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拿到藥了嗎?”


    安靜代替了激動,還紅著眼眶的人也沉默了下去。


    林眉擰著眉閉上眼靠迴廊柱上,剛才妄動了內力,現在耳邊都是嗡嗡的聲音。


    莫上先生在後麵扶著門看得目瞪口呆。


    “你們……你們才是假的吧?!”


    岑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岑侯,麻煩你和先生一起,繼續守著王爺。”


    林眉按著眉心仰頭後抵著柱子,以別扭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著。


    “是。”


    岑見行禮之後就要進屋,莫上先生側身給他讓開一條道。


    但在跨進門前,岑見還是停下來迴首看了眼院子裏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邊轉的人,無奈笑笑。


    “王爺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折寧默默向他抱拳行了一禮,那些目光試探著投向了屋中和城外。


    林眉也睜開了眼,烏雲還在天上堆積著,風越發地微弱,看著是要下一場大雨的樣子。


    莫上先生把他扯進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誰都想要,但有時候臨到跟前了反而更讓人忐忑。若是不成呢?”


    “你何苦和他們說那句話。”


    莫上先生連聲歎著氣,倦怠地擺了擺手。


    “你何苦啊。”


    君留山已經可以隻安安靜靜地躺著便好,岑見也就沒有往那邊走,在桌邊推出兩個凳子請莫上先生一起坐下。


    “說句話的事,又不費神。”


    “況且,在下也相信王爺吉人自有天相。”


    折思帶著暗衛向城外飛掠而去。


    孟彰還不知道林府的變故,他剛剛才從阿明亞喀的靜室裏出來,猶自沉浸在思考之中。


    林眉把他留在這裏,阿明亞喀隻想讓他幫著打開玉盒。


    玉盒在林眉和薛淨悟他們檢查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的機關,但到了阿明亞喀的手裏卻是一個個複雜的小機括組成。


    孟彰看見從手掌大變成了兩掌大的玉盒,深吸了一口氣。


    阿明亞喀隻是在其中一個盒麵上點了一下而已。


    “這是最精巧的匠人做出來的,連我都隻是在師父嘴裏聽過,至於怎麽解開,我也不知道。”


    他們兩個人在靜室裏埋頭研究到現在,中間解開了百來道機關,現在就差最後三道。


    孟彰的腳都盤坐得沒了知覺,想要站起來還摔了一下。


    阿明亞喀對著最後的三道唿出口氣,揉著他都要磨出血來的指尖。


    “好了好了,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阿明亞喀讓孟彰去外麵拿點吃的進來。


    孟彰低著頭往前走,被叫不出人來不得已翻進院子的折思一把抓住了。


    “孟少將軍。”


    孟彰被嚇了一大跳,看見是折思連忙把打出去的手收了迴來。


    折思對他的攻擊視而不見,隻不放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玉盒你們打開了嗎?”


    “還沒有,還剩最後三道機關。”


    孟彰雖然詫異,但還是搖頭。


    折思一瞬間有些失望,但又喃喃著歎了一口氣。


    “隻剩三道罷了,隻剩三道罷了。”


    孟彰驀然心中一跳,急切地掙出手反拉住了折思,目光緊盯著他。


    “可是……和王爺有關?”


    折思慎重地點了點頭:“極有可能。”


    “那說明父親和側王妃他們說的,可能是真的。”


    孟彰迴想著孟末曾經講的那個故事,又一下皺起了眉。


    “可是,是誰將傳說傳出來的?不會有無緣無故地神話的,又是誰想要做些什麽?”


    折思沒有心情管這些,等在外麵的暗衛也按捺不住地一個接一個翻上了牆。


    “統領,該迴去了。”


    之前來叫人的都沒能把兩個人從靜室裏叫出來,也不好直接闖進,隻好在外麵守著,剛剛才被後來的暗衛告訴了林府之後的事。


    沒有在現場親耳聽到,他們還能保持一定的冷靜,不像他們統領和同伴一樣,人已經陷進一種奇怪的狀態。


    先來的暗衛說不好他們究竟是如何了,隻是,不太像平常的樣子。


    換了莫上先生在,可能一人要塞一顆靜心凝神的丸子了。


    “沒事,就是大喜大悲,有點遊魂了。”


    阿明亞喀拿著半開的玉盒從靜室扶著牆彎腰鑽出來,顫巍巍地在四雙眼睛的矚目下舉起那個盒子。


    “……那個,還剩最後一道了,要不然先去林府?”


    折思和暗衛立馬一人一邊架起他,照舊翻牆出了院子直奔林府。


    遇牆就翻,遇屋頂就跳,連進城時的城牆都提著口氣就飛身上去了。


    孟彰在後麵跟得暗衛看不下去了,也像架阿明亞喀一樣把人架了起來。


    阿明亞喀被放下的時候暈頭轉向地在原地打轉了幾圈,還暈乎乎地要把盒子遞給已經重影的不知道誰。


    他剛才,不知道怎麽的,就把盒子給顛開了。


    “打開了打開了,你們快拿過去……頭好暈,讓我歇一會。”


    林眉被盒子懟了一下臉,偏頭避開揮過來的手臂,再半抓住人手扯著人站穩,抄手取過還蓋著最後一層蓋子的盒子,看也沒看就遞給了折寧。


    “送進去。”


    “是!”


