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嬌小的身影飛快離開。


    看模樣和個頭,像是個孩子。


    她和安陌白相視一眼,同時追了上去。


    在荒無人煙的雜亂草屋,竟然真的有人住在這裏。


    顧緋鳶瞳孔微顫,看著破敗的房屋,眸中微訝。


    屋前的隻有八九歲的孩子,正一臉怒氣的望著他們。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跟著我?”


    充滿稚氣的反駁讓顧緋鳶微怔,她嘴角微勾,讓自己看起來更和善一些。


    卻未曾想小孩直接跑進了屋中。


    “等等……”


    她正準備上前,屋中忽然跑出一道狼狽破爛的身影。


    他牢牢地擋在孩子麵前,漆黑的眸子藏著淩亂的黑發中,看不清楚。


    “顧緋鳶,別靠近他們。”


    安陌白忽然開口,製止了顧緋鳶正準備上前的動作。


    他們身上帶著一種經曆風雨的不安。


    若是他們不自報家門,他們是不會放鬆警惕的。


    “在下禦史台禦史大夫,安陌白。”


    安陌白身姿瀟灑,溫潤如玉的公子模樣。


    話音剛落,顧緋鳶便覺得周遭的氣息,都隨著這句話變得認真鄭重。


    她偏頭看向男人。


    男人先是神情一顫,等聽清楚安陌白的話之後。


    不知為何,眸中竟然掠過一絲怒氣。


    顧緋鳶不解。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我隻不過是個普通人,容不下您這兩位神仙!”


    男人語氣帶著諷刺,看向安陌白視線更是冷漠。


    顧緋鳶上前一步,表明自己的來意:“我們是來查三年前,禮部尚書孫大人去往浙州的案子。”


    浙州這兩個字刺痛了男人的雙目。


    他猛然大聲咆哮:“你們現在來做什麽!都已經過去三年了!”


    一雙漆黑的眸子充血,憤怒猙獰在臉上。


    他果然是當年浙州的知情人!


    “你知道浙州發生的事情?”顧緋鳶眼眸微眯,脊梁挺拔,“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男人忽然開始大笑,眼眶含淚。


    他深深地唿了一口氣,睜大雙眸看向安陌白。


    “禦史大夫?好一個禦史大夫……”


    顧緋鳶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男人矯健的步伐,讓顧緋鳶眼前一花。


    “砰!”


    “安陌白!”


    顧緋鳶心底一涼,眼中瞬間散開波紋。


    她猛地撲了過去,將安陌白撲倒在地。


    同時,也離開了男人。


    男人手中握著一把生了鏽的匕首,散發著森冷的寒意和殺氣。


    “爹爹!”


    本該躲在屋中的小孩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出來,看著他手中的匕首嚎啕大哭。


    男人像是一下子就迴過神,狼狽至極的跪在地上。


    匕首順著指尖,決絕的滾在地上。


    淒涼,孤寂。


    “有什麽事情非要讓你動手?”


    顧緋鳶爬起來,擋在安陌白身前。


    他的目標是安陌白,不是她。


    她有種直覺,他並非濫殺無辜之人。


    “你的身後是你的孩子,那他的身後就沒有要守護的人了嗎!”


    顧緋鳶心頭微怒,若是安陌白死在這裏,大詔便又少了一個說真話的人。


    所以,她怒了。


    男人蹲坐在地上,髒亂的黑發擋住了臉。


    他定定地看著顧緋鳶,一字一句泣血道:“當年我為了浙州之事,奔波千裏,妄圖尋找清醒之人,可我現在卻淪落至此,我早就放棄了。”


    小孩從屋前撲進男人懷中,輕輕叫了聲“爹爹”。


    顧緋鳶忽然想起卷宗上記載的內容。


    他說他奔波千裏,那便意味著,他來自浙州。


    而不是陪同孫大人去往浙州的隨從。


    但……卷宗上卻從未提到浙州之人。


    那他,究竟是誰?


    “站住!”


    顧緋鳶見男人抱起小孩,連忙上前攔在了他麵前,語氣堅定:“孫大人死了,死狀極慘,被人硬生生放幹了血,隻有你知道當年浙州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


    “他是活該,”男人輕笑一聲,低頭看著顧緋鳶,“他該死,查什麽兇手。”


    說罷,他便繞開顧緋鳶,朝前走去。


    看他之前的身手,是會武藝的。


    若是他走了,那孫大人的案子有沒有線索了。


    她聲音拔高了一份,美目掠過怒意:“那你為何還要留在京都,既然你已經放棄了,為什麽不離開,還是說京都之中,有你不離開的原因……唔!”


    冰冷如同金屬般的手腕鉗製住她纖細的脖頸。


    她眉頭緊皺,眼角緋紅。


    男人的鉗製,讓她有些喘不上氣。


    “放開她!”


    安陌白臉色蒼白,修長的舞文弄墨的手掌想將男人的手掌扯開。


    但卻無濟於事。


    “嗖!”


    破風而來的長劍從男人耳邊劃過,斬斷了一段發梢。


    男人瞬間鬆開了手,顧緋鳶眼前一黑。


    清冷孤絕的氣息從身後傳來,龍涎香環繞身旁。


    蕭墨廷將顧緋鳶攬在懷中,認真冰冷的黑眸看著男人。


    強大不容置疑的氣場瞬間炸開。


    氣氛變得僵持,冷漠。


    男人側眸看著刺穿柱子的長劍,瞬間緊張了幾分。


    “你又是誰?!”


    聽見男人的質疑,顧緋鳶抬眸看向蕭墨廷。


    原來蕭墨廷他也會武。


    顧緋鳶大口的喘著氣,脖頸上青紫的痕跡觸目驚心。


    他對她動手,也就說她說對了。


    她從蕭墨廷懷中起身,緊盯著男人的眼睛:“你若是趕我們走了,小心我們查到別的地方。”


    蕭墨廷和安陌白同時看向了她。


    她置若罔聞,黑眸閃著胸有成竹的自信。


    半晌,男人上前一步。


    蕭墨廷緊張的將顧緋鳶擋在身後,一副維護的模樣。


    “我是月澤,浙州月家之仆。”


    浙州月家?


    是那個惹了山匪,被滅門的月家?


    月澤看穿顧緋鳶在想什麽,冷笑一聲:“月家好歹也是一方勢力,怎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匪滅門!”


    他緩緩走到顧緋鳶麵前,略帶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當年發生了什麽?”安陌白內心焦急,忍不住問道。


    月澤掃了安陌白一眼,眼神鄙夷:“禦史大夫?”


    顧緋鳶察覺他對安陌白的敵意,若有所思。


    看來當年他來京都喊冤,怕是也曾找到安陌白頭上。


    隻不過,怕是根本就沒有傳進安陌白耳中。


    便被下麵的人暗自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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