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鶴不容察覺地鬆了口氣。


    他剛才真的有一種,自己在親臨拆彈現場的錯覺。


    好在黑春花搞定了白秋葉,白秋葉看上去平靜了不少,也樂意配合他們的行動。


    柳鶴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白秋葉居然點頭同意:“可以啊。”


    她越是配合,就越是讓人不安,總覺得她會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


    三人離開餐館,黑春花像保鏢一樣走在白秋葉旁邊,餘光幾乎片刻不從對方身上離開。


    柳鶴看出來了黑春花的警惕,但是他說不清黑春花是在保護白秋葉,還是在保護其他人。


    三人往金鷹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白秋葉都表現得興致勃勃,不停的四處張望。


    如果不是因為她時不時的停下來吐一口血,這個畫麵更像是朋友相約一起壓馬路。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兩個街區的交匯點,這裏有一片明顯的空白區域,周圍的npc逐漸變少了許多。


    白秋葉突然問:“你們說,什麽樣的地方反光的東西最少?”


    柳鶴想了想:“一個封閉的密室吧,反正不能有鏡子之類的東西,周圍也最好不要有人。”


    白秋葉很苦惱地說:“哪裏才能找到這種地方呢?”


    柳鶴說:“廢棄的教學樓?雖然有窗戶,但是對著的是空無一人的操場,這樣就算反光也沒有作用了。”


    白秋葉說:“好像有些道理。”


    他們三人已經越過這條空白的界限。


    柳鶴見白秋葉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連忙告誡道:“就算是找到這麽一個地方,你也得先遇到a。至少要確定對方是誰,才可以把人拉入決鬥中。”


    “他每次出現都會換一具身體,你要怎麽去確認。”柳鶴說,“而且他現在,一定會盡量躲著你,所以找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吧。”


    “不,他不會躲著我。”白秋葉笑著說,“他和我一樣,如果不殺死對方,就絕不會安心。”


    “即便他不會直接出現在我麵前,也會以各種方式來監視我。”白秋葉說完,抬起頭看向旁邊大樹上停著的一隻鴿子,“你們說他會不會變成一隻鳥。”


    她的話音剛落,那隻鴿子突然拍拍翅膀從樹枝上飛起來。


    一顆小石子從白秋葉手上扔出來,打歪了它的一隻翅膀。


    鴿子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撲騰著羽毛飛舞。


    幾乎是瞬間它便不動了,與此同時,上南街那頭,一個手杵拐杖行動緩慢的老人動作頓了頓。


    過了半晌,她重新拿起拐杖,佝僂著腰往前走了一步。


    誰也沒有發現,操控這個老人身體的,已經不是曾經的靈魂。


    白秋葉走到那隻鴿子麵前,把它從地上拿起來。


    “你們看,我沒說錯吧。”白秋葉摸了摸鴿子的灰白色羽毛,鴿子歪脖子閉眼被她握在手心,“a太狡猾了,每次發現它,它都能瞬間逃走。”


    柳鶴看到鴿子的慘狀,不由得渾身一顫:“a的確防不勝防,但是在時間走完之前,他肯定會被我們找到的——”


    他話音未落,就發現白秋葉肩膀顫抖起來,發出了誇張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你說要是他瞎了,還能變來變去嗎?”


    柳鶴:“……”


    黑春花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接話。


    柳鶴眼觀鼻鼻觀心,瞬間化身為一隻悶葫蘆。


    如果白秋葉等會兒還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他絕對不會湊上去自找苦吃。


    說起來,白秋葉比他老大更能克他,他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柳鶴一邊想一邊為a鞠了一把汗。如果他是a,他絕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到白秋葉麵前送死。


    也有可能,正因為那個人是a,擁有著這種神奇的能力,所以相信自己能夠殺死白秋葉。才會屢次三番的送上門來,又落荒而逃。


    說話間他們已經快接近金鷹灣醫院。


    這家醫院雖然會時不時的將人拖進幾十年前的過去時,還會有各種鬼護士、鬼病人。


    但現在時的金鷹灣醫院,還是具備了一家醫院應有的功能。


    他們以前在副本中,也會遇到受傷後,去副本醫院檢查的情況。


    隻要醫院能夠出現正常的狀態,即使醫生們都是npc,都不會影響他們治療傷勢的效果。


    黑春花轉過頭對白秋葉說:“先拍個片,看看你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說著先一步跨上台階。


