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不發達的年代,花昭就喜歡種樹,尤其喜歡種紫金藤。


    柔軟的藤蔓爬滿牆壁,哪裏都能看見,是最好的監控。


    她的所有房產裏都種了這種植物,張家私房菜裏也有一棵。


    不過這種方法也不是萬能的,植物沒有那麽無敵,花昭發現它們隻對當天的事情能完美記憶,越往前,畫麵越不清晰。


    張桂蘭都被拘留3天了,也不知道現在還剩下什麽景象。


    花昭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提取了一下。


    飛快跳過前幾天,直接來到了事發當天的記憶,果然很模糊,不過它還“記得”。


    花昭看到了賓客們中毒的現場。


    再往前,是飯店開門,員工們忙碌準備食材的畫麵。


    再往前,是黑夜,一切都很平靜。


    花昭本以為夜裏會有情況,會有人偷跑進來下毒。


    然而並沒有。


    夜裏,隻有野貓和幾隻老鼠路過。


    再往前就是前一天了,畫麵更加模糊。


    但是一個身影引起了花昭的注意。


    入夜之前,一團黑乎乎的人影,騎著一輛三輪車,停在飯店門口,過了一會兒拎著一桶東西出來,放到車上。


    來迴倒騰了幾趟,然後慢悠悠地離開。


    花昭頓了一下,立刻問道葉名:“收泔水的人查了嗎?”


    現在飯店的泔水可是個好東西,油水大,可以喂家畜,許多人搶著要,還得花錢買呢。


    葉名愣了一下:“沒有。”


    收泔水的人確實可以接觸到廚房,有作案的條件。


    “我這就去查。”


    “嗯。”花昭收迴手,跟他一起離開。


    也許她的懷疑不對,但是再往前的畫麵更加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沒有看得必要了。


    先找到這個人再說吧。


    這人很快就被找到,然後他說出一個讓人有些振奮又氣餒的消息。


    每天來飯店收泔水的是個固定的老頭,家裏養了幾頭豬。


    是飯店某個服務員的親戚,因為這層關係,店裏的泔水免費給他。


    但是當天來飯店收泔水的並不是他。


    老頭哆嗦著說道,家裏的豬不知怎麽前幾天就病了,什麽都不吃,眼看就要死。


    他愁的不得了,哪有心思收什麽泔水。


    他甚至懷疑是泔水裏有什麽東西吃壞了他的豬,正想著要不要去飯店理論。


    結果有個女人跑來找他,每天1塊錢,借他的三輪車用兩天,說是搬家。


    女人還留了100塊錢的押金。


    他那輛破三輪,賣了也不值100塊,老頭爽快地答應了。


    兩天之後,女人還了車,拿走了押金。


    至於這女人家在哪裏,往哪搬,他不知道,他那幾天心裏隻有他的豬。


    可惜了那幾頭大肥豬了,到底還是死了。


    死了,他就想分肉賣了,結果割開,血都是黑的,肉都是臭的。


    老頭哭喊道:“我找獸醫看了,獸醫說是中毒死的!我也是那飯店的受害者啊!毒絕對不是我下的!我不敢啊!~”


    老頭的祖宗八代都被查了出來,村裏也有人證明老頭所言不假,他那幾天都沒出過村。


    服務員也想起,那兩天是換了收泔水的人,說是老頭的鄰居,幫忙,也沒人奇怪。


    誰還能來騙幾桶泔水?而且那車確實是老頭的。


    葉名把結果告訴了花昭。


    “那下毒的很可能就是借車的女人了。”花昭道:“竟然是個女人...多大年紀?什麽模樣?”


    葉名搖頭:“天冷,對方包得嚴實,就露出一雙眼睛,見過的人說聲音聽著很年輕,二三十歲,個子不高,露出的手狠瘦。”


    至於身形,穿得太多,看不出胖瘦。


    “那就不是周麗華了。”花昭鬆口氣。


    一說是女人,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周麗華....


    如果是她,葉家同樣脫不了幹係。


    雖然葉誠和周麗華離婚了,但是他們到底結婚三十來年,生兒育女好幾個。


    周麗華的身上終究落下了葉家的烙印,她幹了什麽事,都得沾上葉家的影子。


    到時候會有人遷怒葉家,甚至懷疑是葉家指使她下毒的。


    遷怒嘛,不需要太合理的解釋。


    “不是她就好。”花昭說道。


    葉名隻是點點頭,沒有吱聲。


    花昭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有些欲言又止。


    她知道他在想什麽。


    “文靜最近在幹什麽...”她問道。


    葉名歎口氣說道:“我已經審過她了,她說沒有,而杜家人都給她作證,說她那幾天沒出過門。”


    女人,年輕,二三十歲,仇人,他也想到了文靜,而且立刻就把人抓過來審問了。


    “杜家人的話也不可信,即便她當時不在家,杜家人也會說她在家。”葉名又道。


    一下子毒翻幾十個大佬,這事杜家敢認?


    杜瀚良還沒跟文靜離婚呢,這事要是文靜幹的,杜家就集體打包走人算了。


    所以打死他們也得說文靜當時在家。


    “那你說呢,是不是她幹得...”花昭弱弱地問道。


    她的心情相當複雜。


    剛進門的時候,她見過葉名和文靜關係有多麽好。


    據說兩人是自由戀愛,還是葉名先追的文靜。


    而且文靜十年不孕,頂著各方壓力,葉名還那麽維護文靜,可見是有真感情。


    結果卻是錯付了,文靜連人品這關都過不去,不知道葉名現在心裏是什麽心情。


    葉名突然對她笑了笑:“收起你的表情,不用同情我,我不值得同情。”


    誰讓他當時眼神不好呢。


    “大哥,別這麽說...”


    葉名笑笑,又說起了正事:“文靜,我現在也看不透她了,不,我一直沒看透。”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她不承認,隻是歇斯底裏地質問我...狀態有點不對,我請了精神科的醫生給她看病。”


    現在,他的心情是真複雜。


    當初為了讓她同意離婚,他把她送去精神病住幾天,威脅她。


    沒想到她現在真的有問題了。


    花昭卻是眉梢一挑,精神有問題了?真的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就厲害了,那就是塊免死金牌了。


    而且真假這個事,演技厲害點,完全能蒙混過去。


    不過....葉名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知道他打算怎麽做。


    花昭張張嘴,沒有再追問他,他已經夠難了,而且她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她換個問題:“花小玉找到了嗎?也許是她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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