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本身就已經是大軍團指揮,哪怕沒有法正依托軍團搞出來的小地圖,關羽也能大致的判斷出漢軍和貴霜的整體局勢,隻是沒有現在這種參照小地圖的情況下,看的清晰罷了。


    實際上若非要考慮軍團長自身的最大加持,關羽本身也是能指揮二十多萬人的,八九萬的規模,其實更多是關羽綜合自身各方麵得出來的最佳統兵規模,兵力繼續增加雖說實力的曲線依舊向上延伸,但關羽對軍團附帶的加持強化會逐漸減少,而並非是所謂的極限。


    實際上檢驗一個大軍團指揮是否合格,在三國年間有一個非常優秀的評判機製——能不能頂住西涼鐵騎的狂轟亂炸。


    前有朱儁被錘的滿頭是包,後有徐榮被李傕和郭汜直接幹死,至於馬超錘曹操這種事情沒發生也就不提了。


    總之,大軍團統帥的強度沒問題,但李傕和郭汜這群混沌惡堪稱鑒定大師,別說本身沒達到大軍團統帥,就算是達到了……


    不過關羽不怎麽擔心這種情況,因為他除了坐鎮後方進行調度指揮以外,還精通帶兵直接進行穿插突破,從某種程度上講,不算盤外招,關羽的大軍指揮幾乎可以應對大多數類型的對手。


    再說就算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事件,關羽也可以換個姿態,帶著他最核心的本部校刀手,以勢不可擋的形態,碾壓出一條血路。


    “將軍就應該讓利達斯隨您一起前來。”法正在關羽下令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利達斯嗎?”關羽沉吟了片刻,“他不適合,他最適合的地方是在後方,他的存在能很大程度的瓦解婆羅門土邦的敵意。”


    “可有些時候仆從軍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法正歎了口氣,帶著幾分唏噓之色說道,“就像這次,庫斯羅伊純粹就是靠兵力優勢在堆積我們,如果我們有個三五萬仆從兵,能解決很多問題。”


    關羽聞言,看了一眼法正,就像是說,沒有仆從兵,難道不是你和賈文和的問題嗎?你們之前稍微努力一些,也不至於現在連十萬八萬的仆從兵都湊不齊的程度。


    法正又不是傻子,關羽隻是給了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法正就明白了關羽的意思,可他也很無奈,他也想搞仆從兵,可他的仆從兵搞了半拉子,現在這情況,法正根本不敢用。


    本來要是沒有劉皊這破事,漢軍現在就在婆羅痆斯-缽邏耶伽一線做一做防線,和貴霜相互騷擾一下,加強恆河中下遊的統治力度,逐漸的建立以當地歸化青壯為核心的仆從兵。


    等到明年,篩的差不多了,各種思想教育,地方管理勉強完成滲透,這些仆從兵也就能拉出來溜溜了,可現在,法正他們搞得仆從兵敢往出拉嗎?完全不敢。


    倒不是真的沒有信得過的當地百姓,可這批信得過的當地青壯就這麽消耗了,以後怎麽做表率,法正還準備靠著這些人來個一生十。


    真抽調走了,後麵隻會更難,原本思想教育不到位,對漢室就心生懷疑的家夥,麵對這種情況,抗拒之心就會更為嚴重。


    雖說婆羅門製度有很多的毛病,但隻說統治的穩定性,婆羅門製度不敢說天下第一,也絕對是名列前茅。


    就正史漢朝那垃圾封建社會的統治能力,在關羽襄樊之戰的時候,也有很多北方官僚願意追隨關羽的腳步,維護曾經的正統,要知道那年頭,漢室都動亂了三十多年了,而且還是內戰,都有這麽多想要維護正統的。


    賈詡和法正這邊接手的恆河中下遊的婆羅門勢力,最久遠的不到七年,靠近婆羅痆斯這邊的更是不到三年,要是三年能將婆羅門體係完全摧毀,讓對方天然的階級向心力直接瓦解,婆羅門製度也不可能延續上千年的時間。


