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擔心君留山,可折思、折寧也不會耽誤了自己的事情。


    而折思折寧也知道,現在在城中,明麵上,暗衛排不上什麽用場了。


    本來那些粥棚的人,就混入了許多丞相府的人,為丞相說了許多好話。


    現在,又是丞相府中拿出了一個更好的藥方。


    這就夠了。


    在百姓心中,即便是平時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君留山都不能解決這件事情,反而讓久臥在床的沈世柳給解決了。


    越是如此,越是反差大,更是讓人質疑君留山的能力問題。


    流民現在對沈士柳倒是擁戴的很。


    也因此,現在大嶽朝的百姓是打心眼裏覺得,薑還是老的辣。


    真相究竟如何,又有幾人在意呢?


    他們隻相信結果,隻在意是誰救了他們的命。


    至於君留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這些百姓沒有看到,就相當於沒有。


    不過君留山也並不在意這些。


    在酒兒和林眉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淩晨第一縷光亮頭進入窗柩時,君留山也睜開了眼睛。


    “側王妃怎麽一早就在本王眼前?”


    第一眼,君留山看到的便是林眉,下意識說著,他腦子裏迅速迴憶著昨夜的事情。


    “若非王爺身體抱恙,這個時候,妾身也是不願意守著王爺的。”


    被君留山一句話驚醒,林眉緩緩睜眼,心中也是徹底放鬆下來。


    緩緩點頭,即便是暗衛的人已經將大嶽朝的水雲軒清理的差不多,可是君留山依舊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欣喜,相反,這讓他臉色更加陰沉。


    沒錯,他是可以讓罪魁禍首身首異處,可是自己何嚐不是間接害了嘉禾郡主的兇手呢?


    不過還好,不用多久,他也該去陪戰王和嘉禾郡主了。


    到時候,身為皇室子弟的任務完成,他也是可以真正的卸下這一身重擔了。


    念及此,君留山也是起身。


    正往翠微園走去,便是被趕來的素錦告知,姚遠山的人因為等的太久,已經迴了姚府。


    而君留山心中清楚,姚遠山不過是因為自己連著兩日都沒有消息,有些等急了想知道一下進展。


    不過,君留山也明白,這些人沒有大鬧淳榮王府已經夠冷靜的了。


    畢竟,楚家父女,都是如此淒慘。


    一個為國捐軀,一個為他擋刀,都是死於非命。


    怎麽說,也是君家對不起楚家。


    讓素錦下去,君留山也是帶著在折思、折寧直接趕往姚遠山府中。


    雖然天色尚早,可君留山明白,隻有如此,才能顯露出自己的誠意來。


    一路來到了姚遠山府中,姚府自然是沒有人敢來攔當朝攝政王。


    而君留山自是絲毫不停留。


    今日,也是時候讓所有的都過去了。


    即便再不願意接受,可事已至此……


    楚家,以及姚遠山楚家舊部這些人,他們才是大嶽朝真正的功臣。


    戰王,是大嶽朝像信仰一般的存在,楚家舊部便是最忠心的信徒。


    這些信徒,亦是一個國家的根基。


    所以,不管因公因私,這一趟,君留山都必須得來。


    “王爺,姚將軍他們都在書房,不如還是等小人通傳一聲吧。”


    姚遠山府中的管家如是說著。


    他雖然不敢攔君留山,但是也知道嘉禾郡主已經出了事,而君留山此次來,也不知所為何事。


    “不用了,本王自己去即可。”


    淡淡擺手,君留山麵無表情,直接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君留山並沒有直接進去,而一直跟著君留山的姚府管家,也鬆了一口氣。


    楚家舊部那麽多人都在書房,誰知道這些人會說些什麽呢。


    “折寧。”


    沉吟片刻,君留山低低喊了一聲,卻是見折寧應聲上前,將手中的賬本遞給了姚府管家。


    毋庸置疑,這賬本,自然是水雲軒的。


    “這是姚遠山想要的,給他送進去,再告訴他,本王已經來了。”


    淡淡吩咐一句,君留山並不著急急。


    他了解楚家舊部的人。


    雖然效忠楚家,可也效忠於大嶽朝。


    所以縱然楚家舊部的人對嘉禾郡主的死十分生氣,可卻不會有其他異心。


    之前,君留山也說,要給楚家舊部的人一個交代,如今,這賬本就是交代。


    姚遠山等人並非平庸之輩,想必也會看出其中的疑點。


    這水雲軒,絕對不簡單。


    而嘉禾郡主的死,直接原因就是水雲軒的這些人。


    不論如何,君留山以為,該讓楚家舊部的人知道這些真相。


    聽此,姚府管家微微俯身,急忙進去。


    不多時,又顫巍巍的出來。


    身後,姚遠山等人也是開了書房的門。


    在姚遠山的帶領下,楚家舊部的人向君留山跪地行禮。


    “拜見攝政王,隻是不知道攝政王的賬本有什麽意思。”


