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寂靜無人的山林中,含羞草放下手中的鈴鼓,從閉目的狀態中睜開眼,四處環視,麵露思索之色:“閉著眼睛,能聽到戰鬥的聲音,但是睜開眼睛,聲音全都不見了。”


    這個規律,還是她方才無意中發現的。


    因為使用魔裝的感知能力時,她會習慣性地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聽覺,所以才發現了這件事。


    雖然並不清楚其中原理,但是在反複嚐試之後,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確認這個規律的真實性,即:閉上眼睛的話就可以感知到其他同伴的動靜,但睜開眼睛就不行。


    那麽,究竟是為什麽呢?


    她在略微思索後,不禁抬起頭,向著空中的藍月望去。


    這輪原本不存在於今晚夜空中的月亮,此時毫無違和感地鑲嵌在一片漆黑的夜幕裏,就好似它原本就應該在那裏一般。


    但含羞草知道,它不是真正的月亮,自己一行人眼下的困境,也是伴隨著這輪藍月出現而開始的。


    那麽,擁有最大嫌疑的自然也就是它。


    是月光有什麽古怪嗎?亦或者是直視月亮本身就會造成某種認知的幹擾?再或者是某些其他的形式?


    如此思索著,含羞草選擇了再一次閉上眼。


    這是最有可能幫助她尋找到真相的方法,她別無他選。


    而這一次,當她閉上眼時,她聽到的是自己身前,甚至可以說是近在咫尺的唿氣聲。


    然後,是一道來自於氣息的主人的,帶著些許疑惑的話語:


    “什麽人!不對,你是……含羞草?”


    這個聲音對含羞草來說不算多麽熟悉,但是她姑且還算可以辨認對方的身份,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差錯,這應該是屬於方亭市那名叫“白玫”的魔法少女的聲音。


    換言之,自己這一次閉上眼的同時,聽到了對方說話的聲音。


    但這依然並不關鍵,對方的話語當中蘊藏著一個更為重要的信息:


    ——“你能看見我?”


    她沒有急於睜開眼睛去確認對方的身份,而是選擇了維持現狀,因為目前已知的諸多跡象都告訴她:現在睜開眼睛,自己可能還是什麽都看不見。


    “我的確能看到你沒錯……”


    來自“白玫”的聲音中帶著些許不確信:“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那個殘獸到底做了些什麽,你們之前都去哪裏了?”


    “沒有‘你們’。”


    含羞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思考:“我也隻有一個人,不知道別人在哪。”


    “……果然是這樣。”


    白玫的聲音頓了頓,半晌有些了然地迴應道:“剛才我和那個殘獸戰鬥的時候就在想,可能並不是我一個人被單獨分開。”


    “戰鬥?”含羞草略有些愕然。


    她可是很清楚地記得自己麵前這名魔法少女後輩似乎還隻是個種級,而那個名叫塞米的敵人儼然已經到了半蛻以上的層次,這兩者之間如果發生戰鬥,這個叫白玫的後輩斷然沒有活下來的道理才是。


    可如果對方已經死了,那自己麵前的是誰,是人是鬼?


    “別露出那麽驚恐的表情好嗎?我不是鬼,我沒有死。”


    大概是因為露出的表情太過於明顯,以至於白玫都能一眼看出含羞草在想什麽,這才略有些無奈地解釋道:“嗯……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奇怪,但我跟那家夥戰鬥的時候突然覺醒了魔裝,然後就把它給打跑了。”


    含羞草動用了全部的意誌力,才讓聽完這句話的自己沒有睜開眼睛。


    “覺醒魔裝?”但她還是不禁開口問道。


    “嗯。”白玫頗為肯定地迴應道。


    “把它打跑?”


    “嗯。”


    得到了這兩個肯定的迴答以後,含羞草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作為一個有著一年多戰鬥經驗的魔法少女,含羞草在過往的戰鬥中見過太多能力千奇百怪的殘獸。


    隻要設置了巢穴,殘獸就可以在其中使用那些奇怪的能力,而其中,不乏有一些能夠製造幻覺,或者是進行偽裝的殘獸。


    遇到過了這樣的殘獸之後,含羞草每每進入殘獸的巢穴,都會留一個心眼。時刻觀察周圍的環境,核實同伴的言行,防止被蒙騙,從而導致自己陷入險境。


    眼下,這個聲音似乎是“白玫”的人,其說辭毫無邏輯性,堪稱漏洞百出,如此拙劣的謊言斷然不會是本人,很有可能是巢穴中殘獸製造的幻覺或偽裝。


    換言之,自己這是撞上陷阱了。


    含羞草十分篤定地作出了這一判斷。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嚐試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盡可能地遠離攻擊範圍。


    隻不過,還沒等她跑出去幾步,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什麽東西拉住,然後,是自己衣服的後領被什麽東西扯住了。


    ——“等一下,你這家夥,突然跑什麽啊?”


