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山,雲台,靈氣彌空,雲蒸霞蔚。


    水靈看著滿天的雲氣,絢麗多姿,五彩斑斕,一雙妙目在天光的映襯下更見清澈幽藍,半晌,她迴過頭,向銀龍,元聖二王曼聲道:“我們仙玨四王分治,共立四方,如果雲裳女王要發動‘三王之血’幫助仙玨‘煉魂’,隻是不知道是要用我們那三王之血呢?”


    銀龍怪眼一瞪,厲聲道:“正是,‘三王之血’乃是上天給我們仙玨的一次機會,一旦發動,我們四人之中隻有一人能活,到底要用誰的血?”


    元聖沉聲道:“如今仙玨王已經出現,也是我們這些遊魂脫離仙玨,重登仙界的一個機會,二王何必疑心。”


    水靈將嘴一撇,冷笑道:“雲裳女王是仙玨王之妻,元聖王也有九天仙尊的關照,自都會有一線生機,隻有我和銀龍沒有後台,我想我們是怎麽也逃不過的了吧?”


    銀龍獅鼻裏發出一陣陣悶哼,冷笑:“我銀龍不是貪生怕死,但是如果誰下了套,讓我上當,就別怪我不客氣。”


    元聖勃然而怒,怒吼道:“銀龍,你要把話誰清楚,是誰要你上當了?”


    銀龍毫不示弱,叫道:“元聖,別以為有九天仙尊護著你,我銀龍可不吃那一套,等雲裳來了,不提‘三王之血’倒罷了,隻要她提,我銀龍第一個就不答應。她嫁了卓一凡那小子,說他是仙玨王,我銀龍可還沒認哪?”


    水靈微笑不語,看著元聖,臉上表情高深莫測。


    元聖仰天狂嘯,頓時飛沙走石,風雲暗淡,高聲道:“銀龍你偌大年歲,枉為仙者,那日在沙陀城,你狂妄自大,仙玨王劈空一劍,而你卻連這一劍之威都抵擋不住,連連跪下磕頭求饒,有還沒有?”


    銀龍尷尬不已,當日在沙陀城逞能,被仙玨王一劍煞了威風,自以為是平生為曾受過的羞辱和挫敗,此後,雖然心中鬱悶,但還是不得不承認仙玨王之能是自己遠遠不能相比的。今天,元聖舊事從提,戳中軟肋,讓他一時無言以答。


    銀龍沉吟一會,臉顯愧色,說道:“恕老朽失言,仙玨王自然就是仙玨王,誰也改變不了。但是,發動‘三王之血’事關我們幾人的性命,我們四人必須齊心,不可有一點私心,否則前功盡棄,不但仙玨王有生命之憂,我們的心血也就白費了。”


    元聖點點頭:“銀龍說的有理,‘三王之血’的發動務必齊心合力,有一點旁騖之心,為禍不淺。”說罷,他向銀龍、水靈一點頭,說道:“此次發動‘三王之血’,我元聖絕不強迫於人,單憑自己的心願,某家願為‘三王’之一。”


    銀龍、水靈聽說,臉色一變,看到元聖大義凜然,心中暗自佩服。還沒等迴話,就看見下麵彩雲翻卷,瑞靄飄蕩,就見卓一凡和雲裳攜手禦劍飛來。


    二人降落雲台,幾人紛紛見禮。卓一凡與銀龍、水靈相見已畢,然後一把抱住元聖,哈哈笑道:“元聖,好些日子不見,真是想死我了。”


    元聖笑道:“你現在靈力功夫已強,用不到老朽在一邊護持了。”


    卓一凡搖頭道:“你個老家夥一定是在仙玨裏當國王當的懶了,不想陪我一起征戰了。”^看書網,仙俠


    元聖道:“我本不是真仙,乃是仙玨一幽魂,早年隨九天仙尊征戰四方,三千年前與幽冥一戰,老夫命喪誅仙劍下。後來,九天仙尊命我接應玉皇帝星轉世,如今玉皇帝星已經收複仙玨,魂魄已強,靈力已通,我的事情已畢,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再不能與你一起征戰了。”


    卓一凡早就聽雲裳說起,元聖雖為九天仙尊神獸,但也是一個仙魂,隻是與它相伴那麽久的時間,卻絲毫沒有的察覺,現在聽元聖自己一說,心中竟有些感傷。


    雲裳一看四王到齊,向水靈道:“水姐姐,我和你們說之事,你們商量的如何?”


    水靈遲疑了一下,尋思著說道:“大家,大家還有一些不同的意見,不知我們四個之中誰能活下來。”


    雲裳似乎早有預料,鳳目中射出一道寒光,寒聲道:“時辰已到,大家不可猶豫不決,我們當齊心協助仙玨王。”


    見銀龍,水靈不吭聲,元聖笑道:“我和他們已經說了半天了,他們總是不放心。老夫在這裏就不客氣了,這三王之中我占其一了。”


    卓一凡這才看清,發覺雲台上的氣氛不對,銀龍、水靈都是神情緊張,猛地想到這幾日,雲裳曾好幾次提到“三王之血”,他問過幾次,但是雲裳卻總是閃爍其詞。


    卓一凡一把拉住雲裳,問道:“你們在商量些什麽?你們要幫助我幹嘛?”


