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戍也看見了,連忙將醫生的衣袖拉開。


    他手臂上竟然有一塊正在蠕動的腐肉,貼著他手臂的那一麵,竟然生長著許多細小的肉芽。


    幾乎在瞬間,醫生突然咬斷舌頭,一口鮮血噴到那塊腐肉上。


    腐肉仿佛受到了刺激,劇烈的蠕動起來。


    醫生癲狂地笑起來,仿佛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三人見狀臉色一變。


    白秋葉三人聽見來自九樓和八樓之間,有什麽東西在瘋狂的撞擊鐵門。


    與此同時他們看見,有一道身影正趴在玻璃窗外,猙獰的麵目貼在窗上,正死死的盯著他們。


    醫生眼神迷離看向窗外那道身影:“雨萌……”


    他的話音未落,那道身影猛地衝破了窗戶的阻礙,像一隻動作靈活的螳螂,跳到了醫生的旁邊。


    她青色的臉上帶著怒容,眼中卻沒有任何神采。牙齒長得像犬類,指甲也堅硬而彎曲。


    就在醫生朦朦朧朧地唿喚她時,她突然俯下身,張開嘴一口咬斷了醫生的脖子。


    血液噴出來,她低頭啜飲,嘴唇像是塗上了一層鮮豔的紅色。


    李孤戍見狀,抽出了一隻竹片。


    竹片上刻著經文,上麵鍍了一層金箔,微微閃爍著光芒,一看就是一件非常珍貴的道具。


    李孤戍趁機將這隻竹片往僵屍的後頸上插。


    然而竹片隻沒入了一半,另一半卻殘留在外。


    僵屍被李孤戍的舉動刺激,抬起頭來,用尖銳的指甲抓向她。


    “不好,我沒有一擊斃命,竹簡會刺激它的狂性,這下麻煩了。”李孤戍厲聲說,“這個地方太窄,趕緊出去。”


    白秋葉哪裏敢多留,她牢牢記得李孤戍之前中過屍毒的事。


    如果被僵屍的爪子或者牙齒劃出傷口,多半會當場嗝屁。


    特別是這隻僵屍,一看就怨氣深重。但凡被它劃拉兩下,絕對會直接屍變。


    三人從房間內魚貫而出,突然發現八樓的兩人,以及鍾鉉、黑春花等人竟然就在這層樓。


    “上麵的僵屍下來了!”


    “下麵的也上來了!”


    白秋葉頓時明白過來,他們是怎麽匯集在這一層的。


    “有糯米?趕緊撒上。”黑春花說,“然後全部貼著牆站,不要唿吸不要說話,撐過去。”


    他的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僵屍就從樓梯口湧入了第七層。


    還在撒糯米的眾人頓時不能動彈,那些僵屍踩了上來,發出了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正在這時,他們感覺到一股浸透骨髓的陰氣從走廊上刮過,雨萌從最後一間屋子裏跳出來,身上沾滿了血跡,已經喝過人血的她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僵屍。


    它雙眼泛白,皮膚白得發藍,臉上掛著的血液增加了驚悚感,隻看一眼便讓人頭皮發麻。


    那些原本聚集在他們身邊的僵屍,感受到了更恐怖的存在,連連潰敗,退迴了樓梯處。


    白秋葉連忙深吸一口氣,用手捂住口鼻。


    整個走廊變得一片寂靜,所有人沒有唿吸沒有動,隻剩下僵屍僵硬的身體擺動時發出的聲音。


    白秋葉抽空看向其他人。


    黑春花的狀態不錯,和之前分開時沒什麽兩樣。


    鍾鉉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此情此景對他毫無影響。


    之前和她失散的曾閑情,表情看上去非常麻木,眼神空洞地望著從麵前經過的僵屍。


    曾閑情的老公不在。


    白秋葉隱約猜出來發生了什麽。


    曾閑情的老公,可能遇害了。


    大約憋氣五十秒後,雨萌走到了他們麵前。


    和葛子軒同組的其中一個人,似乎已經憋不住氣了。


    雨萌突然停下來,側頭看向他。


    那人眼中閃過一道絕望,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被雨萌一把抱住。


    仿佛深吻一般,雨萌咬住他的嘴唇,腦袋往後一仰,他的半張臉被撕扯下來。


    正在這時,黑春花手上突然多出一條深紅色的墨鬥線。


    他迅速地將雨萌捆了幾圈,雨萌頓時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掙紮得更加厲害。


    李孤戍見狀連忙將墨鬥線的另外一頭拉住,兩人一起困住了雨萌。


    黑春花順勢將一把金錢劍丟給白秋葉:“拿著。”


