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連清兒打斷連璽的話,放下杯盞,目光幽深。“石苑今年的石頭,不夠,供不起那麽多的。”


    連璽皺著眉頭,似乎還沒想明白。


    “難道大小姐有更多的用處,可這也是……”


    忽然間,他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連清兒。


    “大小姐的意思是,斷了其他的鋪子?”


    得到這個推測的連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連清兒一個小丫頭,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璽叔覺得如何?”連清兒反問道。


    “大小姐,不是我說,都是連家的產業,您又何必……”又何必同族相逼呢,大家都是連家人,不想著一起賺錢也就罷了,如今竟然想直接排擠掉了。


    “當年大老爺和二老爺也是兄弟齊心,大老爺走得早,二老爺也是兢兢業業經營著鋪子。”連璽不禁有些懷念當年了。


    當時連清兒的父親還在世,每年都會約著連懷一起來這裏找他敘話喝酒,雖然後幾年連懷不常來了,可情意還在不是?


    “璽叔,我一介女兒家,原本應該在深閨繡花,可我如今也不得不拋頭露麵,奔波在外,您可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連清兒緩緩地開口,讓連璽的懷緬戛然而止。


    連家的事情,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大老爺一走,二老爺頭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拉著族老想一並吞了寶鑫閣和其他的鋪子,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可二老爺的德行他們卻是看得清楚。


    大老爺在徽州的鋪子怎麽就無緣無故地到了二老爺手裏,金玉樓分店不斷,這裏麵的利潤都是從哪裏來的。


    兄友弟恭,隻是旁人的猜測罷了,一旦兔死狗烹,便會原形畢露。


    “可是大小姐,你要知道,這些事情光靠情分是沒有用的。”連璽的聲音降低,卻有斬釘截鐵的意味。


    他是商人,商人最在乎的就是利益。


    連清兒也知道,打感情牌效果當是一般。


    “那璽叔可知道,連二叔已經在為迎接皇商選拔做準備了?”


    連璽點頭,對他們這些商人來說,成為皇商就代表著金山銀山紛紛靠來了。


    “咱們連氏以金玉為食,璽叔更是族內翹楚,靠著這一條礦脈,幾乎可以說是一輩子衣食無憂,但是連叔就不想更進一步?”連清兒循循善誘。


    連璽何嚐不想,但是僅憑他一個人的能力是辦不到的。


    “連二叔在外麵盤了一個礦,打算重新做一批貨的事情,璽叔應當是有所耳聞吧?”


    連璽點頭。


    “按理說咱們連家也有不少礦,成色一點不比外麵的差,他為什麽要去外麵找呢?”連清兒拋出一個疑問,又自己迴答:“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他不打算流了,那便是田地足夠富有了,至少在他的眼裏是。”


    連清兒分析著,連氏族內關係錯綜複雜,礙於親緣,很多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導致金價年年上漲,他們卻沒有辦法去壓製,說不得管這個的就是哪個叔叔伯伯。


    連懷也是聰明,在外麵找的,隻要錢給夠了,就能少不少的煩惱。


    “可是這和我的礦脈有什麽關係。”連璽顯然不信。


    “有一就有二,他受不了族裏打秋風,選擇自己去外麵找,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個人把控,何樂而不為,等嚐到甜頭了,能找到一個金礦,那銀礦土礦玉石礦自然都能找到,若是讓他成功了,璽叔你可就危險了。”


    更進一步,若是讓連懷搶了皇商位置,卻用了外麵的礦源,這整件事可就和連璽沒有任何關係了。


    “可這也不能以偏概全,連懷他絕對不可能完全擺脫咱們的。”連璽雖然有些動搖,可嘴上還是相信著連懷。


    “那他為何第一批換的金礦?”連清兒步步緊逼,“因為他知道,直接換掉玉石礦,璽叔你肯定不會答應,但若是讓他有了資本,到時候就是他說了算的。”


    連清兒也沒有說謊,連懷最近也確實在找新的玉石礦脈,想為皇商做準備。


    連璽終究還是被連清兒動搖了,他看著麵前這個麵容稚嫩,目光卻深沉無比,心思更是縝密的姑娘,從心底油然而生出來一股佩服。


    “大小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手段,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想起自己那個到現在還在無所事事的兒子,連璽不由得一陣鬱悶。


    別人家的女兒已經在做大事了,他那兒子還在做坑蒙拐騙的勾當。


    “話雖如此,但是大小姐如何能確定,我製約了連懷,我就一定會有好處呢?”說到底,連璽在審視連清兒到底有沒有能力得到皇商的位置。


    “璽叔可以不信我,但是不能不信我的父親,父親去世時,不僅給我留下了這些財產,還有更多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連氏製造,從一開始便隻有我父親連敬的名號。”連清兒淡淡說道。


    連璽默然,這是實話,有時候,連敬這個名字比任何東西都好使。


    “既然如此,連璽便聽大小姐差遣!”連璽一拱手,向連清兒表忠心。


    至於利益分配什麽的,以他的精明,總不會吃虧的。


    談好了事情,連璽讓人帶著連清兒到處轉一轉。


    連清兒走著走著,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連璽府上的丫鬟們腰上似乎都掛了一件玉玨,做工或粗糙或精細,看得出來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這位姐姐,請問你們身上的玉佩出自誰人之手?”連清兒問著前麵帶路的丫鬟。


    “是我雕的。”連粹從一旁的小路上拐過來。


    “這些東西都是我從小到大一件件雕刻的,怎麽樣,手法還過得去?”連粹得意洋洋地讓丫鬟展示了一下。


    雕了這麽多石頭,還都是好料子,他爹心疼,於是他娘建議做成墜子給家生丫鬟們帶上,除了顯示主人家的恩惠之外,也是他們家的排麵不是。


    “雕得不錯,有幾枚有花一刀之風。”連清兒評價。


    “哦?你還知道花一刀?”連粹眼前一亮,“我對他老爺家的手法非常感興趣,也學了許久,可終究不得其法。”


    連清兒一挑眉,道:“實不相瞞,花一刀正在我府上做客。”


    不僅做客,還給她雕盒子呢。


    “當真?”連粹當即一拍手掌,“我要住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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