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既然她已經站在這裏,隻好硬著頭皮上。


    南蠻的勇士和大詔的勇士都被混在了一起。


    目的是為了選出前三甲。


    顧緋鳶掃過那些南蠻人臉上的神情,發現他們不約而同都看向了最後方的男人。


    男人眼角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上去十分駭人。


    看來他就是南蠻最厲害的人!


    前三甲之內,必得大詔占其二!


    “小公子,你抽簽了沒有!”


    身後虎背熊腰的男人猛的推了顧緋鳶一把,顧緋鳶一時不察被他推得後退了幾步。


    參加比試的大詔勇士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這麽不禁推,還能不能行,估計第一輪就得下場了!”


    顧緋鳶幹巴巴的笑了幾聲,心裏翻了個白眼。


    “沈太尉來了!”


    她順著這些人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眉眼間煞氣盡顯,看來也是征戰沙場之人。


    沈太尉?


    莫不是沈惜的爹爹?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炙熱的視線,抬眸便看見沈太尉正盯著她。


    充滿血氣廝殺的雙眸,好像瞬間就要將顧緋鳶拉入戰場。


    “行了,你,過來。”


    沈太尉朝著顧緋鳶的方向指了一下。


    顧緋鳶心頭“咯噔”一聲,該不會是認出了她吧?


    她哪能違抗沈太尉的意思,隻好恭敬的跟在了沈太尉身後。


    沈太尉入座,顧緋鳶四處看看,隻好坐在他後方的位置。


    這個沈太尉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的名字是我寫進去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顧緋鳶震驚在了原地,她以為沈惜不喜歡她,沈太尉也會討厭她。


    “我知道皇上不會過目,會把這件事全權交給太子殿下,我本意還準備讓太子給你行個方便,沒想到太子竟然隻字未提,也省了我的麻煩。”沈太尉看了眼坐在成德帝身旁的蕭墨廷,搖了搖頭。


    顧緋鳶看著沈太尉嚴峻的側臉,嘴唇微抿:“太子不會的。”


    “對呀,所以連太子都認為是對的人,沈某也很好奇。”


    看來沈太尉本無意用身份壓她,否則也不會用沈某來自稱。


    擂鼓聲震天響,第一輪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顧緋鳶眸色微急,正準備起身。


    “你在這待著吧,”沈太尉扭頭,肅殺的眼睛看向她,“身為女子沒半點武藝,還想著打車輪戰!哼!”


    她隻好重新坐了迴去,不耐道:“那您怎麽不叫沈惜來?她武藝高強,說不準真能拿到名次。”


    “嗬!”


    沈太尉什麽都沒說,隻是發出一聲讓人聽不懂的自嘲。


    比試接連進行,那位南蠻的刀疤男人從開始到現在完全沒有輸過。


    大詔這邊也有個能打的人,同樣也沒輸過。


    隻不過……


    顧緋鳶眯著眼睛,看著那個蒙著麵大詔勇士,怎麽覺得有些熟悉?


    梁元青也在其中,作為定良侯之子,他確實也是極強的。


    “我沒叫沈惜來,是因為對於外交,她什麽都不懂,連人心都看不透,我還指望她能看透什麽!隻會用蠻力的倔丫頭!”


    她收迴看向比試台的目光,看向了說話的沈太尉。


    雖說是在指責沈惜,但顧緋鳶還是能感受到沈太尉對沈惜的疼愛。


    看來沈太尉也並不是是非不察之人。


    這番話也打消了顧緋鳶對沈太尉的顧慮。


    不知道過了過久,比試台那邊忽然爆發出強烈的喊聲。


    好像已經結束了。


    沈太尉像是根本沒在意,連看都沒看一眼。


    “您難道不好奇,前三甲裏麵大詔占了幾個?”


    “隻有像你這種丫頭片子,才看不清局勢,南蠻作為南部小族,這次更是作為使者覲見,於情於理都不該越了規矩。”


    沈太尉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了顧緋鳶:“丫頭,準備好。”


    號角聲綿延不絕。


    選出的勇士前三甲已經站在了成德帝的麵前。


    南蠻的刀疤男人,梁元青和蒙著半張臉不露真容的大詔勇士。


    最後比試分為三個環節。


    射箭、騎馬和單挑。


    而在這最後一個環節,有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也就是輪空。


    選中金玲者輪空,銀鈴者繼續比試。


    一個做工精美的廣口花瓶被拿了上來,隱約能聽到其中傳來金玲碰撞的聲音。


    “若是這麽巧,梁元青和蒙麵男人都沒輪空,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南蠻。”


    顧緋鳶眉頭緊皺,緊盯著他們的動作。


    南蠻的刀疤男人率先開始抽取,她緊張的握緊了雙拳,清脆的響聲從男人手中傳出。


    輪空了!


    怎麽這麽巧?


    既然金玲已出,剩下的人根本就不用選了。


    該不會是……


    顧緋鳶眸光微閃,忽然起身,卻把沈太尉狠狠地按了迴去。


    “丫頭,你想做什麽?”沈太尉壓低了聲音,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難道這裏沒人懷疑花瓶裏麵全是金玲嗎?隻不過是為了給南蠻麵子,你難不成想違抗聖意?”


    “可是皇上這樣做,會浪費這些勇士的力氣和精力,而南蠻可以趁此調養生息,如果想贏,那得拚命!”


    沈太尉聲音猛的沉了幾分,一字一句像是打在顧緋鳶心頭,讓她渾身都冷了。


    “拚命便拚命!那是天子的決斷!”


    顧緋鳶從沈太尉堅毅的眸中讀出了一句話。


    那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像顧國公一樣,懷璧其罪。


    顧緋鳶頓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什麽冠冕堂皇的比試,成德帝高興便是切磋,不高興便需要勇士們拚了命都要贏。


    這是什麽道理!簡直虛偽!


    擂鼓聲震天響,那蒙著麵的男人贏了梁元青射箭和騎馬,根本不用比第三場直接就結束了。


    蒙麵男人忽然和成德帝身邊的蕭墨廷對視了一眼。


    顧緋鳶頓時想起他是誰,他是若離!


    蕭墨廷的人!


    喀什乾不知道在和成德帝說些什麽,成德帝龍顏大喜,擺了擺手,讓若離過去。


    顧緋鳶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沈太尉的聲音也幽幽響起:“你猜猜,皇上會怎麽選呢。”


    這場比試不會贏。


    她看到喀什乾誌在必得的眼神,還有成德帝手邊多的一個精致木盒,就料到了結果。


    “皇上,臣女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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