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殿主也很高興。”


    笙歌眉心微不可察耽誤一皺,緩緩開口。


    “怎麽會,姐姐可不喜歡我這種修煉邪門歪道的人。”


    見他神色微變,夜璃伸手摸上了笙歌的臉頰,嘻嘻的癡笑。


    馬車外麵同行的餘然臉色煞白,手緊緊的撰著馬繩。


    “屬下隻是……”


    “那人到底怎麽招惹你了?”


    笙歌很好奇剛才餘然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尖酸刻薄。


    “不過一卑鄙賊人,修魔道,屠了鳳影邊城蘭城,屬下為那五萬無辜百姓感到同情,我離開時明明都把她丟到了亂葬崗,可誰知她又活了過來,屠了整個蘭城。”


    笙歌笑著和夜璃玩耍,隨口應他,“倒是個狠人……”


    ——


    待那車隊走遠了,善卿昭才在一眾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善澤漆拿來了捂住她眼睛的手,原本白淨的手上此刻卻滿是血汙。


    他一抬頭,善卿昭臉色也是黑紅的血液。


    善卿昭隨意擦擦臉頰,衝淩君遷說到,“紅綾呢?”


    淩君遷自善卿昭跪地起心早就慌了,聽善卿昭顫抖的聲音,連忙抓起了落在地上的紅綾,拍去塵土正打算遞到善卿昭手中,半道卻拐了彎,他微微墊腳,雙手環到了善卿昭的腦後。


    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淩君遷幫她係沒有揪到她的頭發。


    善卿昭臉上露出艱難的笑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那些人才散去。


    隻不過在這麽多人麵前跪下實屬丟人。


    卓文年擔憂的看著善卿昭,眼睛從未從她身上離開。


    待到善卿昭上馬,隊伍再次出發,這件事情似乎也被人遺忘。


    蘭城似乎成了善卿昭內心的心結,五萬人的性命似乎像是一個千斤的石頭,壓的她喘息不過來。


    五天時間正式到達了鳳影皇城。


    善卿昭覺得是時候說再見了。


    她喊來了淩君遷。


    “你走到皇宮門口的時候就化出扇形,擺在明麵的地方,直接騎馬進去即可,沒人敢攔你。”


    “師父?”


    善卿昭輕笑一聲,“我知道,反正她也不在,你就走個過場,規矩什麽的還是要周到。進了正陽門要往西走,走到了頭在北拐,直接去未央宮,應該有人接待你,那個不長眼的敢攔你直接拿扇子扇他,知道了嗎?”


    淩君遷緊盯著善卿昭握著他的手,小臉都皺到了一塊。


    艱難的點點頭,背過身去抹了一把淚水。


    “還有你啊,小團子。”


    正在吃東西的善澤漆突然一愣,咀嚼的動作都停下了。


    他似乎誤解了善卿昭要趕他走,眼淚一下湧上,啪嗒啪嗒的掉在了桌上。


    “哎哎!別哭!我隻是給你找個好的住處你去那等我。”


    善澤漆抽泣著點點頭。


    “拿著這個信件去忘憂酒樓,找一個叫公子竭的人,你告訴他我叫九凰,他定然會收留你,你把這封信交給一個叫許百依的姑娘,這些日子你就在那等我,我忙完了一定會去找你。”


    善卿昭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連她自己都覺得矯情。


    送走了淩君遷,看著少年策馬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氣,挑挑眉,裝作輕鬆的樣子。


    又把善澤漆領到了忘憂酒樓的門前,交代囑咐好,拉了鉤,小孩子才一步三迴頭的走進去。


    淩君遷騎馬來到了皇宮,深吸一口氣,把桃花扇抓在了手中,徑直進去,果然那些侍衛看到了他手中的桃花扇後真的沒有阻擋他,直接放行。


    一路暢通無阻,能在皇宮這樣,淩君遷還是第一次。


    待看到了殿門上大寫的未央宮三字,他才下馬去推門。


    院中兩名女子正在掃地,聽到了聲響齊齊望了過來。


    “您是?”


    淩君遷先是作揖,““受人所托,來尋長公主殿下。”


    淩君遷走近,遞了過去桃花扇。


    兩名女子眼神較奇怪的對視一下,稍年長的女子問他,“這扇子可是原主人給你的?”


