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人員走後,小虎悶悶不樂。


    聞小雅問:“虎崽,怎麽辦?”


    小虎鬱悶的不行,“還能怎麽辦啊,我也沒辦法。”


    他唉聲歎氣從凳子上爬下來,“走吧走吧,迴家了。”


    念念卻拉著他的手,不解道:“為什麽迴家,你不跳舞了?”


    “你準備了好久好久,為什麽不跳了。”


    小虎噘嘴,“我不能用音箱嘛。”


    念念歪著頭:“可你沒有音箱也能跳舞呀。”


    “以前,你還在小虎星球的時候,不都是我給你數著節奏,你跳嗎。”


    小虎恍然大悟:“對哦,我可是小虎星球的王子,我不用聲音也可以的。”


    聞佳音去跟節目組溝通,節目組挺好說話,同意了他們的決定。


    小虎興高采烈站在舞台上,新的問題卻來了。


    念念太矮了,小虎看不見。


    小虎又失望的下來了。


    念念卻不願放棄。他說:“我可以教小雅姐姐。”


    聞小雅歉意的看著他,“我不懂這個,學起來需要時間。”


    “可我們沒時間了。我們不能因為自己,浪費別的小朋友的時間,對不對。”


    念念還是不願放棄,又看向聞佳音。


    “間間姐唱歌可難聽了,我不放心。”小虎老氣橫秋的說,“算啦,我已經盡力啦,天意如此。”


    “說什麽呢臭小子,人不大,操心的事不少。以後少看電視。”


    聞佳音霸氣揮手,“都在這裏等著,我去找給你找外援。”


    嚴成錦今天錄的是個訪談節目。錄製過程很順利,就是快結束時,節目組安排的小演員出了些問題,遲遲不能上場。


    嚴成錦挺配合,等了十來分鍾,收到聞佳音的信息:公主需要你。


    嚴成錦自己都沒發現,他笑容十分寵溺。


    他對編導說:“暫時請十分鍾假,等小演員準備好通知我,可以嗎。”


    他態度客氣,編導組先不好意思,趕緊讓嚴老師先忙自己的事。


    嚴成錦會手語,還是音樂天才,沒人比他更適合給小虎數拍子。


    兒童選秀的導演認出嚴成錦,鏡頭頻頻切向他。


    小虎表演結束後,主持人采訪嚴成錦,問他為什麽在這裏。


    嚴成錦說他是來支持自家孩子的,並且為小虎拉票。


    ‘自家孩子’這詞太曖昧。幾乎同一時間,現在觀眾就把這消息傳到網上。


    比起驚訝的網友,嚴成錦的粉絲算的上淡定了。


    他們分成兩派。


    其中一派認為,嚴成錦向來喜歡胡說八道,說不定又在抽風。


    另一派則則認為,反正小成哥不聲不響結了婚,搞出個孩子也不意外。


    反正不管怎麽看吧,最後兩派人馬在群裏合流,集體刷屏‘何德何能’。


    嚴成錦現在沒空給自己辟謠,他正忙著應付小虎。


    原來小虎還是他的粉絲。


    嚴成錦私下裏和台上差別很大,小朋友現在才認出小成哥,圍著他嘰嘰喳喳個沒完。


    嚴成錦不嫌他煩,耐心地迴答他各種天真的問題。


    念念見小虎開心,自己也很開心。他拉著聞佳音的手,小聲問:“我可以喝一個可樂嗎?”


    他過幾天就要手術,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吃零食。


    聞佳音當然要滿足他的心願。


    也是冤家路窄,幾人去休息室拿可樂,正好撞見先頭罵人那個女的。


    那女人抱個小女孩在懷裏,很焦急地衝電話發脾氣:“……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什麽都推給我,我管得了那麽多!”


    “我不管,反正現在孩子病了!……真病了,發燒,39度,你說怎麽辦吧。”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女人心滿意足掛上電話。聞佳音眼神好,看見她屏幕上顯示:收到轉賬兩萬元。


    竟然有母親拿自己孩子的健康換錢。


    聞佳音本來不想管這混人,但看見她從包裏翻出的藥,不得不出聲製止:


    “小孩不能吃大人的退燒藥。”


    女人沒聽見似的,衝她翻個白眼,繼續給孩子喂藥。


    聞佳音幹脆站在她麵前,一字一頓道:“我說,小孩子不能吃大人的退燒藥。”


    女人陰陽怪氣起來,“我們平頭老百姓,可不如你們有錢人矜貴。有藥吃就很知足了,哪還分什麽大人小孩呀。”


    聞佳音冷笑,“你收到兩萬塊,卻舍不得花十塊給你孩子買藥?”


    女人惱羞成怒,“你偷看我手機,你有沒有素質!”


    跟聞佳音較勁似的,女人抓著藥往孩子嘴裏塞,“這是我的孩子,我愛給她吃什麽就給她吃什麽,你管不著。”


    聞小雅在派出所工作,很有調解家長裏短的經驗。她上前勸道:


    “這位女士,是這樣的,兒童服用成人藥物,可能會導致耳聾,或者影響肝腎功能,您還是——”


    女人並不想聽,嗤笑道:“廢話這麽多,顯得你有文化?”


