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轉身走出不到一米遠,身後便傳來了少女獨特的輕啞聲線,嬌羞的話語朱邪赤心聽了都仿若心頭有羽毛拂過,這什麽鬼!


    隻見善卿昭雙手扶著南宮離耽誤肩膀,踮起腳尖傾覆在他耳邊。


    她先是嗬了一口長氣,才緩緩開口。


    “南宮哥哥,你就告訴我嘛,我求你了……”


    說道最後,三人都看不清善卿昭的表情,但是她眼中的陰狠毫不遮掩的顯露出來。


    死男人!隻要我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南宮離苦笑,揉揉已經發燙的耳垂,“我說了你就會打死我的。”


    “你!怎麽這樣想我呢?我豈是那睚眥必報,小肚雞腸陰狠狡詐之人?”


    “在我的認知裏,你是。”


    南宮離點點頭,輕推開她,錯身走遠。


    善卿昭轉身之際,身後的圓形傳送陣已經出現運轉,她冷眼看著陣眼中心的男人,打了一個哈欠。


    反手一揮,同樣的傳送陣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其實人類是沒有學習陣法的天賦,更不要說善卿昭這種靈力幾近沒有的人。


    但是自從在希冀海島比賽時看到了南宮離的陣法,真正認識到陣法的強大便開始有樣學樣的模仿。


    她的大多數陣法也都是從南宮離那原版照抄過來的,還沒嚐試過自己創造,但是他的那些陣法足夠她用的了。


    待手心陣法運作,逐漸擴大,朱邪赤心走進陣眼。


    善卿昭收了靈力,紅光乍現,一秒世間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一道紅光劃破天際直奔天空。


    南宮離仰頭看著轉瞬即逝的紅光,垂下眼眸就地而作,怕是要等些時日了。


    雖說沒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麽誇張,但是這之間存在的時間差還是極大的,他們此行一去,恐怕還要耗費幾天,而這凡間恐怕要月餘。


    善卿昭看著光速劃過的雲層,看著逐漸縮小的地麵,直到周圍的雲層化作七彩,周圍環繞仙氣,她猜測應該是到了的。


    前世她很少來天上,最多的便是跟著師傅月老前來參加宴會之類,那時候來天族可慢的很,師傅的行雲太慢了,他們二人往往要在路上行個三天五天的,遠不如這陣法的速度。


    直到抵達了地麵,善卿昭撐著朱邪赤心的肩膀跳上去,在反過身來把他也拉上。


    “哇……”


    朱邪赤心低聲感歎,光這一個南天門就高達數千丈,二人站在門前就像是兩個螻蟻一般。


    善卿昭內心也疑惑,原本這柱子沒這麽大的啊……怎麽變了模樣了?


    二人走近,才發現鎮守在門前的兩個侍衛。


    “站住!來者何人?”


    一名侍衛將手中長戟橫下來擋在善卿昭身前。


    剛才善卿昭還在暗暗祈禱,可千萬不要碰到什麽熟人,她現在耽誤麵貌和前世麵貌相同,萬一真的被認出來了,那還了得?


    幸好啊,這人是新來的。


    “我找華軒天君,他的扇子落在我這了。”


    善卿昭自腰間拿出碧落桃花扇,禮貌的將扇子遞過去。


    那侍衛狐疑接過,與同伴對視一眼,似乎在商議。


    善卿昭搓搓手,笑嘻嘻的說道,“不著急的,不然您先去通報他?他見了這扇子自然會來找我。”


    侍衛低頭似乎在思考,內心猶豫一番,還是轉身離開。


    應該是去送扇子了。


    善卿昭知道這天族的地方太大,那名侍衛的身份也不算是太重要,他必然不會使用法術,隻是等的時間要久一些。


    與朱邪赤心等的實在是無聊,她幹脆坐在了地上,反正這裏連柱子都擦的一塵不染,也不會髒。


    “哎,大哥我問一下,現在的天帝是哪個了?”


    侍衛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在嘲諷她連天帝是誰都不知道。


    “原來的七皇子,京墨。”


    京墨?!


    他不是最殘廢的那個嗎?!怎麽一躍成為天帝了?


    “為什是他?前麵不還是有三位皇子的嘛?”


    似乎覺得善卿昭的話太多,那名侍衛根本不想搭理她,可是這南天門就他和剛才走掉的那個把守,實在是太過無聊了。


    “還能怎麽,前邊的戰死的戰死,羽化的羽化,墮仙的墮仙,也就他最佛係,才活到了現在。”


    這侍衛的話確實如此,善卿昭前世入了天宮的將軍時,那些個皇子們個個勇猛精進,唯獨這個七皇子整日吟詩作賦,賞月飲酒活的最是自在,性格膽小懦弱,連個小妖都不敢殺,可偏偏傻人有傻福,這種廢材能當上天帝,真是老天瞎了眼。


    “那這一萬年來天上還發生過什麽事啊?”


    善卿昭真的很好奇在她魂銷以後這個天族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


    “無非就是天族的那些個皇子公主們的八卦,在者就是哪位仙君的風流情事咯。”


    “那這些時日有沒有重迴仙位的仙君啊?”


