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這兩姐妹的命怕是都不怎麽好,一個如今懷中抱著懵懂的孩子,風雨飄搖,一個這大半夜的還要來為自己夫君犯下的錯事請罪。


    就算是已經迴了書房,那位大公子夫人和吉利說話的聲音還是可以隱隱約約地傳進來,林眉聽見吉利的聲音已經帶了幾分不耐煩,咬定了白領主不想見大公子夫人。


    說來也是,想一想領主夫人之前做的是什麽事……白領主也是個驕傲的人物,因為領主夫人下的手現在隻能躺在床上,甚至失去了雙腿。


    林眉尋思著,但凡這位白領主腦子再不清楚一點,現在恐怕這位大公子夫人的性命也已經沒了。


    畢竟領主夫人做的那些事情,可都是為了她的兒子,大公子鋪路。


    但大公子夫人顯然並沒有被擋迴去的意思,她的聲音一點一點加大,到了後來甚至已經不複從前的恭敬,扯著嗓子跪在了地上就朝領主的臥房裏嘶吼起來。


    “父君!大公子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就算是有千般的不是,至少你也要讓人去為大公子治療病症,不然恐怕大公子就要在那些人的手裏被磋磨死了。”


    這位大公子現在被鎖在側房裏,林眉倒是不知道這領主府裏的人會對他做什麽,但想一想好像也能想得出來,這位大公子究竟會獲得什麽樣的待遇。


    不管怎麽說,這位大公子都是造成現在人人皆危的罪魁禍首之一,若是這領主府裏伺候的人對大公子畢恭畢敬,那可真是奇怪了。


    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這位大公子夫人腦子也是個不清楚的,居然還求到了領主的麵前來。


    若是她現在將領主給惹急了,說不得都要親自對大公子做些什麽才是。


    林眉對君留山撅了撅嘴,示意他注意外麵的聲音。


    君留山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安撫:“的確是有些喧嚷,再忍忍。”


    “我可不是讓你聽外麵的聲音有多吵的,你說這位大公子夫人能不能從領主的手裏求來恩典,讓大公子養病?”


    君留山訝異地看著林眉。


    “我以為你會想問這位大公子夫人能不能讓領主直接殺了大公子。”


    林眉撲哧一笑,伸手將君留山手中的那本書給抽了出來。


    “你倒是有心思說這些話。”


    他們二人的門外不遠處,吉利還在和大公子夫人僵持著,這位大公子夫人從前和吉利見麵的時候,哪一次不是打扮得盡態極妍?


    那個時候,這位大公子夫人可是有著極大的體麵的。


    畢竟大公子可是正正經經的領主夫人生下的唯一一個兒子,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說大公子恐怕就是下一任的領主了,就算是大公子為人看著有些迂腐愚鈍,他們也不得不把人伺候好。


    而那時大公子夫人的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吉利記憶裏的大公子夫人,從前每一次進入領主府的時候身上穿的都是顏色鮮豔的衣裳,妝容永遠都是無懈可擊的。


    哪裏有一次會像現在這樣直接跪在自己的麵前,一身素衣不說,連妝都沒有化。


    吉利畢竟是在白領主的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的了,一看大公子夫人的這幅架勢就知道這女人打了什麽主意,更加不肯讓大公子夫人真的見到白領主。


    省得把裏麵的兩位貴人都給氣著了……你說這大公子夫人之前對林側夫人做的那些事已經算是罄竹難書了,現在怎麽還學著側夫人從前的打扮來了。


    不就是知道側夫人打扮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得了領主的青眼,所以自己也想著要從這方麵鑽研下去,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


    吉利的眼神裏更加多了幾分冷漠。


    “大公子夫人還是不要難為小的了,不和您見麵是領主的主意,若是您下定決心這樣為難小的,真的見了領主,怕是大公子也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一反之前對大公子夫人和大公子唯唯諾諾的態度,吉利在用這樣挑釁的詞句對大公子夫人說話的時候,居然帶了幾分的暢快。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攔我?我要見的是父親,而你隻不過是父親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大公子夫人見她都已經差點將嗓子喊啞了,但是除了這位在領主身邊伺候的奴才出來趕人之外,偌大的領主臥房,居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她不由感到了一種極大的侮辱,從前自己在麵對這些奴才的時候,哪一次不是高高在上的接受他們的討好和小心翼翼。


    誰能想到有一天居然自己也淪落到了,跪在這吉利奴才麵前哀求能夠見領主一麵的地步!都怪大公子那個蠢貨!若是早知道,從前就不應該嫁給他!


