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痛哭不止,我急得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我想拉她,又不敢碰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因為一碰,她很可能又抱著我哭得更傷心。我想勸她,又不知如何勸。該說的,我和雪梅的情況已說了,該看的,我和雪梅的照片已給她看了。我不知再用什麽話勸她。想了半天,我唯一的勸說辦法,隻會笨拙地說:“都怪我,都怪我。”


    “我沒有說怪你。”小君抬起淚眼,我很想掏出手帕給她擦淚,但是沒有。她自己擦著淚說,“我是自作多情。”


    “不能這樣說。是我多情。”我說,“如果我不去農大采訪,不去幹校,不陪你去公園玩,你就不可能給我寫這封信。”說了之後,我又覺得這話有些牽強附會,因為去農大也好,去幹校也好,去公園也好,是工作需要。我的確沒想到會碰上她,也沒想到她會愛上我。但是反過來一想,也正因為這幾次見麵,可能我也留給她一些好感,才使她產生了對我的念頭,所以也不算是牽強附會,也應該自責。可是小君卻說:“我們的相識,對我來說是非常珍貴的緣份,我永遠忘不掉。”


    我差一點接著說:我也永遠忘不掉。的確,沈小君是位很美,很有才,嫵媚動人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但話到嘴邊我沒說,隻是安慰道:“人有情,歲月無情,時間會磨平記憶的。”


    “這麽說,你和雪梅的感情,時間長了也會磨平的了?”小君問。


    “那不一樣。”我說,“我和雪梅是一二十年的感情,是難以磨掉的。”


    “可我是初戀。”小君說,“初戀。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是非常美好的,非常珍貴的,恐怕一輩子都磨不掉。”


    沈小君的話也有道理,事實上,多少年後我也沒有忘記她,我在心裏一直將她視為知己。


    外邊的雪越下越大了,我有意轉移話題,便問小君:“你何時迴家?買票了嗎?”


    “我想後天臘月二十八,票還沒買。”小君說。


    “過年票緊張,我去幫你買吧。”我說,“我有《記者證》,不要排隊。”


    小君歎了口氣說:“好吧,謝謝你。”說著便起身準備走。


    我笑道:“你怎麽對我客氣起來了?讓我覺得好陌生。”說著我又問,“這詩和信,帶著吧!”


    小君迴過頭,又望了我一眼,看了看桌上的信和詩,輕聲說:“那是我的心,留給你。”


    我帶著小君去火車站給她買了票,臨走的那天早晨,我又去送行,她才眼淚汪汪地離去。


    沈小君雖然走了,我心裏也很難受,我又欠了她的情,欠了她的債,我不知如何還。迴到宿舍,我將她的信和詩收到箱子裏,她說的不錯,無論怎麽說,它總是一個女孩誠摯的心。


    冬去春來,春節很快過去了。一九六九年三月,為迎接黨的九大召開,加強對九大的宣傳報道,我被抽到新華分社協助采訪。我負責南山市和毗鄰的沿江地區的采訪報道。南山市解放前是農村,隻因南山鐵礦資源豐富,品位很高,解放後便在這裏成立了南山鋼鐵公司,到五八年大辦鋼鐵時,這個公司得以迅猛發展,組建了省轄南山市,實際是政企合一的市,下轄一郊一縣,市區人口猛增到五十萬,百分之七十都是公司職工。這個市又稱鋼城。我出發之前,分社社長告訴我,這個市是省裏鋼鐵基地,要以工礦為主。因此,我在時間劃分上以市為主,兼顧沿江地區。我的重點是采訪幾個廠礦和工人農民。我到市縣,隻參加各級領導班子的一些重要會議,報道他們一些學習九大文件,宣傳九大精神的做法和措施。我下去,他們要派人隨我采訪,我沒要。在市內我一連跑了煉鐵、煉鋼、軋鋼、型材等六七個廠礦,開了十幾個座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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