    淩君遷點點頭。


    那兩名女子看他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知春知夏對視一眼,“殿下沒必要托你來尋她自己啊?”


    淩君遷聽不懂她們話中的意思,“什麽?什麽殿下?”


    砰!


    身後的大門被從外麵砸開,淩君遷聞聲望過去,整個人都呆住了,說話也口吃了一下。


    “小,小叔叔?”


    南宮離站在門口,表情陰晴不定,但是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那桃花扇不曾移開。


    “君遷?怎麽是你?”


    南宮離走近,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桃花扇,幾乎是在質問。


    “哪來的?”


    “我師父給我的……她還讓我來這尋長公主殿下……”


    淩君遷嚇得不敢大聲說話,南宮離眼睛幾乎要著了火,手腕早就被他抓的沒了知覺。


    “是不是這麽高,喜歡穿紅衣服,眼睛總是帶著算計的笑?”


    南宮離話語有些急迫,自從他聽到了她墜崖的消息,自己的那些君子的淡然早就喂了狗,沒了她還談什麽狗屁君子!當她遺物桃花扇被送迴時,他都能覺察到他的心髒停止跳動了,他不敢唿吸了。


    直到那一日,桃花扇突然飛出了窗外,沒了蹤跡,心底早已熄滅的東西又重新燃起。


    “眼睛沒見到過,她眼睛好像瞎了,見光就會流血。”


    他陳述著事實,隻不過南宮離眼底的陰森愈加深重。


    “什麽……叫瞎了?”


    “我,我……”


    淩君遷看著被他緊扣住的肩膀,艱難的說著。


    “我見她的時候就那樣了,好像是中了毒……”


    嗡!


    耳畔一陣嗡鳴,淩君遷張嘴還說了什麽,但是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她怎麽那麽笨啊,混什麽都混不好……


    南宮離在原地不停地走動,眼底早已泛起了淚花,他低頭癡癡笑著,淩君遷隻覺得陰森恐怖。


    “她現在在哪?”


    “驛站。”


    ——


    現在呢?


    自己該去哪?


    善卿昭總覺得那日追逐朱白的事情存在些蹊蹺,自己悠閑逛著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葉府。


    “哎,家主這個任務也太難了吧,要知道我可是險些死在外麵!”


    善卿昭微微側首,看向了身後的人。


    “顏宇?”


    那人認出了善卿昭,“哎!九姑娘?你怎麽在這?”


    “來找一位朋友,你怎麽在這?”


    顏宇輕笑兩聲,“我是在這當差啊?九姑娘的朋友在這?葉家?”


    善卿昭還沒反應過來,點點頭。


    “正好我迴去複命,可否需要幫您傳達?”


    善卿昭真是求之不得,忙點頭。


    “葉家二小姐葉憂,就說是長公主的隨從。”


    顏宇陡然皺眉。


    “您說什麽?哎呦喂,您竟然是長公主的隨從,長公主的隨從都這麽厲害的嗎?通報一趟可是要跑好久的,姑娘不給些跑路費?”


    善卿昭尬笑一聲,並未再說些什麽,總覺得顏宇的話實在是讓人聽了不好受。


    在門口等待許久,一抬頭才看到上麵掛著的紅色燈籠,雙喜字眼格外顯眼。


    “有喜事嗎?”


    善卿昭輕聲低喃,心底有些期待。


    “哎!”


    顏宇的聲音由遠及近,善卿昭迴首望過去。


    一瞬間,一聲鞭響,後背便撞到了什麽硬物。


    迴過勁來,左肩便是火辣辣的疼痛。


    “我們將軍可是說了沒這麽個人,叫你快些滾蛋。”


    顏宇嬉笑著說到,尾音發顫,滿是戲弄的語氣。


    善卿昭不敢去碰左肩,頭眩暈的厲害。


    她輕甩頭部清醒清醒,扶著身後的石頭z艱難站起身。


    她竟然被那一鞭子抽到了對麵的應門牆上,這一鞭子勁道真足。


    啪!


    又一聲鞭響,善卿昭本能抬手去擋,霎時左手手臂上的皮肉便被那粗糙的鞭子撚掉了一塊皮肉。


    “嘶!我與你無冤無仇!”