    這也都怪父親,都怪那個時候全家都已經把籌碼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讓自己好好做這個大公子夫人,以後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做領主夫人。


    林曼顏跪在地上又哭又笑,那張絕色的小臉在夜色之中,顯得像白玉一樣,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但是看在吉利的眼中卻一點用都沒有,他往後退了兩步,垂眸看著大公子夫人。


    “奴才的確就是領主麵前的一條狗,但就算是如此,隻要是領主不想見的人,就都過不了奴才這一關去,大公子夫人還是請便吧。”


    大公子夫人帶來的那幾個人一直就站在她的身後不敢上前來,那幾個人的手中也沒有提著燈燭,黑夜之中居然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吉利的目光如利劍一般的看向了那幾個人。


    “你們的主子糊塗了,是不是連你們也糊塗了,領主不想見你們夫人,還不趕緊攙著你們夫人下去。”


    那幾個戰戰兢兢的人被吉利的這一句話給嚇得,有一個當場就跪在了地上,反應過來之後這才急忙爬起來,和幾個同伴一起上前去,想要把大公子夫人攙扶著架起來。


    “夫人!這個時候可不能扯這些無謂的氣!不管怎麽說還是咱們大公子要緊,和這些奴才生氣做什麽呢?”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得信任的小奴湊在了大公子夫人的耳邊說著話,可惜在這寂靜的夜裏,她這一番話全數都落在了吉利的耳中。


    吉利冷眼看著那個說話的小奴,將她的臉細細給記下來了。


    “同樣都是做奴才的,看來大公子夫人身邊的奴才就是要比領主身邊的奴才高上一等,說話也這麽沒有規矩。”


    吉利冷冷哼了一聲,那個說話的小奴立馬就惶恐跪在地上,給吉利磕起頭來。


    “吉利大爺饒命!小人隻不過是想勸著大公子夫人迴府罷了。”


    吉利轉身往領主的臥房走過去。


    “行了,隻要你們能把人勸走就好,別再平白擾了領主休息。”


    被那幾個奴才團團圍住的大公子夫人看著吉利的背影,忽然咬了咬牙,垂手提起了裙擺。


    一改之前十幾年的人生中大步不邁一步的女兒作態,開始拔足狂奔,在吉利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公子夫人甚至已經超過了他。


    眼瞅著大公子夫人就要把臥房的門給推開,吉利氣的眼睛都紅了,連忙也往前跑過去,要阻止大公子夫人的行動。


    大公子夫人此時的手已經將要觸及到了臥房的門板,她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帶著神經質的欣喜,嘴角的笑容扯得很大。


    但就在這個時候,大公子夫人的手卻撲了一個空,那扇門驟然之間被從裏麵打開了,林側夫人冷著臉站在門內,伸手就給了大公子夫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林側夫人本來就是個柔柔弱弱的樣子,她的身體不好可不是裝出來的,就這麽一個響亮的耳光抽下去,林側夫人的手再放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抖起來了。


    本人也是開始微微輕喘起來,目光倒是一如既往冷漠地看著被一個耳光打落在地上的大公子夫人。


    “大公子夫人連夜前來,居然還學會了往自己父親的屋子裏闖,是要做什麽?”


    林側夫人提起了嗓音說話,但還是沒有幾分威嚴,再加上此時她看起來仿佛是已經準備入睡了,白天穿著的衣服都已經換了下去,此時穿著的隻不過是一件普通不過的外袍,一看就是臨時披上去的。


    “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語,我真想不到居然有這一天,你這個卑微的庶女居然也敢在我的麵前揚起巴掌。”


    大公子夫人的嗓子都快尖利到劈開了,她伸手捂著臉,惡狠狠的瞪著林側夫人。


    林眉搬來一個軟凳坐在了窗下,慢悠悠的將窗子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晚來空氣涼爽,我們也透透氣。”她麵色自然的對君留山說。


    君留山含笑看她,緩緩搖了搖頭。


    林眉的目光又順著那窗戶上的縫隙落在了旁邊小房間,那是今天特意讓秦將軍給薛靜悟留下來的房間,隻是到如今,他居然還沒有迴來。


    真是野瘋了……林眉心中計較了兩句,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位大公子夫人的身上。


    今日一見,林眉就覺得這位大公子夫人絕對不是什麽好相與羽的,林側夫人又是那樣柔弱的樣子,林眉心中也有些擔憂林側夫人會在大公子夫人麵前落了下風。


    “大公子夫人或許已經忘了,此時你應該叫我一聲庶母。”林側夫人低頭攏了攏袖子,唇角扯出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


    “就你也配在我的麵前充長輩,是不是忘了當初你是怎麽爬上了父親的……唔!”


    大公子夫人這話還沒落地就被吉利從後麵狠狠的捂住了嘴,差點就要把大公子夫人的鼻子也給捂得嚴嚴實實,大公子夫人在吉利的手中拚命的掙紮,眼瞅著就要翻白眼了。


    “看來你不僅是管不好你的這雙手,也管不好這張嘴。”林側夫人身軀搖晃了兩下,然後又邁過了門檻,細心地將那臥房的門又給關上了,然後兩步走到了大公子夫人的麵前。


    林側夫人抬手,又狠狠的在大公子夫人的臉上左右抽了兩巴掌,一直將自己抽到沒有力氣抬起手來,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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