    行禮,姚遠山直接開門見山。


    其中的疑點他看了出來,隻是,想聽君留山親口分析罷了。


    “陛下已經同意嘉禾郡主入皇家玉碟,你們準備準備,定下日子,便可以讓嘉禾郡主以正王妃之禮,入皇家陵墓了。”


    掃視著眾人,君留山自顧自說著,並沒有迴答姚遠山的話。


    這些疑點既然足以讓姚遠山看出來並且出來麵對自己,那麽他心裏一定很清楚。


    既然如此,他倒是也不用一開始就解釋,反而顯得有些著急推卸責任了。


    “攝政王有心了。”


    似乎是看出了君留山的用意,姚遠山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迴了君留山四個字。


    其實有些事情已經很明朗,隻是對於嘉禾郡主,他們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


    那麽明媚的女子,竟然在幾日之間香消玉殞,換誰,也都不願意。


    不管是什麽,都讓楚家舊部的心中有個疙瘩。


    楚家為了大嶽朝,這一脈相承的血液也是沒了。


    即便他們心裏清楚,嘉禾郡主的死不能全怪在君留山頭上,可是仍然是忍不住。


    嘉禾郡主畢竟是楚家留下的唯一血脈了。


    他們一個個,甚至是在戰王的墳前都保證過,絕對不會讓嘉禾郡主出事,不會讓嘉禾郡主少一根毛發,如今……


    卻都食言了。


    “進去說吧。”


    嘴唇翕動,君留山看出了楚家舊部的冷淡。


    雙方也都清楚的很。


    但有些事情,絕非人力可以更改。


    說罷,君留山帶著折思、折寧率先進入了書房,隨後,楚家舊部的人才跟上。


    最後,又有姚府管家關上了書房門。


    “其實,本王的狀況你們也知道,這賬本,本來昨天應該給你們,可是不想秋雨寒涼,本王因為這個倒是犯病了。”


    苦笑一聲,君留山話語中透露著無可奈何。


    他對死也沒什麽恐懼的,可是在死之前,這樣的發病再來幾次,隻怕大嶽朝上下,都要人心惶惶了。


    “這……王爺還是要保重身子。”


    迴了一句,姚遠山等人也並未多說。


    雖然知道君留山的隱情,但嘉禾郡主的死,也很無辜。


    “那賬本你們都看了,水雲軒不是一個什麽首飾店,內裏是顧明玨布置眼線的組織。而且,這水雲軒遍布各地,又利用金銀玉器來運輸各種兵器以及情報,現在顧明玨掌握了多少東西,本王也不能確定。”


    搖了搖頭,君留山將目前他調查出來的消息一一告知。


    “臣等不才,也看了出來,隻……”


    “隻是嘉禾郡主的死,難道隻是因為水雲軒嗎?”


    還不等姚遠山的話說完,便有另一人將話頭接過,直接質問起了君留山。


    這話雖然不怎麽恭敬,可也是楚家舊部等人都想問的。


    “本王沒有保護好她,讓她身陷險境,是本王的錯。至於嘉禾郡主的心願,本王都會一一完成的,到時候本王會給各位大人一個交代的。”


    輕歎一口氣,君留山也十分無奈。


    他又何嚐不想好好保護嘉禾郡主呢?


    君留山雖然對嘉禾郡主沒有什麽男女之情,可也畢竟是看著嘉禾郡主長大的。


    當日,若是沒有自己,嘉禾郡主也不會衝過來替自己擋刀。


    這其中的關係,君留山自己也清楚。


    聽此,楚家舊部的人也都沒有說話。


    上次,去淳榮王府逼迫君留山與嘉禾郡主成婚時,他們便是知道君留山真正的身體狀況,如今君留山將這件事情拿出來,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來怪罪君留山。


    為了君家,為了大嶽朝,君留山何嚐不是一個可憐人呢?


    “水雲軒的人基本已經解決了,本王不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太久的。”


    見楚家舊部的人都沒有說話,君留山也摸不清眾人在想些什麽,他也並不在意。


    但君留山仍然是給楚家舊部下了保證。


    這不光是對嘉禾郡主的保證,對楚家舊部的保證,更是最自己、對戰王的保證。


    還有死去的那麽多平民百姓的保證。


    “勞王爺費心了,不管如何,王爺也是一定會掃平外敵,隻是臣等已經年老,恐怕幫不上什麽忙了。”


    在姚遠山的帶領下,眾臣齊齊拱手。


    沒有對君留山的交代說些什麽,但是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不管君留山再說什麽,楚家舊部的人也不能像之前為戰王一樣,為大嶽朝出力了。


    一看見君留山,他們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嘉禾郡主當時為君留山擋刀的慘狀。


    “也好。”


    點了點頭,君留山徑直離開了書房。


    姚遠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他們可以不怪自己,但是不可能忘記嘉禾郡主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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