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絕不是樸義!”昌榮說,“你不僅是我的老同學、老朋友,還是我的入黨介紹人,也是我的老領導。你剛才說的這些,實際上也是我想跟你說的。最近我要處理好季老師的事,忙完了,我一定要去跟你說說我的心裏話。”


    走到校門口,我伸出手說:“好吧!你別送了。季老師的事,處理結果,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


    “不是打電話。”昌榮握著我的手說,“我要親自到你那裏去告訴你。”


    他的意思我明白,隻因他是負責人,在組織沒有決定之前他是不好說的。我離開的時候他還站在那裏,我走了幾步又迴頭問:“你還住在廠裏?丁科長放迴來了嗎?於主席出院沒有?”


    “我是臨時抽出來當工宣隊的,當然還住在廠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昌榮說,“於主席還沒出院,醫院不讓他出,怕出院後糟派又來整他。丁科長的事,公安部門正在調查,也是了解他的一貫表現,據說已調查完,估計沒多久就會放迴來的。”


    我離開七中,沿護城河(環城公園)往迴走,心情很沉重。本是高高興興去看季老師,聽他對我那首詩的修改意見,沒想到我看到的卻是這樣一種慘景,令我非常難受,非常沮喪。季老師四十年生涯的道路也是夠曲折、夠坎坷的了。他是五一年北大畢業的,原留在北京工作,五三年為照顧夫妻關係,幾經周折才調來本省,誰料五七年被打成右派後,夫妻關係日益惡化,終究離婚。六二年摘掉右派帽子,精神麵貌逐漸好轉,經介紹與校圖書館管理員再婚。不幸,婚後不到一年,其妻又得白血病不治而亡,這無疑對他又是一次重大的打擊,他心灰意冷,至今單身一人。好不容易過了兩年的安穩生活,為何這次卻出了這樣的問題?我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我不相信迷信,可為什麽他的命運卻這樣坎坷?這樣悲慘?這樣地不可理解?


    幾天來,我都在焦急地等待著程昌榮給我的消息,因為季老師畢竟是我的良師益友啊!但程昌榮一直都沒來電話。


    經過緊鑼密鼓的努力,我們的工農兵文藝戰士聯合會終於成立了。我們在省文聯會議室開了會,大家選舉我為聯合會會長,薑玉蘭、胡奇為副會長。成立了《工農兵文藝》編輯部,我為主編,胡奇為副主編,曉兵、項齊斌、魯南、楊興田為編委。


    我在會上主要講了三件事:一是聯合會和刊物的宗旨和任務;二是所有參加的五十多位作者都要積極寫稿、組稿;三是在準備足夠兩期的用稿量後,爭取“十?一”創刊。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認為這是我們工農兵業餘作者自己的組織自己的刊物,一定要積極努力把它辦好。


    會後項齊斌和胡奇跑來找我,說天津要開全國性業餘作者大會,問我是否去參加。我說現在五花八門的組織都有,這個會是誰組織的,是什麽性質的我們搞不清,我們的聯合會是軍管會批準的合法組織,沒有軍管會通知,我們不能去。可是項齊斌還是想去,我知道,他主要是想去逛逛,我沒同意。他很不高興地走了。過了幾天,他又跑來。我說是不是還想去天津?他咧著嘴說幸虧沒去,上麵正在查天津會議,若是去了,那可就說不清了。我說:“你這人啦,腦瓜子很靈,怎麽這事就不多轉幾個彎?”


    他笑道;“我還不是想去玩玩嗎?你的腦子比我複雜。不然,我可要倒黴了。以後還是聽你的。”他說著,把修改後的“發刊詞”和“一封信”的稿子交給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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