    “我小時候就和大人吃同一種藥,我怎麽沒事。我沒成聾子,也沒成怪物。”


    “我告訴你,你少拿那些狗屁專家嚇唬我。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們就是和製藥廠勾結,騙我們老百姓的錢。”


    她看著聞佳音的手表,“不然你們這種有錢人怎麽發財的!”


    “靠腦子發財的。”趁她不注意,聞佳音奪走她手裏的藥,“節目組那邊有兒童用藥,你可以去要。”


    她補充一句,“是免費的。”


    女人像受到天大的侮辱,竟一屁股坐地上,撒起潑來。


    她女兒這時迷迷糊糊醒了,小聲喊了句“媽媽”。


    女人更來勁了摟著女兒又哭又叫,說自己活不了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休息室門開了,孩她爸來了。


    看見自己女人孩子被欺負,二流導演本來很生氣,但看見嚴成錦時,他愣住了。


    再看見聞佳音,他竟換上笑臉。


    他用討好的語氣說:“小聞董,幸會幸會,竟在這裏遇見您。”


    見聞佳音麵露疑惑,他主動說:“之前,厲少的派對,我們曾有一麵之緣。”


    這樣的人太多了,聞佳音並不記得這件事。


    她對男人說:“你女兒發燒了,你太太要給她吃成人退燒藥。”


    她擔心男人也是個文盲,又問:“你知道小孩子不能吃成人藥吧。”


    男人場麵功夫做得很好,知道不少上流社會的秘密。


    比如,聞佳音的聽力問題。


    當然,他隻以為聞佳音一隻耳朵聽不見。


    聞佳音這樣問,男人不知道也得知道了。他立即對女人破口大罵:“你天天幹什麽吃的,連個小孩都照顧不好。”


    “一盒感冒藥才多少錢,你沒錢嗎,我每個月給你那麽多錢,你都用去哪裏了!”


    “天天就知道買衣服買包,不能把心思放孩子身上嗎!”


    男人一方麵是討好聞佳音,另一方麵也是真生氣了。


    雖然他更想要兒子,但女兒也是他的孩子呢。


    他還在她身上花了那麽多錢。


    聞佳音不想繼續看這場鬧劇,把休息室留給這家人,離開了。


    附近有個小型商場,她帶念念和小虎去買可樂。


    今天是工作日,商場人不多,頂層的兒童遊樂區看不見幾個人,裏麵的兒童泳池像被他們包場了。


    小虎說他想玩水,念念也眼巴巴看著。聞佳音便同意了。


    聞小雅跟著下泳池,看這倆小崽子,順便自己也玩一下。


    看著三人快樂的背影,聞佳音坐在休息區發呆。


    嚴成錦把飲料放在她手邊:“在想什麽?”


    聞佳音看著他,“我們,能做好父母嗎?”


    嚴成錦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被聞佳音拿到明麵上討論,他還是有些害羞。


    “我,反正我覺得我會是個好爸爸。”他對聞佳音說:“你也會是個好媽媽,小孩子肯定喜歡和你玩。”


    聞佳音卻沒信心:“……真的嗎?”


    “媽媽告訴我,在我出生前,她也以為自己準備好了。但我出生後,她才知道,她根本沒做好準備。”


    “做人父母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你要教育你的小孩,還要保證自己和他們一起進步。”


    “我們,能做到嗎。”


    嚴成錦握住她的手:“你想不想聽我爸媽的事。”


    “我爸年輕那會是個文藝青年,成天隻知道風花雪月。我媽呢,因為從小漂亮到大,別人都讓著她,她脾氣很驕縱的。”


    “我的出生其實是個意外。那時候他們自己還是小孩呢,家裏又不富裕。我爸媽是想把我打掉的。”


    “當時兩人都到了醫院。我爸說,做b時,我衝他們招手了。”


    “我爸告訴我,他那時候就想,不就是個孩子嗎,老子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還能連個孩子都養不起。”


    “然後他就帶我媽迴家了。”


    “在我記憶裏,我媽媽一直很溫柔的。我爸也是那種寡言少語的漢子。如果不是他們主動告訴我,我根本想象不到,他們曾經這麽不靠譜過。”


    嚴成錦問:“你知道的,最靠譜的家長是誰。”


    聞佳音想了想,“小爸,還有錢胖胖和小阿姨。”


    “可是他們肯定也不是生來就知道怎麽做家長的。”


    嚴成錦示意她看街邊,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少男少女路過。


    嚴成錦說:“他們也曾經是飛揚跳脫的少年人。”


    “所以啊,孩他媽,不要擔心啦。”


    “因為你是真的愛你的小孩。”


    “你會為了他們長大的。”


    聞佳音若有所思。


    她嘬一口眼前的飲料,不滿道:


    “你竟然給我常溫可樂。今天三十度誒,你孩他媽不配喝冰闊落嗎。”


    嚴成錦說:“你馬上生理期了,沒給你溫開水就知足吧。”


    兩人正打情罵俏,聽見聞小雅在泳池喊話:“……不是你要玩水嗎?”


    小虎緊攥著彩虹小白馬不撒手,“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學遊泳。”


    “什麽聲音都沒有,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很嚇人的!”


    他邊說,邊撲騰著小短腿,潑聞小雅和念念滿身水。


    聞佳音又開始擔心,“現在是不是不讓打小孩了?我可能做不到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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