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姲覺得芸娘是故意的!


    她猛地瞪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月玲瓏,語氣嘲弄:“那你不妨說說,有什麽是我拿不出來的?”


    半晌,芸娘都沉默不言。


    就在顧緋鳶以為芸娘無話可說的時候,她輕輕開口了。


    “織縷閣給天下有情人製衣,公主若是能拿出任何一個東西,打動芸娘,芸娘便可分文不取。”


    芸娘曾被先帝授予金針,見金針如見先帝親臨。


    地位不凡。


    凡找她製衣之人,皆是獻出千金。


    財勢皆不凡。


    蕭若姲實在想象不到有什麽東西能打動她,她不滿的指向月玲瓏。


    “那她呢,她給了你什麽。”


    不知為何,顧緋鳶忽然覺得月玲瓏的氣場一下子變了。


    那雙怯弱漂亮的眼眸一瞬間閃過冷漠決絕。


    她絕不會看錯。


    勾欄女,又被芸娘稱為玲瓏姑娘。


    應是暖春閣的月玲瓏。


    芸娘眉眼微抬,姿態大方:“其中之意乃真情切意,不可言說。”


    氣氛瞬間僵持了起來。


    顧緋鳶指尖微動,將縫隙扯得更大了一些。


    手腕上的玉鐲在光下折射著微光。


    她眼珠微動,將玉鐲取下置於陽光下。


    刺眼的光芒折射在屋內,顧緋鳶指尖微動。


    蕭若姲一瞬間感受到了刺目的光,忍不住用手擋住眼睛。


    她憤怒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屏風之後。


    是誰躲在那裏!


    她猛然撞進一雙深邃泛著漣漪的眼睛,耳邊的聲音頓時遠離。


    ——離開這裏。


    蕭若姲目光呆滯,身子直挺挺的轉了個身,抬腳走了出去。


    “公主!”


    侍衛丫鬟見蕭若姲走出去,皆跟了出去。


    芸娘眸色微訝,詫異的看著蕭若姲踏上了馬車。


    她竟然這麽輕易地就離開了?


    顧緋鳶臉色微白,胸膛劇烈起伏,濃烈的疲倦湧了上來。


    忍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的能力好像真的增強了,隻不過她也更加虛弱。


    “郡主,您這是怎麽了?”


    芸娘正準備叫顧緋鳶出來,卻見她半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憔悴。


    顧緋鳶搖了搖頭,扶著屏風起身,柔聲道:“沒事芸娘,興許是我昨晚沒休息好。”


    月玲瓏還站在外麵,見她出來雖驚訝,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她朝著芸娘輕聲道謝,離開時忍不住深深地看了顧緋鳶一眼。


    “暖春閣的花魁。”


    顧緋鳶看向說話的芸娘,見她抬手,身子低了幾分。


    發髻上傳來微弱觸感。


    她的聲音從頭頂傳進耳中。


    “這隻發簪,我早就想送給郡主了。”


    芸娘收迴手,滿意的看著顧緋鳶的發梢,嘴角淺笑。


    顧緋鳶抬手撫上發簪,觸摸到一片冰冷,


    銅鏡上倒映著她完美的麵容,發髻上插著隻精美小巧的玉簪。


    雖並非如此華麗,卻一眼看出並非凡品。


    其上的玉石溫潤清透,在光下如同流動的溪流,波光粼粼。


    和芸娘拜別後,顧緋鳶便迴了國公府。


    秋管家一見到她,便衝了過來。


    “小姐,國公從書房出來了……”


    顧緋鳶一喜,連忙抬腳就要跑去書房,卻被秋管家抓住了衣角。


    “小姐,還有件事,”秋管家眸色微亮,興奮激動,“太子殿下給您送了信。”


    信?


    蕭墨廷給她的?


    淡淡欣喜的滋味從心口蔓延出來,顧緋鳶忙問道:“信在哪裏?”


    秋管家愣了一瞬,遲疑道:“國公拿走了。”


    爹爹?


    “好,我知道了。”


    顧緋鳶踩上連廊,身後墨發飛舞,纖細的身影不一會兒就出現在書房之外。


    她輕輕叩門,發出幾聲輕響。


    “進來。”


    滄桑雄厚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顧緋鳶掌心用力,推開門走進去將門關好。


    一進來,便看見放在顧國公麵前的信封。


    瀟灑大氣的字體,一看便知道是出自蕭墨廷的手筆。


    “爹爹,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麽?”她忍不住繼續盯著桌案上的信封,有些心不在焉。


    “咳咳!”


    顧國公輕咳幾聲,打斷了她望向信封的視線。


    見她抬眸,他才重重地歎了口氣。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顧緋鳶聽出他話中的捉弄,忍不住心頭微癢。


    桌上的信封時刻吸引著她的視線。


    布著老繭的手掌將信封遞到了顧緋鳶麵前。


    顧緋鳶抬眸看著顧國公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心虛的接了過來。


    她飛快的拆開信封,垂眸看了一會兒。


    神情變得嚴肅,認真。


    顧國公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蹙眉冷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沒有,如果真是他欺負我,那倒是好了,”


    這件事可遠遠要嚴重複雜的多。


    顧緋鳶攥緊了信紙,將信紙裝好收進了懷中,無比珍視的樣子。


    顧國公盯著她的動作,眸色鄭重了幾分。


    “緋鳶。”


    他語氣太過深沉,讓顧緋鳶忍不住也沉重了幾分。


    “你喜歡太子殿下,是嗎?”


    如此赤裸裸的詢問,讓顧緋鳶的情感避無可避。


    她怔怔的看著顧國公,心頭一片亂麻。


    顧國公看出她的糾結,淡聲提醒:“你若是不說,我便默認你喜歡他了。”


    “我……也不清楚。”


    她總是會被蕭墨廷做的事觸動,這是其他人不曾帶給她的。


    如果這算是喜歡,那她就是喜歡蕭墨廷。


    長長的歎息聲在書房中迴蕩。


    顧國公的聲音帶著沉澱的滄桑和頹喪:“京都一片太平,便是當今聖上也覺得大詔毫無威脅,但邊境之外,南蠻為首的氏族,虎視眈眈,險境叢生。”


    天下之大局不穩啊!


    顧緋鳶不知爹爹為何和她說這些,隻是靜靜地聽著。


    他忽然抬眸,森冷充滿血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黑眸中藏著的腥風血雨的迴憶如同翻湧的漲潮,讓顧緋鳶心頭大顫。


    “先有子民,後是大詔,個人的得失不能淩駕於大詔之上,你明白嗎?”


    顧緋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後背都被汗水浸濕。


    天色漸晚,顧緋鳶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蕭墨廷的信中,說到了三件事。


    珠珠秋後問斬。


    但她弟弟阿晉不知所蹤。


    死的三位世家小姐當中,孫碧菡之死存疑,並非是珠珠動的手。


    孫碧菡的死或許和暖春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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