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瀲雨的發絲被細雨打濕,雙肩印著水跡,未施粉黛的清秀麵容沾著雨水。


    莫銜安看到風瀲雨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驚訝道:“雨姑娘這是淋雨過來的?怎麽沒有小廝跟隨者,陳管家呢,去把陳…”


    “莫幫主,無需責怪陳管家,瀲兒就這喜好,喜歡遊嬉在細雨中,與天地萬物混為一體,很有禪心。”倚雲長風截下莫銜安的話,對著風瀲雨眉開眼笑的開始在哪裏胡編濫造。


    風瀲雨竟無以言表,向倚雲長風翻了個白眼,隨即不看他,對著莫銜安直奔主題:


    “莫家主今日可能要幸苦些。我醫治的方法是藥浴,剛準備些許藥材,現正在煮製中,分別預備了三個浴桶。藥浴的時候家主會感覺全身血液在沸騰,似要破體而出。到時候家主一定不要運功平息,等一炷香後再換一個浴桶,完畢後用清水衝洗幹淨即可。”


    “嗯。”莫銜安點頭應著。


    “莫家主有什麽要問的嗎?”風瀲雨說道。


    “老夫可是中了蠱術?”莫銜安幾乎肯定的問道。


    “差不多是的,但跟一般的蠱又不一樣。”風瀲雨點點頭說道。


    “姑娘可知,老夫是如何中蠱的?”莫銜安得到了心裏想要的答案,一臉平靜的問道。


    風瀲雨看了眼床邊上垂掛著的百歲花,心有不忍的說到:“是用蘭花香催生的百歲花。”


    “百歲花?”莫銜安皺眉思考著,從未聽聞過此花。


    風瀲雨錯愕了下,難道不知道百歲花嗎?轉頭看著倚雲長風,無聲的問著,你之前不知道怎麽也沒問。倚雲長風似聽懂了般的搖搖頭又聳聳肩。


    風瀲雨轉頭繼續為莫銜安解惑道:“百歲花又名長壽花,與長壽海棠長的極為相似,所以經常會被認錯。”


    莫銜安聽完風瀲雨的話,嚇得魂不附體的看向床上的兩盆花,隨後悲憤填鷹的要將其毀去,被一旁的倚雲長風攔了下來。


    “莫幫主不可,需要先排除體內的蠱才可毀去。”倚雲長風說道。


    風瀲雨接著倚雲長風的話說道:“長風說的沒錯,現在毀去隻會加速家主的病情。”


    莫銜安痛心疾首道:“老夫的夫人就是這麽去的?”


    “如若猜的不錯應該是的。莫家主還是穩定下情緒比較好,等病情徹底好了再追究也不遲。”風瀲雨應到。


    莫銜安聽著風瀲雨的話遲遲未平定自己的情緒,實在是太憤怒了,沒過多久喘息聲便加深了,手捂胸口咳嗽不止。


    莫言良進來看到莫銜安的時候就是這副畫麵,急忙奔過去,焦急道:“父親,你這是怎麽了,雨姑娘,快救救我父親。”


    風瀲雨也不上前診治,站在一邊說道:“你父親隻要情緒穩定下來,病情自然就控製的住。”


    莫銜安見到兒子後,情緒更大,捶胸頓足道:“良兒啊,你的母親是被人害死的,為父也要被害死了,一定是邢曲悠幹的,一定是她幹的。”


    莫銜安突然的話,驚得莫言良目瞪口呆,令風瀲雨與倚雲長風瞠目結舌。


    “父親,母親是被人害死的?可怎麽會是悠兒幹的,父親,你說什麽呢?”莫言良緩過神來,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派了那麽多黑衣人都殺不死她,還是讓她活著迴來了,她迴來就是來害為父的,一定要殺了她。”莫銜安切齒痛恨道。


    “黑衣人是父親派的?為什麽,為什麽?”莫言良驚詫萬分。


    “你母親逝世後,為父就開始讓人排查了,前段時間才得知,那邢曲悠竟然是固眾芳的女兒,為父怎可讓她活著迴來。”莫銜安道。


    莫銜安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莫言良說話都開始打結起來:“什…什麽?”


