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側王妃既然說已經有了些線索,那麽她便選擇相信側王妃。


    “郡主的病?郡主什麽時候生病的?你去看過?”


    微微挑眉,林眉瞬間便抓住了重點。


    雖然偶有聽聞府中的傳言,外界都盛傳嘉禾郡主生病是因為自己,但林眉都不置可否。


    自己可沒有那個本事。


    而林眉更相信,謠言就是謠言。


    隻有製造謠言的人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謠言成真。


    所以錦華落水與酒兒夢魘,林眉堅信一定會找出幕後黑手。


    至於嘉禾郡主生病,在她看來,不過是為了陷害自己的手段罷了,並不能信以為真。


    怎麽現在聽酒兒的意思,嘉禾郡主真生病了?


    “姚將軍等人離開王府不久,陳……陳冉雙便來東景苑請王爺去看抱恙的郡主,還是林三小姐為王爺通稟的啊,不過王爺隻讓酒兒去為郡主診脈。”


    有些疑惑,酒兒很是納悶。


    這件事情王爺與側王妃不是早早知道嗎,怎麽又問起了自己?


    雖然納悶,但酒兒也沒有多想。


    “哦?那郡主的病情如何。”


    眼眸微眯,林眉也意識到其中似乎有些貓膩,但眼前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問起了嘉禾郡主的病情,林眉也很好奇。


    既然嘉禾郡主是真病,那究竟是因何而病,是否嚴重,重到要誣陷在自己頭上,好讓自己這個側王妃永遠不能翻身?


    “郡主好像知道王爺不願娶她的事情了,心中鬱結,不過沒有大礙。但酒兒的藥方也隻能讓郡主減少病痛,並不能讓郡主完全好起來。”


    捏了捏衣角,酒兒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感歎一聲,林眉也是勾了勾嘴角,並未再說其他,


    怪不得,怪不得有人要將嘉禾郡主的病情也推到自己頭上來,原來如此。


    府中上下,也隻有自己這個側王妃最不希望正王妃進府的了。


    “下去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有本王妃和王爺。”


    抬眼,林眉也開口讓酒兒離開,好好休息一番。


    這些事情都出自王府,又查出了內賊的存在,自己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名義上的側王妃。


    再插手,隻怕是有些不妥。


    再說了,這些謠言的目的似乎是自己,林眉就更不會去趟這灘渾水了。


    還是等君留山迴來再說吧。


    就是不知道君留山知道嘉禾郡主為了婚事,心中鬱結,會不會鬆動。


    在她看來,即便是君留山不喜歡嘉禾郡主,娶嘉禾郡主也不是不可以。


    皇室之中,姻緣哪裏還由得自己。


    比起遠嫁和親的,嘉禾郡主與君留山的婚事已經算極為美滿了,還是青梅竹馬。


    想著,林眉美目間也有些玩味的笑意。


    “是,多謝側王妃。”


    林眉的一句話,也是徹底讓酒兒安心下來,不再多想其他,應聲下去。


    隻是酒兒倒不敢再睡,又去了小廚房為君留山準備藥膳,更安慰了水兒等人。


    暫時,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


    東景苑這邊還算清閑,可比東景苑眾人忙的,隻有淳榮王府新上任的管家劉康年了。


    劉康年為人成熟穩重,可也是第一次做管家。


    馬上就是端午節,料理完諸多事宜,生性謹慎的劉康年還是有些不放心。


    思慮一番,還是去往翠微園。


    陳冉雙雖然兇悍,可做事很有一套。


    他去翠微園請教陳冉雙看看自己準備的是否妥當,陳冉雙應該不會拒絕。


    更何況自己也是為了王府著想。


    端午節算大日子,若王府之中準備不妥當,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麽。


    因著劉康年的身份,素錦迅速去向陳冉雙稟報,沒有遲疑。


    陳冉雙聽了素錦的稟告,也不好拒絕劉康年,隻能將劉康年請了進來。


    不過是在自己所住的別院,而非其他地方。


    畢竟翠微園是嘉禾郡主的居所,不可隨意讓人進出。


    “陳姑姑,這是為端午節準備的迴禮及其他事宜,還請姑姑指點一二,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妥。”


    被素錦引到別院坐下,不多時陳冉雙便來了。


    見此,劉康年也是急忙起身,又將自己準備的禮單遞向陳冉雙。


    端午節定是有許多達官貴人來給淳榮王府送禮,什麽人該迴什麽禮,總要事先準備好。


    否則,便要讓人笑話了。


    “現今,這些理應都是劉管家做主,劉管家拿過來讓我看,恐怕不合適吧。”


    瞥了一眼劉康年手中的禮單,陳冉雙卻是說出這麽一句,並沒有接過劉康年手中的禮單。


    話中的嘲諷之意十分明顯。


    “康年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謹慎一些還是好的。”


    略微尷尬,劉康年也隻能收迴禮單,解釋一句。


    “不過是問一句,劉管家就收起了禮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為難人呢?罷了,拿過來吧。”


    眉頭微挑,陳冉雙也是故意挑刺起來。


    明明是剛剛陳冉雙自己問劉康年這樣過來問算什麽,現在又責怪劉康年收迴了禮單。


    真是雞蛋裏麵挑骨頭。


    “不敢,陳姑姑坐。”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劉康年也是見怪不怪,對於陳冉雙的態度,他早就已經猜到了。


