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兒坐在主帳中,看著被人帶到麵前,形容枯槁的女子,阿秋一身白色的醫師裝已經染上泥汙,頭發散亂開來,最讓人在意的就是她那一雙充滿了茫然的眼睛。


    連清兒不願意多看她,開口道:“阿秋是嗎,說說你為什麽要下毒謀害阿山和莫然。”


    阿秋置若罔聞,坐在地上歪著頭,似乎聽不懂連清兒的話。


    “不用裝了,我知道牛你沒瘋。”連清兒平靜地說道。


    阿秋還是沒有說話。


    “你若是瘋了,就不會隻把藥粉放在莫然平日自用的那一邊。”連清兒接著說道。


    若是瘋子不小心做的,又怎麽會這麽細心。


    聽到這裏,阿秋才漸漸卸下了自己的偽裝,眼神中透露著絕望和失落。


    哀莫大於心死。


    “王妃英明。”她磕了一個頭。


    “你為什麽要毒殺他們兩個,阿山隻是一個普通的傷兵,莫然也隻是一個醫師,如今大敵當前,這兩種人缺一不可,你竟然還在軍營中做出這還總是情,這是死罪你知不知道。”連清兒的語氣中帶著質問。


    “我當然知道,但是,那又怎麽樣!”阿秋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們這對狗男女,就該死!”


    “明明是我先和阿山認識的,明明我才是對他最好的人,我爹娘在世的時候,就將我許配給了他,要不是因為打仗,我們早就成親了!”


    “就是因為他應征入伍,我才跟著來的,我吃了這麽多的苦頭,連他生病了受傷了也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憑什麽,憑什麽這個女人,才認識阿山沒有多久,阿山就要娶她!”


    阿秋訴說起自己的往事,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經曆,她和阿山原本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兒,阿山沒有父母,阿秋的父母也非常看好他,於是在阿秋及笄的時候,就為兩人定了親。


    可是戰亂開始,阿秋的父母遭到多摩人的殺害,兩人相依為命,為了活命,阿山就進了軍營裏麵,而阿秋也跟著進來做了一個醫師。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就算他有負於你,你這般草菅人命也屬實不該。”連清兒語重心長道。


    若她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阿山也的確是個負心漢,可這件事情就算不甘心到底,也隻能無可奈何。


    阿秋大概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倒也沒有對著連清兒繼續求情。


    “王妃,你不會懂,自己等了那麽多年的人,最終娶了別人的那種感受。”阿秋看著連清兒,目光裏不悲不喜。


    正當連清兒準備開口,按照軍營裏的規矩處理這件事的時候,穆縈心進來了。


    一見到穆縈心,連清兒便想起了那句“等了那麽多年的人娶了別人”。


    難道穆縈心也是這麽想的嗎?


    “連小姐,這件事情你的處理是否太過武斷了。”穆縈心皺眉說道。


    連清兒偏頭去看她,似乎不理解她的話語中的意思。


    “軍營裏麵如今正是缺人手的時候,醫師尚且不夠用,而敵人卻始終虎視眈眈,我們不能失去任何一個能人。”


    穆縈心從連清兒到這裏開始,從沒有當著連清兒的麵喚過王妃。


    “那依穆小姐的意思,難道她毒殺人命,還要放過不成?”連清兒問道。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讓她戴罪立功,而且,難道促成這件悲劇的,隻有她一個人嗎,那負心人和那女子難道就無辜了?當然,負心人已死,自然無法追責,而那女子,我覺得當和她受到一樣的懲罰。”


    穆縈心的這番話簡直讓連清兒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麽受害人要再次受到傷害?


    “因為如果沒有她從中勾引這個男人,他怎麽會移情別戀?”穆縈心正色。


    “穆小姐,不是這個道理,任何感情都講求兩情相悅,你怎麽知道那女子不是和阿山情投意合,而阿山並沒有喜歡過阿秋呢?”


    “若是不喜歡,怎麽會和她訂婚?”


    “也許是父母所迫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才是應該的,那女子和阿山的感情名不正言不順,本來就上不得台麵。”


    連清兒懷疑她在內涵些什麽,但是也沒有什麽根據。


    難道要說,穆縈心因為戰世宣,所以才這般針對她?


    “穆小姐,你鑽牛角尖了。”連清兒提醒。


    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是一碼,她不是阿秋,也沒有因愛成狂,讓這份癡情變了質。


    “連清兒。”穆縈心看著連清兒。


    “我還沒有輸。”


    連清兒也不甘示弱地抬眼去看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鋒,空氣中彌漫的都是戰火的味道。


    “你們在做什麽。”


    戰世宣從門口進來,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而後走到連清兒的麵前,道:“還沒處理好?”


    他皺眉看了看跪在那裏的阿秋,揮了揮手,道:“待下去,按照王妃說的做。”


    結局自然是穆縈心十分不甘心地離開了。


    “從多摩人那裏帶迴來的百姓已經迴來了,可能需要你勞累一下,將他們安排一下,送進城裏也好,留在軍營裏麵也行。”


    連清兒迴神抱住了他,聞著他身上冷冽的味道,忽然間覺得有些委屈。


    “唉我可實在難做,不過是處置一個犯了案的人,就被含沙射影地說了一通。”連清兒撇嘴。


    告狀,她也會。


    戰世宣摸著她的頭頂,一邊安慰著一邊握住了她的手:“不用管她,做你自己想做的。”


    連清兒又覺得沒意思了,和一個根本影響不到她和戰世宣的人爭吵,實在是太沒有意義了。


    “好了,我已經沒事了,那些難民在哪裏,我要去看看。”


    連清兒跟著戰世宣去了暫時安置這些人的地方。


    許是奔波了很久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此時他們正端著炊事營送來的米粥大口大口吃著,大有連碗都吞下去的架勢。


    這其中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年紀也在青年和壯年之間。


    不用想,這些就是之前從鹿鳴城逃走的那一群人。


    等這些人吃飽喝足之後,連清兒才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眾人還不知道她是誰,直到有人提醒,這是王妃之後,一個個才忙不迭地對著她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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