    “良兒,她肯定是迴來為她家人報仇的。為父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但為父身上中的蠱,你的母親,這兩盆盆栽,還有那那蘭花香就是最好的證明。”莫銜安拉著莫言良的衣袖說道。


    莫言良不敢置信的搖搖頭,對著莫銜安說道:“父親,不是這樣的,悠兒當年在懸崖底下救了我,沒有悠兒我早就屍骨無存了,她那麽善良怎麽會害母親呢?就算她是固眾芳的女兒,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她幹的,悠兒沒來之前那盆栽一直都是母親喜愛的,說不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故意栽贓嫁禍。”


    莫銜安氣的一巴掌唿了過去,莫言良被著一巴掌打的搖搖欲墜。


    莫銜安正準備再出手,被倚雲長風拉住了,倚雲長風站於一旁說道:“莫幫主,現在下定論有點言之鑿鑿,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莫公子也是很難相信,你打他也是於事無補。”


    聽到這麽驚人的內幕,風瀲雨也是好不容易才緩過來,這劇情轉換的有點快啊,這莫銜安應該是早就知道不對勁了,我給的答案說不定隻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想。


    風瀲雨接著倚雲長風的話說道:“長風說的沒錯,既然我們已經知道根源在哪裏,到時候等莫家主的病情好了,我們在慢慢查,豈不是更好。”


    莫銜安的情緒,隨著風瀲雨的話,慢慢的穩定下來了,抱歉的說道:“讓莊主和雨姑娘看笑話了,實在是失禮,老夫也是太過激了。”


    “莫幫主的心情在下理解。”倚雲長風說道。


    這時陳管家詢問的聲音傳了過來:“家主,藥材備好了,可是現在就開始?”


    “讓他們抬進來吧。”莫銜安說道。


    “是。”陳管家迴答後便退了出去。


    “莫家主讓人控製水溫,別受涼了,我跟長風先出去了,有情況讓人叫我。”風瀲雨看著浴桶被抬進來後說道。


    “老夫知道了,多謝雨姑娘。”莫銜安說完,對著陳管家說道:“扶良兒迴自己屋裏休息會吧。”


    “是。”陳管家說完便去扶莫言良出去了。


    風瀲雨看著失魂落魄的莫言良,跟隨著倚雲長風來到一處假山上的風雨亭中坐下,小廝們備好茶水點心便退下了。


    “等一下。”風瀲雨突然出聲叫住了出去的小廝。


    “姑娘有何吩咐?”小廝轉身迴來問道。


    “麻煩端盆水,帶點硫磺過來,我要淨手。”風瀲雨說道。


    “姑娘稍等。”小廝說完便離去了。


    風瀲雨詢問倚雲長風道:“莫公子好像受打擊太嚴重了,昨日那麽神采奕奕的人,現在都頹廢成什麽樣了。”


    “造化弄人。”倚雲長風突然感歎道。


    風瀲雨不解道:“我看邢姑娘挺好的呀,他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固眾芳是何人?”


    “七年前,莫幫與固家商號產生糾紛,莫幫主出麵,打傷了固家家主固眾芳,固眾芳不慎跌落河流,生死未卜,固家商號群龍無首,又被莫幫打壓,固夫人病倒,沒多久固家商號便銷聲匿跡了。”倚雲長風為風瀲雨解惑道。


    “哦~原來是這樣,殺父仇人啊。”風瀲雨連連感歎:“好狗血啊,邢曲悠迴來複仇,愛上了殺父仇人的兒子,父親要殺她,兒子又愛她。你說若是邢曲悠真是下蠱的人,莫言良要怎麽選擇呢,畢竟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哎,複雜,難哦~”


    “人性,是很難讓人讀懂的。”倚雲長風漫不經心的迴答著。


    風瀲雨正思釀著倚雲長風的話,突然聽到,一段對話從下麵假山後穿了過來,隻聽一小廝說道:“聽聞有人能醫治家主,我哥哥前段時間服侍家主,不小心被過了病,現在臥床不起,不知道這位大夫肯不肯看看我哥哥。”


    另一小廝說道:“我也不知道,聽聞這位大夫就是昨日救了二少爺的人,不知問問陳管家,會不會…”


    “你們在幹什麽,還不幹活去,也不怕衝撞了貴人。”這位小廝就是剛剛被風瀲雨叫住的哪位。


    兩位小廝被喝後,立馬起身走開了。


    不一會小廝端著盆水過來了,放下後對著風瀲雨說道:“姑娘要的水和硫磺。”


    “多謝。”風瀲雨道謝。


    小廝彎彎身軀,便要轉身退下去。


    “剛聽到也有人生病了,若是家主身邊的,我建議用硫磺多洗幾次澡,應該就沒事了。”風瀲雨突然出聲道。


    小廝準備離去的腳頓了頓,迴身磕頭道:“多謝姑娘告知。”說完便下去了。


    “長風,你剛剛碰過家主,過來洗洗手。”風瀲雨對著倚雲長風伸伸手道。


    “我還以為小瀲不打算管我了。”倚雲長風立馬起身淨手道。


    風瀲雨沒理會倚雲長風,坐在茶桌前,舉著下巴說道:“長風,我有一個疑問,你說為什麽莫言良接觸家主卻沒事呢?”


    “在下,也不知。”倚雲長風幽雅的擦擦手,漫不經意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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