    白秋葉沒說什麽,也抬腿上了一節台階。


    一不注意,她身體軟飄飄的往前摔了下去,黑春花連忙反手將她接住。


    白秋葉倒在他的肩膀上,咳嗽了幾聲,溫熱的血濺出幾滴,在黑春花的側臉上落下一枚紅色的淚痣。


    她的嘴唇在他耳朵旁:“已經過一會兒了,鬼牌該給我了吧。”


    黑春花下意識朝她看了一眼,但她話音剛落,就狠狠一掌劈向了黑春花的後頸。


    如果換個人,挨這麽一下已經暈倒了。


    他還穩穩站著,但白秋葉這一掌並沒有手下留情,他脖子後麵很快變得紅腫,眼前也金星直冒。


    他的第一時間沒有反擊迴去,而是伸手去摸放在身上的鬼牌。


    柳鶴震驚地說:“白葉你在幹嘛?”


    “原來在這裏,怪不得我沒找到。”白秋葉說,“把它交給我。”


    黑春花看向她。


    白秋葉用一隻手臂箍住了柳鶴的脖子,另一隻手放在他的下巴前。


    白秋葉說:“我數三秒。”


    柳鶴渾身泛起冷汗,他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死神的身前,而他的命將在三秒鍾後到期。


    他剛才為什麽要說話,在白秋葉麵前刷了存在感。


    白秋葉是真的會殺了他。


    她根本不在乎他們之間曾經互相幫助過的經曆。


    白秋葉:“三。”


    黑春花的目光從柳鶴身上移到了白秋葉臉上,將她冷漠的表情收進眼底。


    白秋葉:“二。”


    餘音未絕,一張撲克牌被黑春花擲出,像一把刀似的,插到了他身後十米之外的一棵樹上。


    白秋葉瞬間放開柳鶴,朝那棵樹衝過去。


    她帶出了一陣風,和黑春花擦肩而過。


    “白秋葉。”


    這句名字被風聲掩蓋,白秋葉隻聽到了一點影子,她並沒有迴頭,將鬼牌收了起來,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樹後。


    柳鶴猛烈地喘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剛去鬼門關旅遊了一圈,這才重新領會到陽間的溫暖。


    他驚魂未定地對黑春花說:“她,她剛才,真的要,殺了我,操!!”


    黑春花扔了一包紙給他。


    柳鶴連忙抽出一張紙巾給自己擦汗。


    三張餐巾紙全部都濕透了,他臉上才變得重新幹爽起來。


    柳鶴問:“老大,你得告訴我,當初你讓我去那個副本,究竟是調查什麽?”


    黑春花看向白秋葉離開的方向:“我沒有讓你去調查,是你自作主張,活該受罪。”


    柳鶴苦兮兮的說:“我現在差點變成受害者了,你就不能法外開恩,通融一下,至少讓我知道個前因後果吧。”


    黑春花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困惑的表情:“其實……我並不知道那裏麵有什麽。”


    柳鶴感覺莫名其妙:“既然如此,為什麽你會將它列入接下來的調查目標裏。”


    “因為我感覺,我曾經去過那個副本。”黑春花說,“那張招聘傳單,我見過。”


    “有沒有可能,這隻是一種即視感。”柳鶴說,“這隻是一種生理現象,你看到某種東西的時候,記憶比感知先一步儲存。”


    黑春花看了他一眼:“不可能”


    拿到鬼牌之後,白秋葉開始滿大街去找學校。


    柳鶴給的建議她很滿意。


    隻是將學校作為和a的決鬥場,似乎會對在這裏上課的npc產生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她看著這座學校的院牆。


    上麵長滿了爬山虎,地上雜草橫生,保安亭內有一個保安坐在椅子上。


    白秋葉走過去把門推開想要叫他,結果保安直接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死狀恐怖。


    看樣子剛死沒多久。


    教學樓麵前有一座噴泉,裏麵飄著幾隻死魚。


    噴泉還在不停湧出,然而後麵的教學樓一片死寂。


    看來在這座學校裏上課的學生,都不是活人。


    白秋葉見狀更加滿意了,這簡直是一個天然製約a的牢籠。


    當她踏進校門的時候,教學樓裏突然傳來了整齊、清脆的朗朗讀書聲。


    白秋葉看到教學樓的走廊上,探出了一張臉。


    是一個麵無表情的學生。


    他身上穿著夏季校服,臉色有些烏青。


    和白秋葉的視線對視的一瞬間,他步伐輕快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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