    緊隨而來的,是白玫那略帶疑惑的問詢。


    “別想騙我,殘獸!”


    含羞草視死如歸地大喊了一聲,然後拿起自己手中的鈴鼓,對著自己的身後猛地拍擊了一下。


    砰!


    驟然綻開的音波將兩個人向著不同的方向彈開,此後含羞草完全沒有去確認自己攻擊效果的意思,而是再一次拔腿就跑。


    “喂,都說了等一下,你在發什麽瘋!”


    被彈開的白玫立刻飛身追趕,在她身後同樣喊道:“你說什麽殘獸?我是方亭市的白玫啊!”


    “你才不是!”含羞草繼續逃跑。


    “我怎麽就不是了!”白玫莫名其妙:“好歹也得有個理由吧?”


    “芽級魔法少女不可能一個人擊退半蛻!”含羞草一邊跑一邊喊。


    “就因為這個?”白玫難以置信:“我明明說的是實話啊!”


    “別想騙我!”


    “我為啥要在這種事上騙……對了,魔力!你感知一下我的魔力啊!魔力是不會騙人的!”


    白玫急中生智道:“殘獸總不能偽裝出魔法少女的魔力,對吧?而且如果我是殘獸為什麽要這樣跟你好好說話啊?”


    “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感知,殘獸的魔力我稍微集中一下精神就……”


    含羞草下意識還想反駁,但隨著她分散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去感知對方的魔力以後,說出一半的話語就卡在了喉頭。


    因為她感知到的的確是屬於魔法少女的魔力,而且魔力的波動還有那麽幾分熟悉,似乎的確屬於自己所知道的那個白玫。


    “你真的是白……”於是她猛地停下來,下意識迴頭想要再和對方確認一番,可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陣巨大的衝擊,以及來自額頭的劇烈疼痛。


    砰!


    又是一聲悶響,這一次,是因為白玫的腦袋和含羞草的撞在了一起。


    一直在後方追逐的白玫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喊話才過去那麽幾秒鍾,對方就突然變了臉,在半空中急刹車,甚至還有空把腦袋轉過來,以至於她第一時間都沒有什麽相應的舉措。


    也正是這慢了一拍的反應,最終導致了這個結果。


    不管是含羞草還是白玫,都因為這措手不及的撞擊而墜落在地,兩個人一個抱著腦袋,跪坐在地;一個捂著額頭,蜷縮身體,全都是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好一會,感覺到疼痛略微緩解的含羞草才慢慢抬起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繼續自己未完的問題:“……你真的是白玫?”


    “都說了,我真的是。”


    同樣感覺疼到不行的白玫,或者說林小璐下意識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隻覺得眼冒金星,看什麽東西都是花的:“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啊?”


    “你真從那個殘獸手裏活下來了?”


    “當然是真的啊,隻不過我的是魔裝和魔力的情況有些特殊而已。”


    “還把它打跑了?”


    “是呀。”


    林小璐點點頭:“隻不過那家夥跑的方式很奇怪,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直接就不見了。”


    含羞草沒有說話。


    略微冷靜下來的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排除這種戰鬥力上的疑問,既然自己對麵的這個“白玫”不是假貨,而是真的,那其實對於含羞草此前的推理來說,就已經提供了巨量的線索。


    首先,己方所有人都被分隔開這個現象,很可能與天上的藍月有關。


    其次,當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似乎可以和同伴互相溝通,但睜開眼睛以後就會失去彼此的感知。


    此外,作為巢穴主人的塞米的確打著各個擊破的主意,它可以自由地與巢穴中的任意一名魔法少女戰鬥,還隨時能夠消失。


    最後,則是……


    想到這裏,含羞草終於再一次開口說話了:“白玫,幫我做個實驗。”


    “啊?哦。”


    林小璐聞言眨了眨眼:“怎麽做?”


    “你先別動,看著我,不要眨眼。”


    含羞草這麽交代了一番,繼而仰起頭,睜開了眼睛。


    在她麵前空無一物,隻有夜色中寂靜的樹林。沒有白玫,也沒有殘獸,什麽都沒有,就好像剛才閉著眼睛時聽到的一切都隻是幻覺一樣。


    但這其實並不出乎她的預料。


    含羞草麵不改色,微微環視四周以後,便又點點頭,重新閉上了眼睛。


    ——“咦?你怎麽又迴來了?”


    然後,她聽到了來自白玫的驚歎聲。


    “你看到了什麽?”沒有過多的問候,含羞草如此問道。


    “看到……你剛才突然就消失了,然後過了一會以後又重新出現了?”