    折寧小心翼翼地捧著盒子,轉頭就想邁開步子,抬起的腳在半空中懸著一頓,隻落在了身前半步地位置。


    所有的目光都跟隨著他的手在移動,於是所有的動作都被放慢放輕了。


    岑見等了半晌從裏麵打開門,折寧才剛上了台階。


    他直接走過去拎起了盒子,急匆匆地又進了屋。


    “我和莫上先生先看看,大祭司休息好了請他進來參考一下。”


    阿明亞喀被林眉送到一個暗衛手裏扶著,臉色蒼白地捂著嘴幹嘔了一聲。


    因為林府的動靜驚動了城中巡邏的兵丁,而半路不得不返迴軍府安撫最近高度警戒的眾人的林興修,和之前昏迷不醒的酒兒終於趕了過來。


    薛淨悟也醒了,但是沒有過來湊熱鬧。


    “都安靜等著。”


    林眉轉頭看向惶然的兩個人,讓暗衛把人帶去一旁。


    “你們和他們解釋一下,興修,你之後盡快迴軍府看著,這幾日一定不能讓城中出亂,消息也不得外傳。”


    林興修視線在房門和院子裏的人之間轉了幾圈,定了定神抱拳應是。


    酒兒抓著一個暗衛的衣角,呆呆地看著君留山的房門,大家還算鎮定的態度讓她沒有繼續慌亂下去,被暗衛輕聲哄著出去了。


    林興修一起跟了出去,孟彰左右看看,向林眉說了一聲後,也退出了院子。


    “大祭司,您還好嗎?”


    林眉把圍著的人都趕開,低聲詢問被兩個暗衛扶著幾近虛脫的阿明亞喀,他人看起來是真的不怎麽好,冷汗一層層地冒出來,現在連唇色都青白了。


    折思也沒想到輕功會讓他這麽難受,分外愧疚地和阿明亞喀道歉。


    “是我等太過心急,傷到大祭司了。”


    “沒事……”


    阿明亞喀一句話沒說完就連忙捂住了嘴揉著胃,腿軟得止不住想往下蹲,扶著他的暗衛見他實在難過跟著他蹲了下去,擔憂地給他拍著背。


    “我就是……從來沒試過這麽趕路。”


    瘦瘦小小的青年縮成一團勉強抬起頭看了看那邊房門,眼裏包著被憋出來的淚花,眼神發直恍惚著,看東西還是重影的。


    等緩過一口氣放下手連連做了幾次深唿吸後,他撐著膝蓋搖晃著想要站起來。


    “麻煩先扶我進去吧。”


    暗衛連忙把人再架迴來,人都軟成了麵條一樣掛他們手上了,還執著地想要走,暗衛不由看了眼林眉。


    “裏麵太過悶熱,您還是在外麵休息一下。”


    林眉搖了搖頭,蹙眉看著還想堅持的阿明亞喀,示意暗衛把人扶穩一些。


    “是我疏忽,折思,你去裏麵取凳子來。”


    “再拿些水來!”


    酒兒艱難扒開暗衛圍成的圈子,在一片肩膀上一蹦一跳地露出半個頭來。


    前麵的暗衛連忙給她讓開一條路。


    跑過來握住了阿明亞喀的手把脈,她指揮著暗衛快點去拿東西。


    “他沒學過武,突然被帶著疾飛,之前又有許久沒有休息好了。”


    “現在吃不下東西,但還是先準備一些,等他好些了讓他吃一點,現在先喝點水。”


    “是。”


    折思和幾個暗衛跑出去分別拿東西,酒兒使勁掐了一下阿明亞喀的虎口,阿明亞喀猝不及防的慘叫了出來。


    林眉和暗衛也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林眉的腳都往前邁了一步,好些個暗衛手搭上了自己的武器,特別是被擋在人群外的那些,幾乎一下就要跳起來了。


    酒兒也被嚇得呆了一呆,下意識放開了阿明亞喀。


    折寧兩指堪堪在她腦後一寸夾住了一枚鐵丸子,他瞪了一眼訕笑的暗衛,沒好氣地把東西給彈了迴去,正好打在暗衛的手肘麻經上,那人捂住手肘死死閉著嘴不敢出聲。


    旁邊人都被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幾個人連忙七手八腳地把人拖走丟出了門。


    折思端著凳子出來時,折寧已經不動聲色地放下了手,酒兒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到了自己身後,臉色還怪嚇人的。


    “無事。”


    拍了拍酒兒,折寧低著頭看恢複了一些精神的阿明亞喀。


    “大祭司怎麽樣了。”


    “再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折思把凳子放過來,扶著阿明亞喀坐上去,看不過地替他擦了擦哭出來了的臉,將端來的溫水遞給了他。


    “岑侯讓屬下轉告側王妃和大祭司不用著急,王爺現在暫時穩定下來了,大祭司休息好之後再進去便好。”


    阿明亞喀捧著碗咕嚕咕嚕幾口把一碗水都喝幹淨了,放下碗袖子在臉上勒過,喘出一口氣擺了擺手。


    “我沒事了,沒事了,現在進去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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