    所以歸化是歸化,收狗是收狗,但除了達利特,漢室可以無所顧忌的接納,其他的不管是婆羅門、刹帝利、還是吠舍、首陀羅,鬼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願意歸化成為漢民。


    文化向心力這種東西,哪怕是陳曦有著絕對的自信,也不敢保證能在恆河流域這種奇怪的地方起到非常不錯的效果,終歸婆羅門渣歸渣,但確實是一種文明傳承的古老製度,可不是斯拉夫人那種白紙。


    “說實話,這個時候和貴霜作戰,我們打贏了,其實也是虧的,隻會進一步加大我們對於恆河地區的統治成本。”法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其實並未消化完之前奪取的版圖。”


    關羽聞言點了點頭,他是清楚這一點了,所以之前才沒有直接說,而是給法正一個眼神,讓法正自己體會。


    “與其說是劉皊的事情讓主公和子川過來,還不如說是計劃被打亂之後,有人需要過來重新勘定計劃。”法正帶著些許的唏噓開口說道,“隻不過子川能解決管理的問題,但短時間想要消化掉我們奪取的版圖,依舊不太現實,我們麵對的最大問題就是我們不是主體。”


    法正也是經曆的多,站得高,看得遠,所以逐漸認識到恆河這邊麵對的問題核心到底是什麽。


    不是打不打得過,而是能不能統治下去的問題。


    不同於東歐,袁家在吸收了大量的斯拉夫人、薩摩耶人、愛斯基摩人、烏戈爾人之後,華夏血裔的比例雖說略低於百分之五十,但主體文化傾向非常明確,就是漢文化。


    移風易俗非常順利,幾乎和華夏血裔對半開的斯拉夫人,沒有絲毫的勉強,一邊噸噸噸,一邊接受正統儒家教育。


    對於要求冰原單手開戰車,帶漂移,還要舞動重矛戰鬥的要求沒有絲毫的疑惑,問就是量身定製,完全符合他們斯拉夫人健康體型。


    故而袁家哪怕有一些雜音,整體也趨向於穩定,些許的浮躁和波瀾,在一代人之後,就能迅速的調整純化結束。


    也不同於安息那邊,各大世家有序的吸收人口,保證著自身文化的純淨的同時,建立起一層層的篩選機製,在陳曦半是漠視,半是考核的態度下,動亂的賊匪一波一波的襲掃著安息遺留在中亞的痕跡。


    明明是一個開化了數百年帝國一流,在這種一波波的襲掃下,被本地的賊匪硬生生的消滅了文化傳承,按照這個效率下去,搞不好中亞文化會被這些世家以六經注我的形式兼收並蓄成為亞文明。


    更不同於曹操吸收的那些北貴山裏人,那些人說句過分的話,搞不好血統之中本身就有中原人的血統,從東亞出來的民族,和華夏難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再加上這些人大多數確實是缺文化,曹操吸收起來其實也不算太難。


    真正難啃的其實是羅馬和婆羅門,兩者都是有著成型傳承的龐大文明,想要磨滅其實是非常困難的情況,人這種生物,在遇到和自己不是同文同種的存在,就會自然而然的貼近和自己同文同種的存在。


    哪怕和自身同文同種的存在以前未曾見過,可真當遇到戰爭動亂的時候,後者自發的凝聚力,也會將所遇到的族人串聯起來。


    所謂的文化,所謂的文明,也是基於這種底層的邏輯建立起來。


    “這些問題不是我考慮問題,而且現在的形勢,必須要解決掉劉皊才行。”關羽一邊調動著盾衛向前突擊,一邊開口說道。


    “這點我也認同,隻是覺得再多的計劃,都趕不上變化,我們其實連續不斷的打了十多年了,哪怕不斷地輪換士卒,不少士卒其實也疲了。”法正望著已經率領著盾衛朝著前方突擊的呂布開口說道。


    “有些事情,重塑天下的時候不去做,後人就做不了了。”關羽冷漠的說道,法正無言,心下感慨,確實,能如此大跨步向前的時間段也就隻有這段時間了,等過了這段,也就沒有機會了。


