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仿啟元真人?從何說起?”顧凝看住了王燁。


    王燁說他也不清楚,“不過是聽家中人提了幾句。說是祖父本來不過是有意恢複道觀舊景,卻是在山莊裏頭翻出了一個地道。”


    顧凝聽著神思一震,王燁卻並沒什麽察覺,又道:“這紫心山莊有個地道有什麽稀奇?誰家的莊子沒個地窖什麽的,何況是原本便是道觀,隻不過祖父派了人進那地道裏走了幾趟,進去的人都說那裏深得很,找不清路,一塊下去的人走著走著便分成了好幾路,從莊子外頭的山裏出來了。”


    顧凝屏氣凝神,又聽王燁皺著眉頭說了兩句,“最奇怪的是,下去的人上來之後都道是暈,讓他們把路線畫下來,竟沒個能想起來的。祖父後來不許人再提,連那入口也封住了去。”


    “敢問善人,那入口在何處?”


    王燁想了想,“好似......在魅園?”


    顧凝心裏咯噔一下,卻聽王燁“哎”了一聲,驚道:“賊人偷了祖父東西,會否不是從魅園的門出入,而是那地道?”


    他說著又喃喃自語,“也不對,不是被封住了嗎?何況鑰匙那晚丟了,應該還是從後門進出的......”


    他說著,覺得一頭霧水,朝顧凝抱了拳,“眼下有些事,不送顧道長了,顧道長快迴去歇了吧!”


    顧凝心裏也正揚起了一心的思量,不再多言,同他告別各自離了去。


    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迴走,直到被晏嶸一把拉住,才晃過神來。


    “我說師弟,想什麽呢?!快撞樹上了!”晏嶸點了他的頭。


    顧凝卻抓住了他的胳膊,“師兄,魅園下麵有地道!邪氣,會否是從地道溢出來的?!”


    晏嶸皺了眉,“有可能!你隨我來......”


    ......


    將水杯輕敲了一下,袁鬆越看著薛雲卉道:“傻了?我就說王家的事汙濁,你偏要聽。唉……”


    薛雲卉還有懵懵的,袁鬆越看著是不指望她給自己續水了,自己提起水壺續了一杯,又給她也添了少許。見她仍猶自思量,道:“別想那些汙糟事了,若是沒什麽,咱們明早便下山去。”


    “啊?這麽快?”薛雲卉迴了神。


    袁鬆越說是,“不下山,還在這摻合王家的事麽?咱們往太原府去,尋個好些的大夫給你看看,我總覺得你臉色不好得很,神思也有些恍惚,我不放心。”


    看著他憂慮的眉眼,薛雲卉深覺瞞他越多,越束手束腳,若是能讓他鬆一鬆手就好了。


    他方才說那王家的案子,現如今審不下去,卡住了,不知何人用那鑰匙進出過魅園,從老太爺房裏拿了東西,又放了迴去。她想起了那晚在魅園後門瞧見了兩個身影。


    她同顧凝到魅園的時候約莫亥初前後,這應該是那失手殺人的施姨娘殺過老太爺之後。當時她瞧見兩個人前後到了魅園門口,一人放哨,另一個身形微胖的人自門口進了園子,這人進去之後,門便落了鎖。然後他們進了魅園,沒多久前邊便吵嚷起來,老太爺出事被發現了。


    這麽說,這略胖的人定是老太爺院中人,極有可能先自老太爺房裏偷了東西,攜匣子出了門去,後將匣子中東西拿出,再攜了空盒潛返迴去。她遇見的時候,正是此人潛返之時。


    若是她沒看錯,像是個女人......


    思慮至此處,她心中一動。


    她捏過茶杯,小啄了一口,突然仰起臉來,看著袁鬆越道:“侯爺可知顧凝今早來與我說什麽?”


    “說什麽?”


    “他說,這紫心山莊上浮著一層邪氣,”薛雲卉將杯子咯噔一放,“或可蠱惑人心!”


    袁鬆越麵色一緊,“他為何同你說起這事?”


    薛雲卉卻鬆了鬆神色,“來問一問我可有察覺,順帶著,讓我警惕些。”


    袁鬆越眉頭皺得緊極了,薄唇緊閉,周身的氣勢一沉。


    薛雲卉緊緊盯著他,當下暗道不太妙,過見他伸過手來,按住了自己的手,沉聲道:“他們全真去查,和你有什麽相幹?咱們明日一早就下山!”


    這話出了口,薛雲卉不由地一陣失望,自己這些事不告訴他,就猜他會如此。


    杯中剛剛續上的茶水的白氣嫋嫋升起,薛雲卉看了白氣幾息,不作聲,室內的寂靜讓袁鬆越眉頭越皺越緊。


    他聽到了她的話,“侯爺,他們全真是道士,難道我正一就不是了?”


    “你待如何?”他盯住她,沉聲問。


    薛雲卉說不如何,“不過是除一除這蠱惑人心的邪氣罷了,侯爺以為我能如何?”


    袁鬆越不言語,隻是定定地看著她。薛雲卉笑笑,說最多也就是這幾日的事,“若是侯爺點頭,咱們過幾日再走,我保證不給侯爺惹事。”


    袁鬆越卻一聲哼,“若我不點這頭呢?”


    薛雲卉斂了斂眉眼,低了幾分聲音,“那侯爺便先下山去吧……”


    話音未落,一聲暴喝隨著拍案聲響在了她耳邊。


    “薛雲卉!”


    薛雲卉心下顫了一下,心頭頓頓地疼。沒人想說這等冷言冷語,可她不說,在他的強勢下,又怎能讓他明白自己的決心呢?她當然不想摻和,可龍槐的警言卻也不是旁人能聽到的。


    室內風起雲湧,薛雲卉卻慢慢站起了身來,轉過身走到了袁鬆越身前,拉住了那拍案的手,在他暴怒的臉色中,撇了撇嘴。


    “侯爺,別把我一個人留在山上。”


    她聲音微顫,袁鬆越聽得心頭似被貓爪輕撓,火氣仍在,心下卻是一軟。隻這複雜心緒更讓他惱火不已,發了狠,一把箍過她,將她緊緊按在了懷裏。


    “你這個......”


    咬牙切齒地又說不出來,手下越發使力,半晌才又恨恨道:“真想把你扔這算了!”


    薛雲卉曉得他不會把自己扔下的,心裏又是甜又是酸,倒還不如他就把她扔到一旁不管不問,好歹他不用摻合在這些事裏麵了。


    薛雲卉心下歎氣,心裏卻又琢磨起王家的事和龍槐的事。這兩樁事,有沒有關係呢?


    王家丟得是紫心山的地契,一個地契自然沒什麽,定然還有旁的。老太爺將這樣東西和地契放在一處,說明這物定與地契相關,也就是同紫心山相關......


    她前前後後想了,覺得王家丟得東西若能找到,也許與她而言是個關鍵之門,那麽......


    “侯爺,我有件事要說。那晚,其實我瞧見有人在魅園後門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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