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宇馳笑起來很好看,特別是唇畔的一對深深的酒窩,很有迷惑性,叫人看起來總有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他扭過頭瞄了一眼宋隻隻:“你都已經上了我的車,難道我們還不算是朋友嗎?”


    宋隻隻尬笑:“沒看見我坐在後麵嘛?我們現在就是出租車司機和乘客的關係。”


    “你要是這麽說,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盧宇馳裝作委屈的樣子,還真就逗樂了宋隻隻。


    她揉著腳踝,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讓宋隻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自從上一次被夏夢嵐刁難,她的腳踝就落下了毛病,陰天下雨的時候比天氣預報還準時,這一次還是這隻腳遭了殃。


    她悲從中來,這兩次的意外,都得算在沈浪那個混蛋的身上。


    “對了,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郊外呢?”


    車廂中的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盧宇馳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個話題。


    宋隻隻歎息道:“我不是一個人。”


    “哦對,嗬嗬,你是半個人。”


    麵對盧宇馳自以為是的幽默,宋隻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原本有人和我一塊兒的,但是……”


    “男朋友?吵架了?”盧宇馳瞬間來了興趣。


    宋隻隻覺得,她的白眼都快要翻不過來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了。”盧宇馳臉上的笑容像是太陽,仿佛能夠驅散世界上任何的黑暗:“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宋隻隻笑了笑,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盧宇馳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了,可就關不上了,他就像是一個收音機,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了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曆,宋隻隻根本就不想聽,索性裝作睡覺不去理他。


    他自討了沒趣,可卻沒有閉嘴的意思:“唉!唉!宋隻隻,你醒醒,你醒醒,你難道不知道,在高速公路上要和司機多說說話嗎?這樣的話我就不會疲倦了,不容易造成危險駕駛,唉!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他聒噪的厲害,以至於宋隻隻裝都裝不下去了,她睜開了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譏諷:“就您這口齒,就您這語速,就您這頻率,我個人覺得,你要是疲勞也隻能是說話說累了,不是開車開累的。”


    “嗬嗬。”盧宇馳笑了笑,從後視鏡裏瞄了宋隻隻一眼:“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逗,你就像是個機關槍,沒準槍口對準誰,就是一頓炮火連天。”


    “我要是機關槍就好,一準先“突突”了你。”


    宋隻隻揉腳,懟盧宇馳,一路上倒也不覺著悶。


    半個小時後,盧宇馳猛地一個急刹車,宋隻隻的身體出於慣性倏地前傾,額頭一下子撞在了駕駛位的座椅上。


    她好一陣頭暈眼花,待清醒過來的時候,怒聲道:“你要謀殺啊!”


    盧宇馳訕訕地撓了撓頭:“這兩破車又拋錨了。”


    他下了車,打開了車前蓋,頓時一股濃煙湧了出來,嗆得盧宇馳直咳嗽,他歪了歪頭,朝著宋隻隻嘿嘿一笑,問道:“宋隻隻,你會修車嗎?”


    宋隻隻一臉黑線,喊道:“你覺得呢?”


    盧宇馳訕訕地撓了撓頭:“那我們可就悲劇了。”


    宋隻隻覺得吧,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茶幾,上麵擺滿了各種杯具,她頹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眼看著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恐怕迴到市區都要天黑了,再加上,這裏還真就是雞不下蛋,鳥不拉屎,她還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孤男寡女,荒郊野嶺,想想都不禁打寒戰。


    她趕緊下了車,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盧宇馳的身邊,朝著車前蓋裏瞄了一眼,看著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零件,修好車的話……估計得來年了。


    盧宇馳對於修車也是一竅不通,兩個人大眼瞪大眼的,然後,四目等著車前蓋。


    “看來,我們今天晚上要在這裏過夜了。”


    宋隻隻這麽想是一迴事,這句話從盧宇馳的嘴裏說出來,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她神情錯愕地看著他,警惕的樣子就像是在看著一隻嗷嗷叫著的色狼。


    “為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盧宇馳眨了眨眼:“我可不是什麽好人,不是不是,我可不是壞人。”


    她隻想要“嗬嗬”他一臉,那白眼翻的,宋隻隻都怕自己會昏過去。


    她扭頭迴到了車裏,繼續揉腳,希望能趕緊好起來,這樣的話就算是車不能開了,她也能走迴市區。


    盧宇馳在後車廂裏找到了修車用的工具,扳手、錘子……還有一把斧頭!