    銅錢閃光,紅穗刺目。


    白秋葉接過來,幾乎沒時間反應,直接從雨萌的嘴中插進去。


    雨萌的聲音被扼殺在喉嚨中,臉頰上有牆壁脫落般的斑駁。


    正在這時,鍾鉉突然笑了一聲。


    一道身影從他麵前倒下,鍾鉉手上拿著一把滴血的刀,笑容滿麵地看著被割斷了脖子的葛子軒。


    眾人瞪大雙眼,對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猩紅的熱血在走廊上淤積,鍾鉉從懷中拿出一根像枯萎麥杆一般的條狀物。


    那東西像海綿,瞬間吸飽了鮮血,在地上不停的蠕動。


    與此同時,原本即將被殺死的雨萌,肚子突然鼓脹起來。


    一隻漆黑的小手撕開了她的肚皮,一顆皺巴巴的腦袋從裏麵看出來,黑窟窿似的眼睛盯著眾人,舔了舔嘴唇。


    李孤戍厲聲說:“鍾鉉!你在做什麽!”


    鍾鉉臉上帶著不經意的微笑:“讓你們感受一下小朋友的熱情。”


    李孤戍的目光看向正欲鑽出的漆黑嬰兒:“你在用僵屍養鬼嬰?什麽時候做的!”


    鍾鉉:“你何必問這麽多呢,反正我也不會迴答,你難道不了解我是什麽人——”


    白秋葉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從進這個副本開始,你就在計劃這件事吧。”


    鍾鉉的視線一點一點移到她身上:“你果然看出來了,從什麽時候?難道是因為高朗?”


    白秋葉搖頭:“比高朗更早的時候。”


    鍾鉉臉上表情不變:“那也沒關係,畢竟你們都要死了。它會殺掉所有的活人,除了讓它誕生的我以外。”


    那鬼嬰發出嘻嘻的笑聲,惡意滿滿地盯著眾人。


    白秋葉從口袋裏拿出一隻被拆開的塑封袋:“葛子軒還欠我100生存券,你卻把他殺了。”


    鍾鉉看清楚她手上拿著的東西時,笑容收斂了。


    第24章 夜間值班員


    白秋葉拿出那東西的瞬間,已經完全爬出僵屍肚皮的鬼嬰竟然停了下來,漆黑的雙手勾在僵屍破開的肚皮上,枯黑如蠟的眼睛盯著白秋葉。


    其他人有些震驚,那個破包裝袋裏裝的究竟是什麽,竟然能製止住一隻徒手破開僵屍肚皮的鬼嬰。


    要知道,僵屍的身體非常地堅硬,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白秋葉剛才用那柄銅錢劍刺它,也專門挑它張口的時候,從防禦最低的口腔入手。


    鬼嬰如此輕鬆地撕裂了僵屍的身體,可想而知,其本身就是超出了僵屍的可怕存在。


    “我一直在想這究竟是什麽東西。”白秋葉說,“剛才終於知道了。”


    李孤戍認了出來:“這是臍帶?”


    “沒錯,這就是臍帶。”鍾鉉手上也拿著一條,和白秋葉手中的這條如出一轍,都吸飽了血。


    那鬼嬰似乎很迷茫,一會兒轉頭看看鍾鉉,一會兒看看白秋葉,似乎在思考究竟該聽誰的。


    這條走廊之外,僵屍們蠢蠢欲動。


    雖雨萌已經被消滅,但從它肚子裏破殼而出的鬼嬰似乎比它更有威懾力,這些僵屍隻敢在非常遠的距離外,對著白秋葉等人探頭探腦。


    隻是,其中有幾具僵屍,身上掛著被扯斷的鐵鏈,膚色也比其他僵屍看上去更加瘮人,一看就是剛剛衝破了阻礙,急需鮮血的滋養。


    鬼嬰似乎對它們的影響要小上不少,因此它們站在僵屍群的最前方,呲著獠牙朝眾人低吼。


    “看來臍帶可以控製鬼嬰。”李孤戍神色一鬆。


    鍾鉉說:“你真的認為這麽簡單?”


    白秋葉晃晃手上的袋子,那鬼嬰的視線立馬落到她身上,追著她的手移動。


    白秋葉瞥了一眼鬼嬰:“至少它現在沒辦法聽你的話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鍾鉉。


    他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但是現在已經被將軍。


    一個人殺不了他,但所有人一起,卻是輕而易舉。


    “哈哈。”鍾鉉笑了兩聲。


    他明明像是被槍抵住了額頭,眼中卻浮現出殘忍的期待。


    仿佛繃在弦上的不是致死的箭,而是馥鬱芬芳的花。


    “如你們所見,這是一根臍帶。”鍾鉉說,“她手上的,和我手上的,是同一根分成了兩半。”


    白秋葉眼中出現一抹異色:“這兩段,有區別?”


    “當然。”鍾鉉說,“我把它留在那裏,就是在等你。”


    白秋葉的袖口一抖,瑩白的指尖抵住封口,不堪重負塑封袋發出磨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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