    雲裳淡淡地笑道:“我們在商量國事,和你沒關。”


    卓一凡詫異道:“我不是仙玨王嘛!有什麽事你們還要瞞著我!”


    雲裳不答,元聖幽若沒聽見,一時間雲台之上聲息皆無。突然間,水靈陰陰地道:“雲裳妹妹,你又何必瞞著仙玨王呢?再說如果仙玨王不明白所以,豈不誤事!”


    卓一凡越過雲裳和元聖,幾步搶到水靈身前,說道:“水靈,你說說,你們到底在商量什麽事?”


    水靈看了看雲裳,雲裳望著山下的雲氣凝眉沉思,於是勉強說道:“難道雲裳妹妹沒和仙玨王說起過‘三王之血’的事?”


    卓一凡一愣道:“她隻是略提了一句,我不知道‘三王之血’是怎麽迴事。”


    元聖與銀龍、水靈交換了一下眼色,向雲裳道:“事已至此,雲裳你還是把‘三王之血’的事和他說了,他蒙在鼓裏,糊裏糊塗弄不好要壞事。”


    雲裳輕歎一聲,轉迴身,望著三王說道:“我擔心,他知道反而會更壞事。”


    元聖搖頭道:“我想仙玨王會以大局為重,不會意氣用事。”


    雲裳點頭道:“元聖兄,這裏你年歲最大,我們就聽你的。”她向著卓一凡豔豔地一笑,說道:“一凡,我們並不是故意瞞你,隻是事關重大,直到最後一刻,我也沒想好到底該和你怎麽說,今天我們仙玨四王聚集在鏡山,就是要完成一件仙玨幾千年來的大事,自從上一任仙玨王飛升之後,我們一直在等待新仙玨王轉世。一凡,來到仙玨,消除了妖靈的侵襲,我們就知道等待的那一天就快到了。”


    卓一凡怔怔地道:“你們要幹什麽?”


    雲裳道:“仙玨本不是真實的,她隻不過是一個仙靈聚集的虛幻鏡像,三千年前,仙魔之戰後,天地之間充滿大戰之中屈死、冤死、戰死、枉死的靈魂。仙界三老和玄帝為使眾多靈魂有個安身之處,不使因大戰而逝的魂魄歸於地府,受冥君壓迫,便運用法力幻術,製造出了仙、人、地三玨,作為魂魄安身立命之處。仙靈隱於仙玨,凡間修仙者隱於人玨,地府鬼神冥將隱於地玨。三玨內隱藏地全是各種得道之靈,身雖滅,但法術靈力卻都在,三玨之內的魂靈都希望有一人等解脫他們,各得所屬。”


    卓一凡奇怪地瞪大了眼睛,這天地三玨之事,還是第一次聽的這麽詳細。


    雲裳道:“‘三王之血’就是仙玨內仙靈解脫束縛,重登仙界之法,這一切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


    卓一凡隱隱感到不安,似乎有什麽不祥之事就要發生。說到此,雲裳住口不提,神情哀傷,舉止落寞,放眼百裏鏡湖,雲煙縹緲,仙玨幻境竟然優美如此。


    見雲裳不開口,水靈忍不住說道:“所謂‘三王之血’就是要用我們仙玨四王中的三人的靈力注入你的體內,幫你煉魂。煉魂之後,你自然可以神通天地,功力倍升,可是那三人失去靈力,也就魂飛魄散。如仙玨王日後能一統三玨,那仙玨之人就能重登仙界,如不能……”


    水靈神情黯淡,話留了半句。


    卓一凡急道:“不能又怎樣?”


    水靈歎了口氣道:“就像這天上的雲一般,隨風就散了。”


    卓一凡驚訝不已,走過去抓住雲裳的雙肩,把她的身子轉過來,盯著她的眼睛,問答:“你和我說實話,你們來到這鏡湖鏡山上,是否啟用‘三王之血’?”


    雲裳臉色蒼白,點了點頭。


    卓一凡驚道:“不可,不可,我不許你們這麽辦。”


    雲裳搖頭道:“這是我們的命,我們必須助你,否則我們將永遠被封閉在仙玨裏,無法重登仙界。”


    銀龍、水靈雖然也如雲裳一般心思,但事關自己的生死,誰也不敢多言。卓一凡得知真相,拒不答應,雲裳在一旁反複規勸。


    過了多時,銀龍將牙一咬,走上前來,怪目直視卓一凡,沉聲道:“我銀龍不怕死,這條命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沒了,我隻想問一句仙玨王,我等以性命為你煉魂,你能否有本領統領三玨,讓我等日後重登仙界。”


    卓一凡看著銀龍,又看看其他三王,他們三個人也都在看著他,瞬間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一人接受這些多人的性命之恩,可是自己有本事答成他們的心願嗎?到時候,辜負了他們,自己還有何麵目活在世上。


    元聖向銀龍沉吟道:“銀龍,你這麽說不對。一是仙玨王並不虧欠我們,他何必非要答應你的要求。二是雖然我等三人要將性命交給他,但此後征戰不息,吉兇難料,誰能知道最後的結果?”


    銀龍不服氣地道:“元聖王的意下如何?”


    元聖笑道:“銀龍王爺,我等早已經遊魂幾千年,何必還斤斤計較,如今仙玨王在此,我們就已有一線生機,這本是千難萬難,不可預料之事,何必要那麽關心最終的結果。隻要仙玨王盡力,成敗自有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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