    宋隻隻瞥了一眼,好一陣後怕,然後就在她錯愕的目光之下,盧宇馳對著車子一頓猛如虎的操作。


    他就這樣修車……


    宋隻隻可以肯定的說,他不是個變態,就是個沙雕。


    車是越修越糟,很快車前蓋裏就冒出了滾滾黑煙,宋隻隻徹底被盧宇馳的天真給打敗了,就他這沙雕的德行,能是個變態殺人狂就怪了,他能夠活到現在怕都是奇跡了。


    宋隻隻打了一個哈欠。


    原是萬裏無雲的天,這會卻陰的厲害,大團大團的烏雲就像是被染了色的棉花糖似的,這麽看來……


    宋隻隻咕噥了一句:“要下雨了呢。”


    “是啊!”


    耳畔忽地傳來了男人炙熱的唿吸,宋隻隻猛地迴頭,卻倏然驚覺,盧宇馳坐在她的身邊,把腦袋湊了過來,緊挨著宋隻隻順著她的目光看著烏漆嘛黑的雲彩。


    宋隻隻受到了驚嚇,猛然將他推開:“你幹什麽!?”


    盧宇馳的背後撞到了車門把手,隔得他腰窩生疼,他揉了揉腰,一臉的哀怨:“我這不是陪你看烏雲嘛,至於嘛?謀殺啊!”


    “哼!”宋隻隻輕哼了一聲,冷然道:“誰讓你靠那麽近了。”


    盧宇馳很委屈,模樣看著就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竟然還朝她嘟起了嘴巴,看她那個德行,宋隻隻恨不能給他個耳光。


    為了保護自己,她向後縮了縮身子,警惕地看著他:“我警告你,最好不要過來!不然的話,我就……我就……”


    “得得得,別整的一副我要色了你的樣子。”


    受了委屈的盧宇馳捂住腰,在駕駛位上摸到了他的手機,對著電話一陣嘰裏呱啦,然後就席地而坐,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一個勁兒地盯著宋隻隻。


    宋隻隻被他看得直發毛:“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是沒見過你這種的。”盧宇馳別過了頭去,不再看她。


    宋隻隻鬆了一口氣,繼續看烏雲,繼續等下雨,她倒是想要看看,自己還能悲催成什麽樣。


    大雨沒等來,她倒是等來了另外一輛車,黑色的奧迪中走下來了一個男生,看樣子二十出頭的樣子,白白的臉蛋,大大的眼睛,整齊的劉海,越發顯得年紀下了些,宋隻隻看見了他時,竟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的樣子。


    “王!可!頌!”


    宋隻隻急忙跳下了車,驚唿出聲。


    王可頌忙不迭地迴頭,眼神同樣驚訝:“隻隻姐,你怎麽在這裏?”


    他不是來接自己的?


    宋隻隻啞然,眨巴著眼睛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還沒等她開口,盧宇馳的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驚喜地問道:“你們認識?!”


    王可頌點點頭:“隻隻姐是我同事。”


    他見到宋隻隻仍是驚訝的表情,便又解釋道:“他是我表哥,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接她。”


    宋隻隻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鬆了一口氣,既然有認識的人在,那也就是說,她暫時安全了。


    為什麽要想到“暫時”呢?


    她蹙眉看向了一臉傻笑的盧宇馳。


    真他大爺的沙雕。


    宋隻隻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用來迴應盧宇馳。


    王可頌:“不然,你們坐我的車走,這輛車,我找人弄迴去。”


    “好。”


    “不好!”


    宋隻隻才剛開口,就遭到了盧宇馳的否定。


    他拉住了王可頌:“我怎麽能把我的好弟弟一個人留在這裏呢?你看馬上就要下雨了,你自己在這裏等拖車,要是遇見了危險,我可怎麽跟姨媽交代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一起迴……”


    王可頌剛剛開口,盧宇馳朝著他眨了眨眼睛,又道:“什麽!?你真的想要自己在這裏等,既然你質疑與此,那我就先和隻隻迴去了吧。”


    “我不要在這裏等,我……”


    “好了好了,我的好弟弟,等哥得手了,到時候給你買糖吃。”


    就這樣,悲催的王可頌就站在公路上,看著自己的那輛車絕塵而去,隻有一輛冒著黑煙的破車陪著自己。


    “咳咳……”


    王可頌好一陣咳嗽,悲哀到無以複加。


    相比盧宇馳的那輛破車,王可頌的奧迪可要舒服多了,宋隻隻仍是坐在後座,依舊是揉著她的腳脖子。


    “您能不能不跟您那腳脖子來勁兒了,一會兒我先送你去醫院。”盧宇馳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宋隻隻,他打了一個哈欠:“你倒是和我說說話,你瞧瞧我都困了,現在可是疲勞駕駛,玩意咱們出了意外的話可就不好了。”


    宋隻隻懶得搭理他,依舊自顧自地揉腳。


    “宋隻隻,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我現在很疲倦,可是疲勞駕駛呢。”盧宇馳轉過頭,一本正經地道:“要不,你給我唱首歌來聽聽吧。”


    唱歌!?


    宋隻隻忽地瞪大了眼睛,她頓時來了興趣:“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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