    “溫侯最近是不是有些異常。”法正看著前方帶頭衝鋒的呂布,詢問了一下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可能有些分心它事,不過影響不大。”關羽看了一眼呂布的方向,方天畫戟依舊銳利無比,但卻缺少了一些霸氣,很明顯哪怕是在戰鬥的時候,呂布依舊在分心它事。


    對此關羽也不好說什麽,反正也沒對呂布寄托太高的期望,對盾衛完成了天賦收割,能在戰場上完成戰場目標就可以了。


    南太平洋的一座空蕩的浮島上,呂布模糊的身影正坐在浮島中央,他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道路,接下來就是踐行自身正確的道路。


    “閃開,讓我來!”從後方追過來的呂布大吼著招唿其他人扯開,金色的軍團天賦直接綻放開來,麾下180盾衛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扛起盾牌朝著密密麻麻的槍陣發動了衝鋒。


    和關羽估計的差不多,呂布在強行收割了盾衛士卒的天賦之後,盾衛士卒因為繼續訓練的緣故確實是有再次激發自適應趨勢,哪怕沒有徹底完成激發,但他們的天賦上限確實是被進一步拉高。


    就跟當年關羽收割了自家軍團的天賦,然後麾下士卒在沒了天賦之後,被迫進階了鋒銳,進一步拉高了自身的實力上限。


    呂布麾下的盾衛也是這種情況,沒有了自適應天賦,還得使用如此厚重的裝甲,那麽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深挖自適應天賦,使得自身再次誕生一個自適應天賦。


    誠然,這種變化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但最起碼在呂布完成天賦收割之後,麾下的盾衛確實是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放箭!”大規模的標準盾衛頂著維卡斯的槍陣強行往過衝,哪怕是三棱刺劍做的槍頭,也不可能頂穿盾衛的盾牌,畢竟如此長的長槍發力難免出現搖擺,使得槍頭受力無法從頭到尾一力貫之。


    這麽一來,哪怕是有著三棱刺劍,麵對盾衛大規模的屈身突擊,戳刺也隻能爆出來大團的火花。


    反倒是抬手揮砸,靠著兩丈左右的槍杆反倒能發揮出來相當大的威力,可這種揮砸可能能重創輕步兵,逼迫常規重步兵,對於盾衛而言可能也就是挺疼,被打中的地方大概是青了這種感覺。


    故而揮砸不僅不沒有逼退盾衛,反倒將盾衛士卒的怒火給激發起來了,一群盾衛提著短矛挺身而上,成功突入槍陣之後,迅速的撕開了槍陣戰線,而後關羽麾下的中線精銳大規模的湧入。


    維卡斯之前維持非常穩定的槍兵方陣,以可見的速度開始垮塌,沒辦法,如槍兵、刀盾手、弓箭手這種基礎性質的兵種,優勢明顯的同時,劣勢也非常明顯。


    而槍陣這種東西,一旦被突入到了內圈,槍兵無法迴轉,隻能依靠貼身短劍,匕首進行戰鬥的時候,基本就代表著完蛋了,尤其是麵對盾衛這種基本無視短劍和匕首揮刺的軍團,那真就完蛋了。


    以至於維卡斯硬撐了半盞茶時間,強行分割槍陣,在後排重組,準備嚐試交叉掩護進行撤退的時候,率領弩機盾衛的裴元紹終於認識到自己繼續拋射壓製弓箭手根本沒有意義,帶隊抄起弩機衝了過來。


    相比於拋射的垃圾命中率,突入到前線,進行平射的弩機盾衛,一波就給薛州、杜遠那群人清出來了一條血路。


    弩機平射無防護槍兵,那簡直就是割草,比打其他的玩意兒效率高了不知道多少。


    一波爆發,直接打蒙了維卡斯,原本調撥的後排準備進行陣而後戰計劃,直接崩盤,麾下士卒在看到前方戰友割草一樣倒下了一片,士氣爆降,邊角處甚至開始崩盤。


    “瓦納那,箭雨掩護!”庫斯羅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懵了,哪怕有收到漢軍使用弩機的消息,但庫斯羅伊仔細想想,這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大規模成建製弩機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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