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扔在了這的狼窩裏。”


    天禦眉心微蹙,又很快的舒展開來,細細說道。


    “這的狼群隻有一個,前些年受到大創,換了頭狼,實力大不如前,我們去問問?”


    一陣靜默,善卿昭始終坐在那,其實她內心也很渴望,但是她也很怕自己不願意聽到的結果。


    “也好………”


    善卿昭終於按耐不住答應了下來。


    換成步行,入了山,善卿昭這下發現這個狐冥山就是她遇到狐族的蘇沫兒的時候的那座山啊!


    突然!善卿昭想到了什麽,神情微變。


    狼族遭到重創……莫非是她當年用那些狼生祭遺邪……


    幸好把遺邪送給了淩君遷,若是現在帶著,剛才又占了血氣,肯定能被那些狼認出來。


    一聲狼嚎劃破夜空,二人止步不前。


    天禦負手而立,“來了。”


    一陣樹葉響動,肉墊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啪嗒……啪嗒……


    根據聲音可以判斷,這頭狼的動作太過緩慢,更像是上了年紀一般。


    一側樹葉陰影下突然露出了一雙幽綠的豎瞳,善卿昭微微眯起了眸子,想要看清楚樹蔭下的身形。


    先是一隻狼爪,身形逐漸顯現。


    一隻上了年歲的老狼。


    “途徑此地多有冒犯,在下隻是想想前輩打聽一件事情。”


    幽綠的眼珠看向了善卿昭,再看了看天禦,開口,竟然說了人話。


    “何事?”


    “之前這座山上可否被人遺棄過兩三歲的孩子?”


    “不曾。”


    那頭狼迴答的絕對,聽起來更像是在賭氣一般。


    善卿昭內心煩躁的厲害,唿出一口長氣,覺得這個地方不易久留,便拉著天禦離開。


    她身子還不穩定,隻得去了一個偏僻的城鎮落腳。


    善卿昭剛準備嚐試自己的靈力是否能匯聚的時候,北麵天空卻傳來了一道閃亮的光芒,信號彈砰的一聲綻放,金色煙花漫天飛舞,匯聚了一個圓形家徽。


    家族閣派都會設計自己的圖徽,當出現緊急事故的時候就發射這種信號彈尋求幫助。


    這一個肯定也是同樣的狀況。


    不過,這一次慌張的倒是天禦,他看著天空逐漸消淡的家徽,眉心緊蹙,聲音是善卿昭從未聽過的嚴肅。


    “戲天閣的圖騰,在菀園。”


    “!!!”


    善卿昭大步走到窗前,那個方位真的是菀園的方向。


    天禦一把抓起大氅扔給善卿昭,默念禦劍決,抓起善卿昭二人直飛北方。


    剛一上山,便聞到了濃重的血氣,石板山道竟然也顯得有些陰森。


    到了菀園,大門虛掩,家丁大都受傷倒地,狼狽不堪。


    南宮離也隻是隔幾天來一次,現下正好沒有趕上他在,不然菀園也不會遭受這麽大的重創。


    想起了什麽,善卿昭飛快的跑向裏院,看著滿屋的狼藉,還有空蕩蕩的房間,大腦猛然充血,眩暈感衝擊著她最後的內心防禦。


    兩個孩子都沒有了……


    戲天閣的權威在整個大陸都是數一數二,一般人真的不敢招惹,現下竟然趁著天禦和她出去來偷襲,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閣主!小姐!”


    王伯蒼老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傳來,善卿昭焦急的望過去。


    老伯年歲高了,實力大不如前,能保命已是不易。


    “咳咳!淩少爺和小殿下被狼叼走了!”


    天禦上前扶住了王伯,把他扶到了胡床上。


    被狼叼走?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他們剛從狼窩裏迴來就被告知孩子被狼叼走了,擺明了掉虎離山,不是搶劫綁架,那就是尋仇咯?


    “先冷靜……現在還不知道那狼去了哪,若是去了狐冥山問罪也會落空。”


    善卿昭閉起眼睛,在心裏安慰自己,府上這麽多人都不叼,專門叼兩個孩子說明是想用孩子來牽製住她,在短時間內兩個孩子的安全應該不是問題。


    況且,淩君遷現在也是有些實力,自保逃命還是可以做到,遺邪有了靈識也定會保護他們。


    “先不要告訴南宮離,姓淩的那個孩子身份有些複雜,在我們這出了事,他父母那便不好交代。”


    人人都知這大陸的四大閣派,北麵明月山莊,南麵暗衛閣,戲天閣,鳳影裏有公子竭的忘憂酒樓,是這大陸實力最強的閣派,天禦知道淩君遷的身份,他失蹤被綁架,這之間的糾紛定然是少不了的。


    “尋靈尺還在你那嗎?”


    天禦坐在桌前,眉心不展。


    尋靈尺這個東西還是那個公孫月尋玄金虎的時候用的一件法器,現在落到來天禦手裏,天禦又給了淩夜閆,再後來又被笙歌偷走,送給了善卿昭。


    可是……善卿昭在自己身上掏了半天,連納戒都被她翻了個底,就是沒找到啊!


