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閣此刻如墜冰窖,冰冷枯寂的氣息在其中蔓延。


    官兵皆閉口不言,惴惴不安。


    在大廳中央,有一道冷冽異常的身影佇立。


    他們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什麽剛剛還好好的太子殿下,突然雷霆大怒。


    “殿下……”


    月玲瓏眉眼微抬,勾起一起淺笑,朝著他靠近。


    可還沒等她走近一分,蕭墨廷忽然轉身。


    他的眼神像是沉入了寒潭般冰冷,薄唇微張:“滾。”


    劈頭蓋臉的一個字讓月玲瓏恍惚了一瞬,壓抑的氣息瞬間籠罩頭頂。


    “發生什麽事了?”


    顧緋鳶大口喘著氣,絲毫未發覺大廳內嚴肅的氣氛。


    月玲瓏眸光微閃,隻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壓迫瞬間消失。


    眼前黑影閃過。


    她怔怔的看著瞬間去到顧緋鳶麵前的人,心頭像是被人潑上了冷水。


    蕭墨廷藏在袖中的拳頭握緊,但嗓音未有任何變化。


    “你去哪裏了,我沒找到你。”


    他語氣淡淡,理所當然的神情讓顧緋鳶莫名產生一絲愧疚。


    她眼珠動了動,移開視線:“我去幫你查案了。”


    “查到什麽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像是要剖開她的內心,看個清楚。


    顧緋鳶指尖微動,心頭莫名他湧上不悅。


    她去哪裏和他有關係嗎?


    顧緋鳶餘光裏瞥見月玲瓏曼妙妖嬈的身影,偏頭看她,笑的單純:“玲瓏小姐,對暖春閣還真是情深義厚,暖春閣都已經變成這樣了,玲瓏小姐竟還留在這。”


    她眸光微動,落在月玲瓏身上的浮光掠景,眉頭微皺。


    好像有什麽事情,是她忽略掉的。


    對了!


    織縷閣!


    想到這裏,顧緋鳶也顧不得再去試探月玲瓏。


    “殿下,我有事……”


    顧緋鳶正準備離開,卻被蕭墨廷死死地握住了手腕。


    她眼眸微睜,眸中不解:“殿下?”


    “我跟你去。”


    他抬腳站在顧緋鳶身旁,一副要與她寸步不離的樣子。


    可是……


    若是讓他跟著去往織縷閣,那豈不是整個京都都被驚動了。


    一定會打草驚蛇。


    她眸光微動,不著痕跡的掃了眼月玲瓏身上的衣衫,眼睛微亮。


    有了!


    “玲瓏姑娘身上的衣衫很是別致,”她緩緩伸出手,撫過精致完美的繡花,“是那日從織縷閣帶走的那件嗎?”


    “郡主若是喜歡,可以請芸娘提前準備,說不定用得上。”月玲瓏半眯著眼睛,促狹的掃了眼她身後的蕭墨廷。


    顧緋鳶微微點頭,徑直出了暖春閣。


    身後蕭墨廷緊隨其後。


    兩人離開之後,月玲瓏登上眺望長街的閣樓,看著倆人離開的背影。


    沒有迴頭,輕聲詢問道:“跟好他們,看他們究竟去哪?”


    小桃眸光微顫,指尖用力攥緊衣袖:“是。”


    長街上。


    蕭墨廷看著顧緋鳶認真的側臉,和長街上來往的人,不解:“你真的要去織縷閣?”


    聽說織縷閣隻是一個製衣的地方。


    她不會在這麽重要的時刻,做其他的事情。


    他記憶中的顧緋鳶,是和他一樣認真的人。


    顧緋鳶點頭,抬腳走的更快了一些,不多時便到了織縷閣。


    “等等!”


    蕭墨廷忽然拉住顧緋鳶,讓她看向自己:“你剛剛去哪裏了?”


    她一愣,眸中掠過那隻緋紅的紙鳶,心頭微動。


    修長白皙的手掌握著她的手腕,她將手抽出來,語氣淡淡:“沒什麽,隻不過是遇見了一個熟人。”


    話音落下,顧緋鳶便轉身踏進了織縷閣。


    立馬有丫鬟迎了上來,微微行禮。


    “緋鳶郡主。”


    顧緋鳶眸色微訝,看著丫鬟認真的神情,忍不住問道:“你認得我?”


    丫鬟輕笑幾聲,理所當然道:“自然,織縷閣的人都認得緋鳶郡主。”


    說完,她便不再看顧緋鳶疑惑的神情,轉身走到了長桌後。


    長桌上鋪大紅色錦緞,精致珍貴的首飾置於檀木托盤之上。


    片刻後,丫鬟迴來手中托著一個錦盒。


    “這是郡主的東西。”


    “我的?”


    顧緋鳶一頭霧水,她從未讓芸娘幫她挑選過首飾或者是衣衫。


    她正準備掀開,丫鬟忽然抬手製止了她。


    “郡主,這件衣衫芸娘吩咐了,一定要您拿迴府上再看。”


    “……好。”


    顧緋鳶雖不解,但仍是接了過來。


    剛接過錦盒,丫鬟便輕聲道:“芸娘在後麵等您,您有什麽問題都可以親自問她。”


    她點點頭,拿好錦盒,跟在丫鬟身後,來到了織縷閣後院。


    後院安靜雅致,雖不似暖春閣那般華麗。


    卻也能彰顯芸娘淡泊名利的性子。


    芸娘正背對著她,坐在石桌旁,目光落在院中的一棵大樹上。


    目測已經有幾十年的樹齡了。


    “芸娘。”


    她輕輕叫了一聲,讓芸娘迴過神轉身看了過來。


    “緋鳶郡主,”芸娘眸色微詫,連忙起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不必聲張。”


    芸娘眸光微怔,又看了眼他身旁的顧緋鳶,像是明白了什麽。


    庭院安靜,顧緋鳶坐在芸娘身旁,將錦盒放在石桌上。


    “芸娘,我記得我未曾讓你幫我製衣。”


    芸娘忽然笑了,伸手拂過錦盒上精致的花紋,眉眼間掠過懷念:“這套衣裙,確實並非為你準備。”


    不是為她準備的,那為何要交給她?


    顧緋鳶抬眸看著芸娘婉約的麵容,歲月似乎未曾對她有過痕跡。


    盡管年近半百,依舊風韻猶存。


    芸娘收迴指尖,似是感歎般吐了口氣:“這是給你母親準備的。”


    隻可惜,未曾親眼看她穿上。


    不過,既然能交給她唯一的女兒,自然也是好的。


    “你把它帶走吧,說不定有一天你會換上它的。”


    說著,她便將錦盒朝著顧緋鳶推了一寸。


    顧緋鳶盯著錦盒,神情恍惚,又是她的母親。


    她除了有一副她的畫像之外,再無任何和她有關的記憶。


    被爹爹和芸娘如此惦念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


    顧緋鳶猛然迴過神來,將錦盒收好,輕聲問道:“芸娘,我想問一下,月玲瓏的事情。”


    “你問她做什麽?”


    芸娘聽到月玲瓏的名字,眉頭皺了起來。


    似乎對月玲瓏很不滿。


    “她當初來織縷閣,我本來是想將她趕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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