    林小璐斟酌字句:“而且是和那個殘獸一樣,突然間就不見了。”


    果然。


    含羞草在心中暗道。


    到了這一步,她自認為已經無比接近問題的答案,因為這一切都在她的推測之中。毫無疑問,她已經快要猜到這巢穴當中的規則了。


    而到了這一步,她已經隻剩一件事情需要確認。


    “我明白了,接下來還有一個步驟。”


    於是她開口,再一次對著林小璐囑咐道:“閉上眼睛,如果聽到我對你說話的話,就迴應我一聲。”


    “就這樣?”林小璐略顯疑惑。


    “就這樣。”含羞草頗為篤定:“我數到三,然後你就可以閉上眼睛了。”


    “一。”


    “二。”


    “三。”


    就這樣數到三以後,隨著話音落下,含羞草停頓了一會,卻並沒有立刻睜開眼。


    她隻是保持著閉目的狀態,再一次開口詢問道:“白玫,聽得到嗎?”


    沒有人迴應。


    “我是含羞草,聽得到嗎?”以防萬一,她又問了一遍。


    依然沒有聲音。


    至此,心中已經完全有了答案,含羞草不再耽擱,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而這一次,當她睜開眼睛以後,便看見了那個身著一身淺藍色衣裙的魔法少女,此時正閉著眼睛,跪坐在自己麵前。


    毫無疑問,這是她所認識的白玫。


    雙眼所見,雙耳所聞,本相所感,一切跡象都在告訴她,自己麵前的,的確是那名來自方亭市小隊的同僚與後輩。


    “白玫。”於是她再一次輕聲唿喊。


    “嗯?”林小璐用疑問聲迴應。


    “我知道這裏的規則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快速找到其他人,以及那隻殘獸的位置。”


    含羞草看著她:“但是,接下來我可能會沒辦法參與戰鬥,所以希望你能夠記住幾個要點。”


    “哦,呃……啊?”


    迷迷糊糊地聽完了含羞草的話語,林小璐好半天才從中提取出了最重要的幾個信息:“你已經知道規則了?”


    “先別睜眼,八九不離十。”


    含羞草篤定道:“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之前因為誤會已經有所耽擱。”


    “那也不是我的錯吧……”


    林小璐輕聲嘟囔了兩句:“總之,你說吧。”


    “在這個巢穴裏,我們可以假設有兩種狀態,一種是‘睜眼’,一種是‘閉眼’。”


    含羞草毫不拖泥帶水地繼續道:“現在,我們的處境是,睜眼的人看不到睜眼的人,但睜眼的人能看到閉眼的人;閉眼的人聽不到閉眼的人,但閉眼的人能聽到睜眼的人。”


    “……繞口令?”林小璐呐呐出聲。


    “記不住沒事,總之,你接下來要保持睜眼,絕對不要閉上眼睛。”


    含羞草鄭重道:“然後,我會讓木百合她們都閉上眼睛,這樣的話,你就可以看到每一個人。”


    “呃,她們?”


    林小璐隻覺得自己越聽越迷糊:“可是另外兩個人現在都不在這裏啊?”


    “沒關係,你不用擔心這個。”


    含羞草平靜道:“但你要向我保證,之前說的,你能夠擊退那隻殘獸是真的。”


    “這個肯定是真的。”林小璐認真道。


    “……好,那麽,你可以睜眼了。”


    不疑有他,含羞草這麽說著,便再一次拿出了自己的魔裝。


    屬於它的魔裝,其名為拍眼,有著能利用,控製聲波的能力。


    她可以感知到聲波的傳播,變相感知四周的環境;可以增強或者削弱聲波的強弱,使之成為自己的武器和防具;甚至可以用魔力與聲波結合,去做到一些物理上做不到的事。


    比如她接下來要做的。


    輕輕拍擊手中的鈴鼓,她的魔力順著魔裝緩緩沁入周圍的環境,一道道常人看不見的聲波向著周圍擴散又迴彈,如同雷達一般感知著周圍的環境。


    在她的感知中,自己的魔力隨著聲波一直擴散,一直擴散,直到她的魔力幾乎見底,才終於觸及到了某種不可逾越的隔閡。


    她便知道,自己觸及到了巢穴的邊緣。


    殘獸的巢穴會對空間進行異化,巢穴內的空間大小和原本所占的麵積往往並不相同。在她的感知當中,這處巢穴的麵積絕對已經遠遠超過了原本銀屏山的大小。


    “有點勉強……但並不是不行。”


    如此喃喃自語著,她再一次拍擊鈴鼓。然後,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聲音裹挾著魔力,順著聲波傳播了出去。


