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太對了。”花昭說道:“看不看醫生確實無所謂,看我婆婆就行,討好了我婆婆,就能得到葉家的藥酒救命。”


    一句話讓空氣一靜。


    “不是這樣的...”苗英華說道:“我們就是單純來看蘭芝的,醫生說了,父親這病,已經藥石罔效。”


    “那就好。”花昭道:“那你們千萬不要開口求藥,不然就是再一次把我婆婆架在火上烤。


    “葉家和苗家是死仇,葉家從來不資敵,你們讓我婆婆開口給你求藥,就是在讓她當叛徒!到時候讓她如何在葉家自處?


    “你們已經害過她一次了,不會再害第二次了吧?”花昭說道:“或者說,你們其實根本不在乎她的處境,就像當初一樣,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句句戳在苗家人的臉皮上。


    “我們也想和葉家化解仇怨...”苗英華道。


    “哦!”花昭恍然大悟:“化解了仇怨,才好求藥,原來如此!”


    她又說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老爺子這病查出很久了吧?然後開始布局,進京幫葉佳作弊?”


    每一句都讓苗蘭芝臉色更冷。


    苗英華立刻道:“沒有!不是這樣!我們沒有求藥的意思!”


    “很好,記住你今天的話。”花昭道。


    苗英華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他們確實是來求藥的....現在怎麽辦?以後再求藥還怎麽開口?


    他看向苗蘭芝,想著怎麽解釋。


    花昭這,他已經不想解釋了。


    這女人鬼精,他們還什麽都沒開始呢,她就猜到了!不好騙,就不騙了。


    他們穩住苗蘭芝就行。


    苗蘭芝的表情很不好,眼底有傷心難過和掙紮。


    花昭看她可憐,說道:“其實苗老爺子想活著,沒有錯,人都想活。但是你們不要打我婆婆的主意,總想著用手段達到目的。


    “求藥,就正大光明地去找我太公,他同意了,你們皆大歡喜,他不同意,你們也別為難我婆婆。”


    苗家父子很想白她一眼。


    求葉振國,是那麽好求的嗎?求他但凡有一點的可能性,他們也不願意求苗蘭芝。


    讓她在葉家難做,對他們沒有好處。


    他們培養女兒,宗旨就是讓女兒得到婆家的重視、尊重,女兒才有好處給娘家。


    他們覺得苗蘭芝還差點火候。


    堂堂葉家真正的第一夫人,結果管家權給了年紀輕輕的兒媳婦!


    太廢物了!


    不過也是葉家對她的看中還不夠的原因。


    奈何現在等不及了,苗罡的病真拖不得了。


    不過苗蘭芝撼動葉振國不能夠,撼動花昭總可以吧?


    他們可是知道,什麽葉家藥酒,其實是花昭的爺爺研究出來的,是花家藥酒才對。


    他們不用去求葉振國,讓苗蘭芝求求花昭,拿幾瓶藥酒出來救命就行。


    她一個婆婆,這點麵子總有吧?


    苗家人的表情沒有寫在臉上,但是花昭會推測。


    知道了他們的目的,順著方向猜就錯不了。


    “也別來求我,我不經過我太公的同意就給你們藥酒,我就不是背叛葉家了?你們跟我什麽關係?值得我背叛葉家?”花昭說道。


    沒有藥酒這種話,就不要說出來了。


    她以後肯定還會有用到植物精華的地方,苗蘭芝又不是外人,到時候發現了豈不是不好?


    不如直接說不給。


    還把葉振國拉出來頂缸。


    不是她不給,是老爺子不同意,她不能給。


    如果葉振國同意,那肯定是葉家出於什麽考慮,那她真給。


    “所以你們還是去求葉老爺子。”花昭說道:“跟其他任何人說,都沒用。”


    苗家人不吱聲了。


    苗罡又開始咳嗽。


    這次苗蘭芝坐在椅子上沒動,隻是看著她。


    花昭給她提了個醒,苗家可不是真心來跟葉家修好的,不然不會有幫葉佳作弊又拿出來脅迫她的事。


    苗家還是那個苗家,喜歡拿捏人,喜歡用陰暗的手段。


    父親,這是又想用親情拿捏她。


    苗蘭芝坐在那裏,跟苗英華不鹹不淡地敘了敘舊,就帶著花昭告辭了。


    臨出門的時候,花昭突然迴頭朝父子兩人“哢嚓”一聲。


    她帶著照相機,給他們拍了個照。


    “留作紀念。”她笑道。


    不理父子兩人僵掉的表情離開了。


    苗蘭芝看了她手裏的相機一眼,也沒有提出要跟父親合影。


    她過去跟父親母親兄弟姐妹有許多合影,兩家決裂後她也沒做撕照片這麽幼稚的事情,所以不期待什麽合照。


    花昭迴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照片。


    因為她喜歡拍照片,家裏人的照片又是保密級的,所以都是自己拍自己洗。


    家裏有專門的設備。


    照片洗出來,她卻猶豫了,要不要拿給苗蘭芝看?


    事關苗蘭芝,拿不到主意的她就找葉深,找不到葉深就找葉名。


    她把照片遞給葉名,葉名頓時皺眉。


    照片上,苗家父子兩人的表情呆板,眼神陰暗,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怕。


    “他們怎麽會擺出這種表情讓你拍?你對他們做什麽了?”葉名問道。


    “我斷了他們求藥的念想。”花昭道:“這是抓拍的,趁他們送別的時候突然迴頭拍的,我就知道會這樣,本來想給媽媽看看,但是現在又怕她難過。”


    說一千道一萬,隻要苗罡給苗蘭芝個笑臉,她就對親情有幻想。


    她想擊碎這種幻想,讓她清醒點。


    現在卻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殘忍。


    葉名卻把照片拿走了:“給她看,人活著,就得清醒。”


    他順便問起在苗家的事情。


    對於苗家人想求藥的心思,他卻不意外。


    誰生病了不想治?不想救命?


    苗蘭芝拿著照片,呆坐在那裏,眼睛像粘住了一眼,拔不開。


    父親和哥哥這個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們臉上哪有之前半點親切和舍不得?隻有希望落空的怨毒。


    “媽媽,花爺爺的病能治好,並不是藥酒的關係,藥酒當然也有關係,但是主要原因還是命。”葉名說道:“得了絕症,喝過葉家藥酒的人其實很多,沒有八個也有三四個了。


    “但是你看,他們誰活了很久?都隻是拖了一兩年就去世了。”葉名道:“所以不能給他藥酒,你也別難過。生老病死,都是命。”


    花昭看著葉名,真是狠...他把苗罡最後一條活路也堵上了。


    其實苗蘭芝不用求誰,她手裏就有她給她的藥酒。


    她每個月不是等人用完了才給第二瓶,她是每月定時給,不管你用沒用完都給,所以苗蘭芝手裏其實攢了好幾瓶,她都知道。


    現在,估計她不會拿出來了,自然也不會怪她不拿出來。


    謝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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