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歌雅紅著臉低低叫了一聲,嗔怪道:“你弄疼我了。”


    卓一凡連忙鬆開歌雅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歌雅冷笑道:“還說你不關心她,一聽她有救,就什麽都不顧了。”


    卓一凡有些尷尬,心中一陣迷茫,他知道自己是很在乎雲裳的,從第一眼看到她,就很是在乎她,如果非要把“在乎”二字解釋的更清楚一些,也許就是喜歡她吧,這一點即使單純如歌雅也看的出來,這丫頭時不時地就醋意橫飛。


    雲裳確實美麗絕豔,但如果僅僅是美麗,似乎也解釋不了,卓一凡望著那風沙中傲然挺立的纖纖身影,也許這就是一種氣質上的征服,雲裳絕色中帶著冷豔的神情,很讓他著迷。


    卓一凡掩飾地橫了歌雅一眼,冷冷說道:“廢話少說,到底有什麽辦法?”


    歌雅俏皮地一吐舌頭,不敢再開玩笑,說道:“你不是仙玨王嗎?你是這個大陸上法力最強的人,一會等她開始血祭的時候,血流出一半的時候,你就可以用你的法力,幫助她,我想一定會成功的。”


    卓一凡疑惑地道:“我哪有什麽法力?”


    歌雅驚異道:“這可不是謙虛禮讓的時候,你不出手幫助雲裳,她這次是死定了。你怎麽會沒有法力呢?在闕關城,在斷槍峽穀裏,你多威風!你沒有法力,怎麽能趕走妖靈,救了沙陀城的滿城百姓?”


    卓一凡被歌雅問的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具有法力,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使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但是他也確實不知道,法力是何物。每次都是緊要關頭,心念流動,那些不可思議的法力就噴薄而出,甚至更多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麽迴事,那些強大的法力卻自己使了出來。他不願意在這些問題上和歌雅爭辯,說道:“就算我有法力,我怎麽知道該什麽時候出手?”


    歌雅想了想道:“現在不好說,一會該出手的時候我告訴你。”


    黃金大殿外的露台上,擺上兩隻半人多高的玉石怪獸,雕刻精美,晶瑩剔透,搖頭擺尾,張嘴向天,青白色的玉質在天空之下泛著幽幽的青光。


    卓一凡問:“這兩個是什麽東西?”


    歌雅搖搖頭道:“我隻是聽部族中的長老說過,這是沙陀國的守護靈獸,沙陀國的一切福祉都是來源於它們的恩賜。”


    卓一凡不信道:“這不過是兩塊石頭而已,真的會有那麽大的力量?”


    歌雅道:“這個是真的,沙陀國幾千年來,好幾次都是通過祭司神獸而擺脫劫難的,這個不會有錯。”


    元聖許久沒有說話,這時,卻開口說道:“這兩個玉石神獸確實不是凡間之物,它們是兩隻神獸成仙後,留在凡間凡體,沙陀國人通過祭司這兩句神獸的凡體,來取得神獸的保佑。”


    卓一凡開玩笑道:“元聖,你不也是神獸,怎麽就不能救救沙陀國的人?”


    元聖無奈搖頭:“沙陀國是兩個神獸的領地,它們才是這裏的正神福主,隻有它們才能顯出靈驗。”


    這時,雲裳已經走出人群,沙陀國的軍民百姓都跪倒在地,低聲默念這古老的經文,低低的吟誦聲在昏黃的天空裏久久迴蕩,偌大的沙陀城籠罩在一片莊嚴肅穆的誦經聲中。


    低沉的吟誦之中,天空沙塵裏不住遊蕩的孤鬼遊魂也安靜了下來,他們都隱藏在風沙裏,看書網女生


    偷偷地看著他們曾經的白衣女王,要用最古老,最虔誠的祭祀,向上蒼祈求,為他們打開通往天國的道路。他們的哀怨之氣,慢慢地緩解,鼓動的風沙也消減不少,威嚴的黃金大殿裏,是沙陀國的百姓,也許裏邊就有他們的父子妻兒,他們真的就忍心用風沙淹沒他們的親人嗎?


    就在很多遊魂在遲疑不決的時候,女王的祭祀已經開始。祭壇之上除了兩尊白玉的石獸,在石獸中間的石頭供桌上還放著一把出鞘的利劍。劍光蒼茫,隱隱的光輝不住地遊動著,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雲裳緩步來到祭壇之上,一手撫住前胸,默默向天禱告:萬能的天神,我雲裳無能,得罪上天,使百姓慘遭塗炭,現在我願用自己的鮮血奉獻給上蒼,懇求上蒼憐惜沙陀百姓流離之苦,降幅於他們,我雖死亦無憾!


    雲裳禱告完畢,一伸手抓住利劍的劍鋒,利劍被擎起,一道血線順著劍刃蜿蜒而下,滴在一隻玉石神獸的嘴裏。


    沙陀軍民一聲驚唿,以頭觸地,吟誦經文之聲更加密集。


    雲裳雙手腕部的血脈都被劍鋒劃破,鮮血如注,形成兩條紅色的血線,不住灌入玉石神獸,玉石神獸本來青白的顏色,在得到鮮血之後,漸漸變得粉紅。


    看著雲裳雙腕上的鮮血不斷流出,眾人的神情越來越緊張,期盼著這折磨人神經的血祭儀式早點結束,盡管都知道這離結束還差的很遠。


    沙陀城的上空,空氣仿佛也凝固了一般,狂風不在肆虐,黃沙緩緩下落,地上不斷湧動的沙丘也停止了活動。雲裳的血祭開始起作用了。


    雲裳的臉變蒼白如雪,但眼睛卻異常明亮,她舉起沾染了她鮮血的利劍,指向天空,幾下厲閃過後,一道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


