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西湖及其周圍玩了兩三天,蘇堤、白堤、三潭映月、靈隱寺、嶽王廟、虎跑泉……我們去了很多景點。第一天,雪平陪我們去的,他聽雪梅擺布,一會兒買遊船票,一會兒買食品飲料,一會兒照相,他倒是高高興興任勞任怨。我看不過去,好多次我要去辦,雪梅攔著我,雪平又搶著去,弄得我很不好意思。雪平說妹妹難得迴來一次,又這麽高興,理當效勞。雪梅卻理所當然,要哥哥東奔西跑,她隻是挽著我的手臂,指點湖山滔滔不絕,喜笑顏開地向我介紹每個景點的趣聞趣事。


    每到一個景點,隻要雪梅認為景色不錯,她都要雪平哥為我們倆照相。在三潭映月那裏,我提議我們三人照張合影,請遊客幫我們照,可雪梅總是將頭臉偏靠在我的肩膀,幫我們照相的同誌幾次要雪梅將臉放正一點,否則畫麵不恰調。但她仍是偏向我這邊。三人合影後我把照相機拿過來,給他兄妹合照,雪梅說我不會照,我說哪有新聞記者不會攝影的?乘他們還在說笑時,我已按下快門。我又將相機遞給雪梅,要她給我和雪平合照一張。雪梅說她和哥還沒照呐,我說照好了,這叫搶鏡頭。


    嗣後,雪平上班去了,他哥是軍人不能隨便請假,隻有雪梅帶著我一道去玩。雪平不在,她反而更開心,更活躍,話更多。原來由雪平操辦的買票,買飲食等事宜,都由她來代辦。小時候她跟我一道玩,總是落在我後麵,像個尾巴似的。這迴她總是跑得比我快,一會跑在前邊,一會又跑迴拖著我,隻差沒有馱著我。


    雪平不在身邊,她好象更自由,更放肆一些,常常跟我說一些親熱的話,時不時親我一下吻我一下。我說她應該賠我損失,她說賠什麽?還是金碗?我指指臉和嘴巴,被磨損了許多。她見周圍無遊客,笑著將臉和嘴湊過來說:賠你。我吻了她幾下,她更快活得眉飛色舞,歡騰雀躍。


    我問她這些景點過去有沒有來過,她說跟伯父伯母哥哥來過,不過那時沒情緒,因為不知我在哪裏,隻是跟著走,一路上都在遊客中尋找有沒有我,就像李清照的詞:尋尋覓覓。她心裏多麽盼望龍山神女將我引導到這裏來,讓她突然見到,給她一個突然驚喜。她說後來隨伯父伯母轉學到廣西,武漢,每次出去玩,她都是這樣想的,希望有個奇跡出現,但都是悻悻而歸,迴來就躲在房裏邊哭邊寫信,寫好了又無處寄,隻好鎖到箱子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我發現她又流淚了,便用一隻臂摟著她邊走邊說:“現在又哭什麽呢?我不是已經在你身邊了?而且我們不久就要結婚了,應該高興。”我用手帕給她擦了淚,她又高興地蹦跳起來。


    近幾天,伯父迴來話不多了,臉色表情都比較凝重,好象在想什麽問題。我又擔心起來,是不是對我們倆的婚事不滿意?是不是對我有看法?我是不是有些不檢點的地方呢?是不是那天評字畫說的過多,過於表現自己,給他有些浮而不實的感覺呢?我問雪梅:伯父母對我有什麽看法?對我們的婚姻是否不滿意?雪梅搖頭,說伯父母什麽都沒說,隻問玩了哪些地方,是否開心。我心裏開始不安起來。我要雪梅瞅伯父母在他們臥室而且情緒比較好的時候,問一問催一催。雪梅說伯父最近幾個晚上都很晚才迴來,表情又都比較嚴肅。她催問過伯母,伯母說早呢,還沒到春節,是不是討個迴話,又想迴龍山呢?說結婚不結婚不是小事,還有許多話許多事要辦,要說清楚。叫我們安心去玩,過了春節給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句話雖然比較明確,但總不是伯父伯母當我的麵正式說的,而且還有許多事許多話要說清楚,這又使我感到不安,我不得不揣測這句話的含義。可是雪梅倒是覺得很有把握似的,每天還樂嗬嗬的,又拖著我上大街逛商場,設想結婚禮服用什麽款式,什麽料子,什麽顏色等等。我說“八”字還沒一撇呢,看這些有什麽用?而且這些款式、料子銀河市都有。雪梅知我心裏不踏實,有情緒,就說伯父母對我的看法如何如何好,說我人品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才華,發展前途如何如何大。我說這些一萬句我都不需要,我隻要兩個字。


    “哪兩個字?”雪梅問。


    “同意。”


    “放心吧!會的!”雪梅說,“萬一他們不同意,我就跟你走!”她說著又搖著我的胳膊,“你高興一點嘛!我看爸爸最近好象心裏有大事,你體諒一點嘛!”


    其實,我也看出伯父最近心裏有大事,他是位軍人,而且是高級將領,誰也不好問。不過我又想,即使是國家大事,也不致影響到家庭小事。或許他心裏有安排,就像伯母說的,先讓我們好好玩一下,反正我們春節以後才迴,待他抽出時間,再認真地跟我們談。我想,既然這樣,急也無用,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


    今天我們又跑到月輪峰上,在山上玩了一上午,買了點吃的,又上了六和塔,站在塔上可鳥瞰整個杭州。錢塘江和錢塘江大橋就在眼底。我指著大橋對雪梅說,蔡永祥是為你們紅衛兵北上串聯在這橋上犧牲的,我們下去看看吧!她說好。


    我們下山跑到錢塘江邊,我站在橋頭,眺望著滔滔江水和那鋼筋鐵骨雄偉的大橋,不禁產生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恰在此時,一列火車自南向北從橋的那頭風馳電掣地開過來,那一聲氣吞山河的長鳴,在我心中震撼了很久,我忙拖著雪梅往迴跑,她不解地問:不玩啦?我沒有迴答,隻拖著她跑。


    迴到家,我把雪梅趕出去,把房門閂了,叫她去睡覺,不要敲門。她在外邊拍著門,不停地叫:“長玉哥,長玉哥,你幹嘛?幹嘛不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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