    ——“木百合,薄雪,聽得到我的聲音的話,接下來馬上按照我說的做。”


    “如果你現在正處於戰鬥當中,請先努力撐住,同時立刻向天空中發射數枚魔力彈,然後閉上眼睛,等待數秒。”


    “之後重複這個過程,直到你聽到白玫的聲音。聽到白玫的聲音以後,不要再睜眼,保持閉眼的狀態,與她進行溝通。”


    “如果你現在不在戰鬥中,請飛行到空中,尋找另外一名同伴魔力彈的蹤跡,向那個方位移動。”


    “當你趕到以後,也請立刻閉上眼睛,以閉眼的狀態等待白玫,與其溝通。”


    “重複一遍,如果你現在在戰鬥中……”


    她的聲音隨著魔裝的律動,傳遍了整個巢穴。


    就這樣,含羞草將上述內容足足重複了三遍,確保哪怕木百合都一定能夠聽懂以後,才終於停下話語,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鈴鼓。


    而後,僅僅是數秒之後,林小璐便眼睜睜地看著幾發魔力彈從不遠處的樹林中升起,像是煙花一般在空中炸開。


    伴隨而來的,還有混雜在其中,似乎是試圖阻攔的黑色魔力,那毫無疑問來自塞米。


    而此時,與它進行著纏鬥的,是已然已經釋放出殘獸魔力的白靜萱。


    這場戰鬥,塞米打得可謂是苦不堪言。


    它是因為首領此前點名過,所以才專門找上白靜萱,看看能不能先把這個小家夥抓起來,提前完成一部分任務的。


    原本,它在真正找到對方之前,思考的一直都是抓住這個小家夥以後怎麽帶著她繼續戰鬥,但是當戰鬥開始以後,它才發現自己考慮的太早了。


    因為對手真的很難纏。


    雖然自己在能力階級上有所優勢,掌握了規則的優勢讓它可以快速規避掉許多對自己不利的攻擊,一時半會完全沒有受傷。但是實際上,它也幾乎沒找到什麽可以反擊的窗口。


    對手同樣使用殘獸的魔力,便意味著自己的魔力完全沒有什麽克製作用;對手同樣能夠使用一些基本術式,便意味著攻擊手段上它並不占優;對手的魔力量不知道為什麽完全不輸給自己,這意味著消耗戰並不成立。


    更重要的是,對手的戰鬥方式,比它還不要命。


    雖然魔法少女在本相受損前的確不會受到致命傷,但是直接任由自己的爪子捅穿腹部,也要將對手的眼睛戳瞎,這種戰鬥風格真的是魔法少女該有的嗎?


    更重要的是,對手的魔裝似乎還有著某種輔助效果,從自己找上對方開始,塞米就能感覺到她的狀態堪稱越打越好,魔力不怎麽見少,傷勢也是轉瞬恢複,甚至於連攻擊都越來越重,以至於身為半蛻層次的它都覺得有些難以招架。


    說實話,打到現在,它已經有點想再一次跑路了。


    甚至於,它其實知道,自己就算在這裏把這幾個小丫頭解決掉,作為儀式裝置的石塔也已經兇多吉少。


    但是它已經無法迴頭,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它多快能夠解決戰鬥的問題,而是還能不能贏的問題。


    而戰局的再一次改變,源於白靜萱突然向空中丟了幾發魔力彈。


    雖然並不知道這種行為有什麽意義,但是塞米還是出於警惕同樣放出了魔力,想要對其進行阻攔。


    阻攔並不算成功,但實際上,這些魔力彈被打向高空之後也並沒有什麽進一步的變化。所以很快,塞米就隨著戰局的演變忘記了這碼事。


    它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規則會在這種情況下被破解。


    所以,數分鍾後,當它看到那淺藍色的魔力軌跡從天而降,抓著長槍的魔法少女落入戰場,橫插在自己麵前時,它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麽大的一個錯誤。


    ——“沒事吧?薄雪,你這個樣子,跟爪痕……”


    “沒問題的哦,小,唔,白玫姐姐,我現在狀態很好。”


    “你沒有被那家夥施加什麽手腳?”


    “啊,這個不是它們做的,跟現在的事沒關係。”


    “……是嗎,那就迴去再問你吧。”


    兩名魔法少女並肩而立,一名睜著雙眼,一名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


    淺藍色與墨綠色的魔力肆意地湧動著,一時之間居然壓過了塞米身上的魔力。


    看了看正在摩拳擦掌的兩人,感受了一下自己已經消耗了許多的魔力,塞米又抬起頭,望向了不遠處正向著這裏趕來的淺黃色魔力軌跡。


    算了,就這樣吧。


    在心中如此想道,塞米放棄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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