    顏宇嬉笑一聲,語氣滿是嘲諷的說道,““就是單純的看你不順眼咯!”


    啪!


    又一聲鞭響。


    善卿昭心髒都跟著一顫。


    鞭子毫無疑問的落在了她身上,這一次是左肩,骨頭斷裂的疼痛像針紮一樣刺著她心髒。


    在地上連滾數圈才停下,善卿昭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那邊傳來大門緊閉的聲音,善卿昭望著天空,不屑輕哼一聲,別過了頭。


    鳳影二皇子與鎮國少將軍大婚那日,迎親的隊伍從皇宮到振國將軍府,一路上都有侍從在發喜錢,人滿人患,將整個風華街堵的水泄不通。


    二皇子仁慈,包下了整個鳳影的酒樓,不管是誰,吃的東西喝的酒都記在了他賬上,普天同慶也不為過。


    店小二站在門前看著發喜錢和喜糖的隊伍,嘖嘖讚歎。


    不遠處一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朝他走來,小二嫌惡的皺起了眉頭,順手一潑自己手中茶壺裏的茶水,正好迸濺到那女人的腳上。


    正要破口大罵晦氣,老板卻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碗熱麵。


    見那女子坐在台階旁,眼睛上還覆著一條紅綾,隻不過左臂像是沒有支撐一般隨著動作來迴搖動。


    老板將碗放在了她旁邊,輕聲說到,“沾了二殿下的光快些吃吧。”


    女子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朝撒喜糖的隊伍“望”。


    “一個瞎子也不知道在望什麽。”


    小二撇嘴嘲諷她,女子卻轉變了方向朝他望了過去,這一望,那店小二卻突然背後一涼。


    “多謝。”


    女子端起了碗筷,轉身朝一條小巷裏走去,頭始終低垂著,動作也十分遲緩。


    “老板你和這種人打什麽交道?”


    那老板擺擺手,“看衣料倒像是個富貴人家,定是遭了災,也可憐。”


    善卿昭端著那碗施舍來的熱麵踱步走進了一條小巷。


    她繾綣在巷口,聽著外麵歌姬的歌聲,唱的好像是恩愛的愛情小調。


    把碗放在膝蓋和胸口之間,右手拿起筷子開始緩慢進食。


    吃飽喝足了,她便頭抵著牆壁仰望天空。


    長嗬一口氣,嘴角的弧度愈加冷漠。


    “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屋簷灑雨滴,炊煙嫋嫋漆……”


    輕哼出來的旋律,似低喃的輕唱,善卿昭緊咬著牙關,忍下自己鼻尖泛起的酸澀。


    閉上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隻手附在了她頭頂,她才從睡夢中醒來。


    周遭滿是白雪,街邊的紅燈籠映射在雪上照應出一片暖色。


    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蹲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善卿昭睡意全無,身子猛然一顫,頭部不小心撞到了堅硬冰冷的牆上。


    男子似乎被她這個動作嚇到,忙問她。


    “你沒事吧?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遠處,傳來了男人的唿喚聲音。


    “侯爺!該走了!這宮裏的宴會誤不得啊!”


    善卿昭半張著嘴巴,不敢相信的望著這個男人。


    董子陽!?


    “姑娘可有家?”


    他溫柔的聲音讓善卿昭心髒不規律的跳動,氣息逐漸紊亂。


    善卿昭搖搖頭。


    “在下可否邀姑娘去寒舍避雪?”


    他微微頷首,隨又補充,“姑娘太像董某一位友人。”


    善卿昭瞳孔猛縮,這話像極了四年前他倆剛見麵,他邀請她共賞煙花時的場景。


    “……好,多謝……”


    善卿昭嗓子沙啞,輕聲應答。


    普一起身,掛在善卿昭身上的大氅掉了下來,董子陽眼疾手快的接住,對折一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善卿昭微微垂下了頭,她竟然沒發現……


    董子陽走在前麵,善卿昭還是能看到他肩頭落得雪。


    低頭一看,他竟然牽著自己的一片衣角?


    是在意她的眼睛嗎?怕她摔倒?


    走到了馬車處,董子陽扶著她上了馬車,自己卻站在雪地裏。


    “先送她迴去吧,好生安頓,晚宴結束再來接我吧。”


    對著馬夫吩咐好,他便徑直向北朝著皇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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