    陳冉雙生性跋扈,劉康年也是聽說過的。


    若是陳冉雙不如此,隻怕他還會奇怪呢。


    說著,劉康年俯身作揖,讓陳冉雙坐下,更是將禮單放在了石桌上。


    這樣,陳冉雙要看就看,也挑不出劉康年什麽毛病來。


    白了劉康年一眼,陳冉雙也沒有多說什麽,徑直坐下。


    “劉管家坐吧,不然被別人看到,還以為是我以大欺小,不許劉管家入座呢。”


    冷笑一聲,陳冉雙的話語更加陰陽怪氣起來。


    “劉管家,陳姑姑,請用茶。”


    陳冉雙話音剛落,素錦便端著茶隨後上前,輕輕放下,又施了一禮,極為恭敬。


    這兩個,哪一個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劉管家怎麽不喝?莫非是劉管家嫌棄我翠微園的東西?”


    默默翻開了禮單看著,見劉康年未動素錦端上來的茶水,陳冉雙反問一句。


    劉康年嘴角微扯,下一刻急忙將茶水端了起來輕呷一口。


    這陳冉雙是那個果然是精明兇悍,怪不得府中那麽多人都怕她,挑刺的功夫實在是爐火純青。


    “翠微園乃是嘉禾郡主的居所,嘉禾郡主金枝玉葉,這些東西,自然都是上乘的了。


    放下茶杯,劉康年也是誇讚一句。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劉康年就連那茶水是什麽味道都沒有嚐出來。


    “劉管家好識貨,不過這些禮單,有些不夠細致啊。”


    微微一笑,陳冉雙似乎十分滿意,可下一刻,又指了指劉康年拿過來的禮單。


    “哦?願聞其詳。”


    劉康年見陳冉雙終於願意為自己解答疑惑,也是露出了笑容。


    十分欣喜,他甚至不自覺將身體前傾,準備聽陳冉雙的建議。


    “這迴禮的禮單,文臣武將之間,也要有所不同。”


    微微勾唇,陳冉雙仔細翻看禮單,說的話倒十分有道理。


    不得不說,這陳冉雙雖然太過跋扈了些,可終究做事還是靠得上的。


    否則,君留山也不會讓陳冉雙做這麽久的管家。


    陳冉雙又是先皇留在嘉禾郡主身邊的,自然是十分貼心的人才能做得。


    “與王爺親近之人,比如張幼武大人等,這迴禮要再厚些,再有姚遠山大人,算是郡主的母家之人。眼看婚期在即,總不能還如之前一般,否則不是讓人看了王爺與郡主的笑話。”


    翻著禮單,陳冉雙也不忘記提君留山與嘉禾郡主的婚事。


    “是,陳姑姑說的對。”


    點點頭,劉康年也十分認同。


    有些,是他忽略了。


    聽著陳冉雙說話,劉康年也不自覺口幹舌燥,時不時喝上幾口茶水。


    足足讓素錦加了三遍水,茶葉的嫰尖都被泡的有些發蔫,二人才是說完。


    將禮單放下,陳冉雙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這些,都是你以後需要注意的,否則日後闖了些什麽禍,可沒人能救你,把眼睛給我擦亮點。”


    說話間,陳冉雙也是吩咐下人的語氣。


    “是,多謝陳姑姑教誨,如此看來讓陳姑姑負責下人們的膳食真是沒錯,那我先走了。”


    起身拱手,劉康年對陳冉雙也算是畢恭畢敬了。


    而陳冉雙說的,也的確句句在關鍵上。


    “下去吧,迴去好好琢磨著。”


    抬頭並未看劉康年一眼,即便是這個時候,陳冉雙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陳冉雙說罷,劉康年也才轉身離開翠微園。


    看著劉康年離開,陳冉雙才迴到正院去看嘉禾郡主如何。


    緩緩推門而入,她盡力扯出一抹笑容。


    “郡主,今日如何了,可還胸悶乏力?”


    看到嘉禾郡主正依靠在床邊看解棋的書,陳冉雙也放心了些。


    好在嘉禾郡主雖然為與君留山成親的事情鬱結,可也沒有一蹶不振。


    “還好。”


    淡淡迴了一句,嘉禾郡主依舊目不轉睛。


    “郡主整日悶在房內,不如冉雙帶郡主出去走動走動,也許這樣,身子就沒有那麽憊懶了。”


    柔柔一笑,陳冉雙上前想要扶起嘉禾郡主,可嘉禾郡絲毫微動。


    “不用了,本郡主在這房中,也極好。”


    說著,嘉禾郡主還是連眼皮都未抬起,整個人的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郡主……”


    張了張嘴,陳冉雙欲言又止。


    以前的郡主雖然性子沉靜,卻也有著大家閨秀的風範,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至少,嘉禾郡主在她麵前,是會有如幼.童的那一部分的。


    眼前的嘉禾郡主卻猶如垂暮的老人,飽經風霜。


    “在這房中也挺好,冉雙你不必多說了。”


    冷冷勾起嘴角,嘉禾郡主無精打采,還是讓陳冉雙出去,倒有些自嘲的意味在。


    “是,隻是到了時辰,冉雙送來的藥粥,還希望郡主盡數喝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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