    昏黃的天空中,黑雲湧動,一些孤鬼遊魂緩緩退去,順著白色的光柱向天外飛去。但是天空中鬼魂太多,很多的冤魂不肯離去,在雲中上下亂飛,一時天空中黑雲翻滾,濁浪滔滔,一陣陣淒厲的慘叫之聲不時傳來。


    兩隻玉石神獸已被鮮血染的全身紅彤彤的,兩道紅光從神獸的嘴裏冒出,扭纏在一起,向半空中的遊魂們橫掃過去。光芒過處,遊魂紛紛被吸進光中,超脫凡塵,轉世而去,遊魂漸少,天上的黑雲也逐漸消散,終於露出碧藍天空的本來麵目。


    危難漸解,大眾欣喜,而雲裳身邊的那兩隻玉石神獸,隨著股股紅光的噴出,身體的顏色也在逐漸變的青白,隻有當雲裳的鮮血被注入之後,玉石神獸的身體才會再次變紅,口裏噴出紅光來。卓一凡這才明白,雲裳正在用自己的鮮血催發玉石神獸的靈性,借助上天之力在超度那些冤死之魂。


    雲裳的血已經流的很多了,她的身子在不住的搖晃,好幾次險些跌倒,她都憑著頑強的毅力又重新站穩。


    卓一凡不願再看下去,扭頭看了看歌雅,歌雅的臉也同樣是蒼白如雪,看的出她心中的恐懼,她也被這血淋淋的血祭儀式,嚇得有些六神無主。


    卓一凡扯了一下歌雅的衣襟,用祈求的眼神望著她。


    歌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快去救她吧!她快不行了!”


    卓一凡急問道:“我該怎麽去救她?”


    歌雅道:“用你的鮮血就行!不用很多,你是仙玨王,你的血擁有上天的力量!”


    卓一凡疑惑道:“既然如此,你怎麽不早說?”


    歌雅道:“這是她的國家,誰也代替不了她,既然她已經盡了力,又有你這個神通廣大的人在,又何必非要讓她死呢?”


    卓一凡似乎有點明白歌雅的意思,這種血祭並不是不可以有外部的幫助,不過還得以她自身為主。


    歌雅催促我道:“快去,把你的血也滴在那兩個玉石神獸的嘴裏,幫助她把那些魂魄超脫出去就算大功告成了。”


    卓一凡又問道:“你確定這樣肯定行?”


    歌雅臉顯焦急之色,說道:“當然可以。”


    卓一凡跨步上前,一看雲裳的模樣嚇得一驚,隻見她緊閉雙眼,臉已經白的有些透明,原本桃紅的嘴唇,變得青紫,這才知道她此時也正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他輕輕地叫了一聲:“雲裳!”


    雲裳睜開眼睛,看到是卓一凡,眼裏的神光突然跳動了一下,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看來,我這次真的不行了。”


    卓一凡心中升起一股悲戚,鼻子裏有種酸酸的感覺,我說道:“不會,歌雅說我的血能救你!”


    雲裳大驚,連忙道:“不可,你這樣做違反天道,對自身損害很大,而且法力會失去至少三十天!這太危險了。”


    卓一凡也一愣,剛才歌雅可沒說這些,但生死關頭,不容猶豫,隨即笑道:“那會不會死呢?”


    雲裳道:“那倒是不會,你可就要受苦了。”


    卓一凡道:“不死,就沒什麽可怕的!”


    不容分說,卓一凡伸出手臂在雲裳的利劍上一劃,血從傷口中慢慢滲出,滴入兩隻玉石神獸的口中,殷紅的血液混進雲裳的血裏,玉石神獸的嘴裏竟然放出一束束燦爛的霞光,霞光如支支利劍,刺向天空,無數遊魂在霞光的照耀下,倏然而滅,黑雲消散的支離破碎,沙陀城的天空真正地顯現出來。


    城下的黃沙失去了動力,緩緩地向沙陀城外褪去,沙陀百姓歡唿雀躍,向天而拜。


    雲裳雖然失血過多,但還勉強支持的住。歌雅跑過來,從自己衣服上的撕下布條,分別把雲裳和卓一凡的傷口包住。


    歌雅道:“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


    卓一凡笑著敲了敲她的鼻子,說道:“你一定還有什麽沒說是吧?”


    歌雅狡黠地一笑,湊近他的耳邊,用隻能他一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得到這麽漂亮的女王,怎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卓一凡瞪著歌雅,沒明白她的意思。


    歌雅繼續說:“你的血和她的血混在一起了,她一輩子都跟定你了。”


    卓一凡嚇了一跳,連忙扭頭去看雲裳,隻見她也正兩眼含情,微笑凝視。不知道為什麽,聽了歌雅的這一番話之後,再看雲裳的時候,他的臉不由得微微一紅。


    雲裳這時向歌雅道:“歌雅妹妹,也多謝你救了我。如果你不嫌棄就留在我身邊吧,我的侍衛將軍火嬰不在了,你就來當我的侍衛將軍吧,我們以後可以天天在一起。”


    歌雅看了看雲裳,有看了看卓一凡,遲疑道:“那我的部落怎麽辦?”


    雲裳笑道:“傻妹妹,你已經是我的侍衛將軍了,你的部落自然也會高別人一等,他們會得到最好的安排,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歌雅開顏一笑,說道:“歌雅遵旨,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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