秋葉轉過頭去,一臉兇相:“登記?天王老子來了,都管不著老子,你還敢讓老子登記?”


    夏子濯感覺自己再說一句話,白秋葉真的要爆起傷人了。


    他心中叫苦不迭。


    隻是讓你扮演,沒讓你超越啊。


    白秋葉這活靈活現的演出,讓她去演龍套真是屈才了。


    夏子濯說:“不管怎麽說,我們這個樓是有規矩的,進來的人都要守規矩。”


    白秋葉看著他說:“你是這裏的看大門的?”


    夏子濯說:“我是房東,這裏有兩層樓是我的。”


    他這句話說完之後,兩人不禁同時在心裏想,這可真是一個土豪啊,竟然坐擁兩層樓。


    白秋葉從那件外套裏,掏出了一把零碎的紙幣。


    白秋葉啪的一聲將這堆紙幣拍在夏子濯身上,說:“我租你的房子三天。”


    夏子濯按照劇本上的台詞,拒絕了白秋葉的提議。


    白秋葉伸手在樓梯扶手上一拍:“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你不願意拿老子的真錢,老子就弄死你,給你燒把紙錢。”


    按照劇本裏的片段,白秋葉要在這個時候將夏子濯痛揍一頓。


    打手這種粗魯的身份,簡直就是再傳統不過的炮灰。


    而且是恐怖片裏麵,一出場就拉滿了仇恨,然後第一個死的那種炮灰。


    她伸手假裝打了夏子濯一拳,夏子濯非常配合地倒在地上。


    ‘按照我炮灰的劇本,在拍攝第二幕的時候,我肯定會遇到劇情殺。’


    ‘說不定第一幕結尾的時候,我就會被劇情殺。’


    ‘而且是不用出現在鏡頭中的劇情殺。當主角或者其他配角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一具屍體倒在地上,給整個恐怖片增加危機感。’


    想到這裏,白秋葉心中不禁發愁。


    要怎麽才能夠避免劇情殺?


    首先當劇本上有詳細的劇情提示時,她不能做出違反劇本上劇情之外的任何行為。


    否則她一定會因為ng,直接被除名。


    但是當拍攝進入不受劇本限製的即興表演環節時,那個時候似乎就是她逆轉劇本的關鍵。


    而龍套在拍攝中最難的部分,就在於如何利用這個即興時間。


    她需要做比配角或者主角更多的事情,才能完成身份的逆轉。


    白秋葉一邊繼續按照劇本演戲,一邊在心中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當兩人的“打戲”演完之後,夏子濯抱著腦袋說:“好好好,我給你安排一間房,但是你不能在這裏幹任何殺人放火的事情啊。”


    白秋葉放開他,再次露出冷血的笑容:“行,他住在哪個房間?”


    夏子濯唯唯諾諾地說:“他住在二樓左邊的靠樓梯的第三間。”


    白秋葉說:“我要住在他隔壁房間。”


    夏子濯點了點頭:“好的,我帶你去看房間。”


    這個劇本裏雖然有安排每一個片段的台詞,但並不是所有台詞都需要按照原劇本上的來。


    比如他們倆對手戲的這一段,原劇本上就隻有幾句話。


    王導演特意在這幾句話旁邊標注了,他們可以添加任意符合角色性格的台詞。


    隻要不影響故事的走向,他們說什麽都可以。


    兩人都意識到,可以利用這種漏洞來傳遞信息,但苦於現在他們都沒有任何發現,隻能按照原劇本的走向繼續往下進行。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樓,夏子濯將白秋葉帶到二樓左邊靠樓梯的第四間房,正好在蘇雲房間的對麵。


    夏子濯對白秋葉說:“就是這裏了。”


    他打開門,帶著白秋葉走進那個房間。


    白秋葉之前在二樓,隻進過女二號的房門。


    這間屋子和女二號的房間之間,隔了三間房。


    房間內的布局也要小一些,沒有單獨的廚房,一看就是一個非常簡陋的單人間。


    走進去後,夏子濯便按照劇本上要求的,身體開始劇烈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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