    天禦坐在位置上看善卿昭茫然的樣子,心中也猜到八九分,便擺擺手,不再提。


    “彈琴,天問。”


    “誰……彈?”


    天禦挑挑眉,一副當然你彈的樣子咯。


    下人們收拾妥當,在院中支起了一個長桌,黝黑古琴橫放在桌上,桌子一頭焚著香。


    沒有受傷的下人都很好奇的湊過來,看著這位大小姐坐在桌前準備的樣子。


    善卿昭先是在一旁的小瓷盆子裏洗了洗手,然後閉眼默念一陣。


    “我不是故意要彈天問的……實在是沒有辦法,談的不好希望你們不要絕望……我以後一定會多練琴的……雷神不要打雷劈我……”


    一旁的下人看著在院子中小聲說話的善卿昭,都以為她在念什麽秘訣,像是做法前的口訣。


    隻有距離她最近的天禦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覺得她有能力彈天問,可為什麽像是一副逼她殺人的樣子?


    善卿昭在凳子上做好,姿態端莊,麵容嚴肅,雙手輕輕搭在了琴弦上,一旁還擺放著琴譜。


    人們大氣不敢喘,看著這美不勝收的景象,都打算洗耳恭聽一曲美妙的琴曲,演奏開始……


    蹦!嗡!磅!……


    一次撫琴,一根琴弦,她隻一下就蹦出來了三個不同音調的顫音。


    她尷尬的笑笑,手上動作繼續,不顧其餘人驚詫耽誤眼光。


    就連一旁站著的天禦也是很難以相信,為什麽會有人能把琴彈得這麽難聽……


    哢嚓!


    一道驚雷劃破天際,在場的人都驚恐的望著天空,冬天雷雨的天氣幾乎沒有,更何況白日裏是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又怎麽可能打雷呢?


    哢擦!


    再一道驚雷,善卿昭終於停了手上的動作,四周的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依然保持著吃驚的表情,動作。


    天空一道微光,善卿昭和天禦二人齊齊望過去,隻見一白衣天神從天而降,白衣華服,飄飄欲仙,麵容清秀,白皙可人,隻不過這天神的眉頭是緊緊皺著的,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耳朵。


    京墨煩躁惱怒的看著善卿昭,還有她搭在琴弦上的手,早已不見那副柔弱無能的樣子。


    “喲,新天神?”


    天禦打量著京墨,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帶著自身的狂傲。


    京墨望望兩個人的長相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他怒視善卿昭,看著善卿昭那又要有動作的手,驚恐的喊住她。


    “別動!再動一下,我什麽也不幫你查!”


    善卿昭小心的抿起了嘴,兩手抬起放在了空中,她是真的不敢動了,就光他那副要殺人的樣子,善卿昭也不敢再動一下。


    仿佛終於得了清淨,京墨厭煩的鬆開了自己對耳朵。


    “嘖,你想問什麽?”


    “我女兒,還有我徒弟。”


    京墨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有女兒了?!”


    善卿昭轉轉眼珠,點頭應答。


    “親生的?可有血緣關係?”


    “有。”


    京墨唿出一口長氣,雙手化了一隻靈蝶,推向了善卿昭,善卿昭張開手接住,小心翼翼的護在手心。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京墨就要離開迴天族的,剛走了兩步又折了迴來。


    一本正經的望著天禦。


    “伯父,以後千萬不要讓她彈天問了,不要讓她再彈琴了。”


    京墨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疲倦的緊閉著眼睛。


    天禦挑眉鬆了一口氣,“再也不會了……”


    有了靈蝶的指引,善卿昭一路跟隨,菀園需要人主持重修,天禦便不跟著了,臨行前鬆了善卿昭一把古琴,還有一厚本的琴譜,還說是遇到打不過的就彈琴……


    善卿昭尷尬的接下,拿了件厚衣服就走了。


    一路向東,善卿昭行的較慢,沒有靈力也沒法傳喚雪獅獸,更沒辦法聯係九天和月辰,隻得騎著一馬緩慢前行。


    等到靈蝶的光芒越來越強,善卿昭看著已經看到輪廓了的鳳影,有些懷疑的將靈蝶檢查了個遍。


    還是騎馬行近,等到天亮開城門,才牽著馬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攤販們起的早,現在天邊也剛剛泛起魚肚白,早店鋪都在忙碌,攤位上的客人屈指可數。


    善卿昭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天多都沒吃東西了,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天不吃餓的慌,更何況她身旁牽著的馬也是直勾勾的盯著旅店旁的草料看,哈喇子都快成河了。


    “老板,來一籠包子,一分肉醬餅,一碗豆漿,一個雞蛋。”


    善卿昭盯著攤位門口掛著的木牌上寫的吃食一口氣點了一堆,確定自己能吃飽了,才停嘴不再點了。


    那攤主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並未說什麽就去做那些吃食去了。


    善卿昭很自然的找了一個小木桌坐下,那匹馬就撒了手,讓他去旅店放在外麵的飼料那去吃了,雖然不知道要不要錢,但是盡快吃完走人肯定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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