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幹什麽?”


    那女子低下了頭,情緒略顯低落,善卿昭也不知道自己裝的到底有沒有露餡,她現在或許更應該打算著露餡了該怎麽辦。


    “雲舒你不要這麽……不要再拗氣了,大長老已經在那天晚上被人殺害了,脖子上一道很細的傷口,是流血過多……其實他人不壞的,也是為了宗族著想。”


    善卿昭表麵風平浪靜,似乎還有些傲嬌的冷著臉,但是內心早就咆哮了。


    大長老又是哪一位啊!聽這話我和他有過節不成?!他死了我和他有過節那不我就是最大嫌疑人嗎?!


    跟你迴去?姐姐哎,要是你們族裏的女人都像你這麽剽悍,我露餡那不得扒我一層皮啊!


    “我不迴,我想先找到小五……”


    善卿昭試探著喊那五公主的名字,他或許是她親近的人,隻不過就是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按理說這世上沒有那個和她長得樣貌無差的男子,她也確定了沒有什麽哥哥弟弟,就連是姊妹也沒有啊,這姑娘眼神不好也不該認錯人啊。


    “雲舒……”


    許久聽不到那女子的聲音,善卿昭疑惑的看向她,她眉心微蹙,淩厲的目光緊緊的看著前方。


    善卿昭順著看過去,隻見南宮離一身黑色長袍立在街心,手裏還拿著一件紅色長袍,應該是給她帶的衣服。


    “你是誰?”


    女子拿出了自己的長鞭緊握在手中,南宮離不緊不慢的看了善卿昭一眼。


    善卿昭連忙對著他使眼色,他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算是溫柔和藹的笑容。


    “我來給她送衣服,姑娘或許誤會了。”


    “誤會了?”


    女子對他的警備一直不減,迴首望了善卿昭一眼,善卿昭微微點頭,解釋道,“他是我兄長,與我一同前來的。”


    女子一愣,隨即點頭。


    “記得記得,聽你說過你家中兄弟較多。”


    她收起了鞭子,對著南宮離行了一禮,規規矩矩的道歉。


    “多有得罪,公子莫要怪罪彩雲。”


    善卿昭鬆了一口氣,可算是知道這姑娘叫什麽了!


    善卿昭想要迴客棧,但是這個彩雲非要一個勁的拗著要帶她走。


    南宮離在她身後都已經露出了殺氣,善卿昭卻覺得這個女子背後肯定還牽連著別的事情,或許還能查到一些什麽,一個眼神又將南宮離的殺氣壓下去,他也隻能委屈的瞥她。


    善卿昭說她現在還要在這有事情做,不能和彩雲迴去,彩雲卻說要與她一起,等她辦完了事情就帶她走。


    善卿昭與南宮離憂愁的對視一眼,真不知道這個姑娘是直性子還是在他倆麵前演戲。若是演戲,她必然要一刀解決了她。


    收起戾氣,善卿昭隻能用禮貌的笑來與彩雲交流。


    給她開了一間房,善卿昭便和南宮離一起迴了房間。


    “怎麽迴事?”


    剛關好房門,南宮離就在善卿昭手心寫下這幾個字。


    善卿昭一臉的煩憂,“我要是不演戲早就讓她那鞭子抽死了。”


    “你不認識她?”


    “不認識,但她好像認識我。”


    善卿昭就站在南宮離與門板之間,隻見他愣了一秒,隨即按住了善卿昭肩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善卿昭。


    “說。”


    善卿昭眼珠晃動,被他這幅樣子鎮住了。


    “說……什麽?”


    “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女人了?”


    善卿昭真想一口老血噴上三尺,再大喊一聲冤枉!


    偷漢子就算了,連偷女人這種屎盆子也要往她頭上扣!?


    “身份是不是反了?”


    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她有沒有在外偷女人?


    “畢竟你有前科。”


    南宮離的手依舊在她肩膀上,善卿昭想要拍開,卻發現沒有他的力氣大。


    “……你撒開。”


    “不撒……”


    “我有點餓……”


    跑了那麽一大圈,那可算是善卿昭平日裏三天的運動量。


    “想吃我做的飯嗎?”


    善卿昭微微皺眉,神奇的看著南宮離,他會做飯?北冥堂堂太子爺會下廚房?他也就跟著葉悠在希冀海島學會了一個煮麵,而且還難吃的要死……


    南宮離勾唇一笑,一把將善卿昭抱起來托在了自己的臂彎上,抱著她就往床邊走。


    “要吃我做的飯嗎?”


    這麽一句話,再配上他壞笑的表情,善卿昭終於明白了過來,笑著就要掙紮,兩手搭在他肩膀上。


    然而善卿昭剛剛躺在床上,南宮離正要解衣帶呢,那邊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猛的踢開,劇烈的撞著門後的花盆。


    善卿昭:“……”


    南宮離解衣帶的手還僵在原處,緊皺眉頭看著大步走進來的彩雲。


    “你要做什麽?”


    南宮離眉峰一挑,看著質問他的彩雲,微微眯起了眼睛,將她打量了一遍。


    “我問你才對,你要做什麽?”


    “我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才過來的,你是不是對他動手了?”