    “有兩位厲害的角色,都是這些時日迴歸的淩霄戰神曆劫迴歸,再一個就是你要找的那個華軒仙君,也不知怎的明明墮了仙的,現在又重列仙班了,要不怎麽說人家是這上古時代裏的天才呢?”


    侍衛無聊的訴說著,善卿昭算是把事情弄得清楚了。


    果然有一位仙人迴了天族,她內心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淩霄戰神與葉憂牽扯的較多。


    “哦,來了。”侍衛收起剛才閑散的模樣,一本正經的站好,看著遠處朝他們走來的紫衣男子。


    男子華發飛揚,步履略顯匆忙,原本平淡無波的桃花眸此刻卻意外的露出焦急。


    還從未見過他這模樣。


    朱邪赤心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不斷走近的男人。


    絕世無雙的臉,還有那正宗的桃花眸,薄唇微抿,“南宮?!”


    朱邪赤心驚訝的喊出了聲音,看著麵前的男人。


    夕暮並未看他,眼睛始終看著站在一旁的善卿昭,眸子裏流露出的關切讓善卿昭心頭一顫。


    “來了?”


    說著把扇子遞給善卿昭,另一手自然的牽起了她垂在一側的手,掌心包裹住冰涼的小手,他眉心微微一皺。


    也不顧別人的目光,快速的脫下了外褂披在了善卿昭的肩上,拉過胸前的細繩輕巧熟練的打了個蝴蝶結。


    一係列動作做完才安心的牽起善卿昭的手。


    朱邪赤心跟在他們身後看著走在前方手牽手的二人。


    善卿昭麵部的表情並未出現太大的異樣,這點便可以讓朱邪赤心確定這個男人的身份不一般。


    “你是南宮?”


    夕暮微微頓身,側首望過去,嘴角噙著一抹笑,輕聲反問,“重言兄從何得知?”


    朱邪赤心猛然一驚,全身汗毛都要豎起。


    “你怎麽!怎麽!……你不是在……”


    朱邪赤心指了指下麵,在他的認知裏,下麵還有一個南宮離在等待著他們。


    善卿昭迴過頭無聲的搖頭,示意朱邪赤心。


    有些事情不必說的,說多了便是錯,說的多了便是劫。


    事情清楚明白的擱放在心中就好了。


    善卿昭無聲的緊握那隻手,二人走在漫長走道中,看著外麵桃樹落英繽紛,兩位年輕人露出了脫離世俗滿意的笑容。


    一生一世一雙人,得之我幸。


    “南宮你有麽有見到葉悠?”


    朱邪赤心壓抑不住內心的焦急還是快速的問夕暮。


    善卿昭也仰起頭看向他,夕暮微微一頓,眉間微微皺起幾道細小的折紋。


    “在我之前有一位將軍,外麵傳言說是曆劫歸來,升了上神的階位,但是一直謝絕訪客,還從未有人見過。”


    “為什麽要謝絕見客?”


    善卿昭轉動腦筋,細細的思考。


    如若這位將軍便是葉悠,那他為什麽要謝絕見客呢?


    “不知。”


    邊走邊說,來到了夕暮的宮殿,門口站著的兩小侍童恭敬的作揖,禮貌的向善卿昭和朱邪赤心二人問候,“奉己奉一見過姑娘,公子。”


    善卿昭微微垂眸,趁著二小童作揖之際毫不忌諱的打量他們。


    都梳著一絲不苟的發髻,青藍發帶纏繞,垂下的尾巴隨著動作不斷地搖晃,善卿昭看著才到自己胸前的兩個孩子,心中滿是歡喜。


    可是看著二人那整潔幹淨幾乎一塵不染的白衣,還有那發型,狠狠地皺起了眉。


    這男人有必要這麽變態嗎,他們可還是孩子啊。


    進了大殿,善卿昭到驚訝了一番。


    “怎麽……”


    和原來一模一樣?


    看著善卿昭滿是驚喜卻又疑惑的眸子,夕暮莞爾一笑,有些東西不必言說。


    看著他珍藏的畫上麵的墨痕,還有那裂了的硯台,桌角上許許多多的刻痕,善卿昭第一次覺得自己年輕時真是個熊孩子。


    “天族這麽寒酸?”


    朱邪赤心一臉嫌棄的看著那裂了的不歸硯,表情複雜。


    怎麽還不如凡間有錢?


    一旁的奉己看到朱邪赤心單手拿著那不歸硯,一一口吃了大西瓜的表情。


    “那!……”


    當他注意到一旁奉一平淡斜睨的眼神時,話又咽了迴去。


    心中滿是委屈,什麽嘛!他剛來的時候也是碰了那硯台,一向什麽都不在乎的帝君就對他大發雷霆,周身戾氣幾乎要把他壓垮,可現在這個男人這麽隨意的拿著硯台,帝君卻對著那個女人在笑?!


    不過帝君笑還是他二人從未見過的。


    自帝君重歸仙位,整日便是讀書喝茶,再者就是坐在一旁描繪丹青,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的模樣。


    他眼從未染過笑意,也隻有對著那女人的丹青時才會顯露出讓人不易覺察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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