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卉讓梁星好生收著那玉牌,同她道:“別管怎麽著,咱們以靜製動。他要是真中邪了也就罷了,師姐你要是不想追究,就過去,要是想追究吧,這玉牌你就當了換錢。不過若是他沒中邪......”


    沒中邪那就是來真的了,可這沒頭沒尾的就要“以身為聘”,這話一聽,那就是窮光蛋的做派呀,啥都沒有,就一人了!


    薛雲卉聽著冷成這話甚是稀奇,她沒大明白,因而她覺得先把冷成的意思弄清楚些才是要緊。


    她又繼續道:“我同那冷成不這麽熟悉,同瑞平侯府的其他人到有些認識的,要不改天我見著他們,替師姐問問?”


    這個其他人估計也就是莊昊了,這小子時不時還是會露麵的,說不定很是知道些什麽。


    梁星卻惆悵道:“可他隻讓我想五天來著。”


    “這......”薛雲卉摸了摸下巴,“等到時候再說吧,到時候你想不出來,他總不能綁了你或者怎麽樣吧?”


    梁星說不會,“我瞧著他還挺老實的。”


    薛雲卉道不假,還是勸梁星,“你連人家為何要娶你都沒弄明白,隻說報恩,這也太隨意了吧?師姐你別急,等等看。倒是我托師姐問的事,如何了?”


    梁星這才想起身上還有件正經差事,連忙把從衛慕那聽來的,一樁樁都說了。薛雲卉一聽便是笑,這邊安排了端茶過來的阿蕎陪梁星說話,那邊便找她哥哥去了。


    按著衛慕說得日子,三日後正逢衛院判沐休,薛雲滄略作思考,便定著這一日。


    “要不要我替哥哥測一測兇吉?”薛雲卉有些替他緊張,問他。


    薛雲滄卻是含笑搖頭,說不必,“給阿蕎找件像樣的衣裳,帶她一道去。”


    薛雲卉略有些驚訝,再一想,反正薛雲滄這條件是瞞不了人了,阿蕎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同衛慕也是相處過,薛雲滄帶著她,才更顯誠意,更讓衛家人放心。


    薛雲卉點頭道好,她養出來的小丫頭,自然半分不差的。


    同薛雲滄商量好了事宜,薛雲卉迴到房裏。


    梁星還在發呆,倒是阿蕎在一旁安慰她,“梁姑姑別犯愁,迴去問問師叔祖祖就知道了!上次阿蕎小鈴鐺的找不到了,師叔祖祖說在房裏東北角找,阿蕎迴來,果然找到了!”


    她總把薛雲卉的師叔祖叫作師叔祖祖,梁星自然不見怪,還順著阿蕎的話想了想,突然想起昨日一早出門前,師叔祖說了一句話:“去吧,尋你姻緣去吧。”


    難不成,真被她老人家說中了?!


    梁星猛然站了起來,瞧見她師妹,正好找到了可說話的人,連忙拉著她道:“師妹,你說那的人真不會是我的姻緣吧?”


    薛雲卉被她一驚一乍嚇了一跳,“怎麽了師姐?”


    梁星趕緊把話說了,薛雲卉瞬間頭皮發麻,嘴上不由嘀咕了出來,“師叔祖真是成神了......”


    這話被梁星聽了去,連忙點頭,“要不師父怎麽還不迴來呢?說不定真是留在某地了!”


    她說道這一頓,“唉?可那也不對呀,師妹你難道真有男人了?!”


    這個把薛雲卉問住了,她怔了一下。


    “怎麽可能?!我還沒成親呢!師姐你快別瞎猜了!我這麽清心寡欲,怎麽會有男人?”


    梁星突然有些將信將疑。


    ......


    且說,冷成昨日出門給魏方買筆墨去,那孩子使劍猶如繡娘用繡花針,那叫一個得心應手,可提起筆來,就好比糙老爺們拿起了繡花針,好好的筆,竟被他把毛用禿了去。


    冷成很不好意思被旁人知道,畢竟侯爺專門賜了一匣子筆給魏方練字,個個都隻有筆杆沒有毛了。


    隻是他這一去,到快宵禁了也沒迴來。


    魏方早已急得團團轉,找了幾位哥哥求助,“我哥不會被人抓走了吧?!”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要作鳥獸散。


    你哥要是能被人抓走,那離紫禁城被攻破也不遠了......


    隻不過冷成莫名消失,卻是有點奇怪。


    華康覺得指不定還真遇上仇家了,到底冷成從前是冷名樓的殺手,手上的人命可不少,隨便遇上一個,都可能是仇家。莊昊說不可能,“康哥沒聽大方說嗎,冷成哥就是買筆墨去,筆墨鋪子沒多遠吧?哪這麽巧了?要我說,指不定是遇上什麽貌美小姑娘了!”


    眾人皆斜眼看他。此時院外有腳步聲傳來,眾人一聽,連忙跑去看,正是冷成急步匆匆地迴來了。


    “哥你哪去了?怎麽才迴來?!”魏方連忙跑上前去,想接他手裏的東西,發現他手裏沒東西,“哥你沒給我買筆?是不是以後不催我寫字了?!”


    魏方又驚又喜,冷成不耐地看了他一眼,眼角又掃過眾人,問道:“侯爺可有差遣?”


    眾人連道沒有,冷成鬆了口氣,站定了步子,見魏方還纏在他身邊,道:“你今日不用練了,晚上自己睡,我出去一趟,明日再迴。”


    他留了這話,反身又大步走開了。


    魏方瞪大了眼,想跟上去問他是要做什麽去,卻被一旁的莊昊拉住了。


    “傻大方!別去!別耽誤你哥的好事!”


    這話沒頭沒尾的,眾人都看他,莊昊不緊不慢,嘿嘿笑了一聲,道:“沒聞著冷成哥身上有檀香的香味麽?指不定呀!人家是陪小姑娘上香去了!”


    眾人倒都被他這話鎮住了,嗅一嗅冷成行過的地方,似乎是有些檀香味啊!


    ......


    次日冷成迴來的時候,覺得眾人看他的眼色都有些不大對,他去問魏方,卻見魏方一直低著頭,蹲在石頭上發呆,就是不說話。倒是莊昊走來,朝他嘻嘻笑,“冷成哥,侯爺有請。”


    冷成隻得往袁鬆越處去了,袁鬆越正在書房裏翻看庫房的冊子,見他來了,便道:“你也是該成家的年紀了,不曉得你想要些什麽,你自己看著點吧。”


    袁鬆越笑著把冊子推到冷成臉前,又笑著打量他,這一冊記得都是些大件的家什,成親最是用得上。這事他本不曉得,隻今日一早魏方找他抱怨,說冷成還沒娶上媳婦忘了兄弟,他才知道的。


    這會兒冷成顯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不接那賬冊,隻謝他,袁鬆越也不難為他,隻笑著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冷成一頓,“是福清觀的梁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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