    彩雲怒視南宮離,最看不慣這個男人一副坦然的樣子。


    一看事情不妙,這個彩雲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南宮離也不是能退讓的人,善卿昭咕嚕一下子爬起來,一手抓一個,有些慌亂的解釋。


    “沒有沒有,我隻是有些累了,是兄長要和我玩鬧我才反抗的,沒有別的。”


    彩雲疑惑的看著她,最終還是打算相信她,像是小孩子做錯了事情一般,低垂著頭緩步走出了房間。


    門剛被關上,南宮離便一下子撲了過來,善卿昭被他壓在床上,耳朵兩側就是他的手肘。


    “兄長?玩鬧?”


    “不然呢?”


    善卿昭心虛的撓撓頭,不太敢於南宮離對視。


    兩人這一夜也沒有再折騰,畢竟也算是隔牆有耳,南宮離想起那個彩雲就來氣,善卿昭也隻得一個勁的討好他,就算是想做些什麽,心裏也像是出現了什麽芥蒂。


    第二天善卿昭再次拿起了尋龍尺去尋找蘊藏著阿戈靈力的法器。


    善卿昭卻覺得這一次恐怕要上一趟嬰迴山。


    這一次準備充分,善卿昭也是畫好了好多張的符紙才敢上山。


    隻不過,她看著身後緊跟著的彩雲,不免皺起了眉頭。


    這個彩雲跟她跟的緊,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地步,這一點也不免讓善卿昭懷疑。


    她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麽?還是在善卿昭麵前演戲,想要套出來一些什麽話,不然為何不動手?


    善卿昭抬頭看著遮蔽了光線的枯木,陰森的感覺逐漸席卷而來。


    地上潮濕的泥土滿是腐臭味,善卿昭不敢想象這裏麵還摻雜著什麽。


    善卿昭記得很清楚綾羅是在山腰處的一個山洞裏麵,眼看著尋靈尺的光芒越來越強,善卿昭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腐屍的氣味縈繞鼻腔,善卿昭環望四周,這裏幾乎可以說是不見天日,枯木也不逢春。


    突然響起了嬰兒的啼哭,善卿昭嚇得一個激靈,鬼月長刀化出,緊緊的握在手中。


    彩雲似乎也沒見過這個場麵,她也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鞭子。


    見善卿昭看她手裏的鞭子看的發愣,彩雲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殊不知善卿昭心底卻想著該怎麽把她和綾羅對上,讓她二人自相殘殺。


    “怎麽了?”


    善卿昭搖搖頭,未置一詞,隻有抬眸時對上了南宮離微微眯起的眼睛,兩人嘴角都勾起了一抹笑容,就是這麽默契的什麽都能猜到。


    三人踩著地上腐爛的泥土,沿途向上,終於在樹枝上看到了許多懸掛著的黑色的“蠶蛹”,善卿昭當然知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是內心的翻湧還是無法平複。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她又怎麽會不見異思遷。


    嬰兒的啼哭聲似乎從那些蠶蛹裏麵飄出來的,善卿昭大拇指抵在刀口,準備時刻的出鞘,但是這裏除了嬰兒沉悶的啼哭,隻有樹葉被踩爛的聲音。


    看了看腳上沾著的黑色淤泥,血腥味充斥鼻尖。


    “孩提夜哭,烏鴉跳舞,童謠四起,聽者沉迷,走入迷途,老鼠走路,火蛾飛舞……你知道錯了嘛?知道錯了嘛?何時才能迴家,親愛的娘親啊……你知道錯了嘛?”


    清脆的聲音不斷的環繞善卿昭耳邊,她迴首看了南宮離和彩雲一眼,發現他二人沒有任何的反應,難道隻有她一個人聽得到?


    一條紅色帶子飄下,正好拂過善卿昭的眼睛抬眼看去,一雙蒼白的腳丫來迴晃動,其中一條腿的小腿上還有傷口正源源不斷的流著鮮血,順著腳踝,滴滴答答的流下來。


    善卿昭望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不少。


    綾羅揮揮手朝著善卿昭打了個招唿,笑的是那般的明媚。


    “殿下好久不見啊!”


    善卿昭的視線卻停留在了她腰間的那把銀匕首上。


    這或許就是那個法器了,上麵鑲嵌著許多的紅色寶石,倒是更顯得有幾分像西域的東西。


    善卿昭也算是有禮貌,先作了一個揖,這才開口。


    “冒犯領地多有得罪,隻是善某前來是來借姑娘的東西的。”


    綾羅就坐在那個較粗壯的樹幹上,不斷的晃著雙腿。


    “你身上有月哥哥的味道。”


    她微微眯著眼睛,俯視善卿昭。


    善卿昭原本斂著的眸子緩慢抬起,與綾羅對視。


    “你想去找他嗎?”


    先是誘惑,善卿昭看過公孫月的記憶這個綾羅對公孫月也是有別的感情的,現下讓他倆在一起也未嚐不可,反正對她是隻有利沒有害。


    “不想。”


    綾羅勾唇一笑,靜靜地看著善卿昭。


    不知情的人看了她現在的樣子,鐵定會被她這幅甜美的模樣給欺騙,又怎麽會把她與吸取嬰兒靈魂的事情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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