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撿個便宜而已,畢竟安息內部好不容易埋入了一些我們的人,說來那個黑袍巫祝的身份你查到了沒有。”審配看著荀諶詢問道。


    審配雖說是疑問句,但口氣已經有些篤定了,很明顯,不管是荀諶有沒有確定,審配這邊基本已經有了幾分把握。


    “我將當前安息發生的事情收攏了起來,這種程度的智者,中原能對應上的人不多,要麽是那種下狠心連自己都不當人的家夥,要麽就是李儒那種將狠辣納入自身本能的家夥。”荀諶緩緩的開口說道。


    “前者嗎?”審配扭頭看著荀諶詢問道,當即仔細翻閱自己的記憶,和自己當初的猜測進行匹配很快得出了答案,可哪怕是有心理準備,麵色也不由得帶上了淡淡的吃驚,“他不是死了嗎?”


    “沒有人見過他的屍體,更何況精神量本身能操控暗流,再說所有人都知道當年三劉分袁是誰開啟的,當年在荊州的文武除了提前倒向孫伯符的,可都是被劉玄德接手了,而荊襄最狠的那位說是死了的話有可能,但同樣沒死也有可能。”荀諶虛敲著幾案說道。


    “我迴頭和他接觸一下,他在某些方麵可能比我們更強。”審配按著眉心說道,蒯越的天地棋盤在不少時候會比荀諶這些人更強,作為一個棋局之中的局外人,他擁有更清楚的視野。


    “你是說……”荀諶看著審配說道。


    “應該是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還有一個問題在於,他可能並沒有加入劉玄德麾下,甚至劉玄德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當年荊襄發生的事情對於劉玄德來說太惡劣了。”審配緩緩地開口說道。


    “這一點倒是有可能,那你試試吧,看看能不能將之拉入我們這邊,我現在有些擔心,他在中原都那麽幹了,在安息的話,會不會更肆無忌憚,他和我們不一樣,他已經突破了最後那層底線。”荀諶略微頭疼的說道。


    像蒯越這種怪物級別的謀臣謀劃了接近一年的戰場,到底會有什麽樣的手段,連荀諶和審配都不能保證,他們雙方大致都在一個級別,但蒯越在中原都刷破了底線,誰能知道,這家夥能搞成什麽樣?


    到了他們這種級別,雙方智力層次上已經不具有明顯的碾壓差距,審配,荀諶,蒯越基本都在一個級別。


    問題在於蒯越具備跳出棋局去觀看局勢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一點在於蒯越和審配兩人有極大的不同,也即是審配和荀諶至今為止沒刷破底線,而蒯越已經刷破了人類道德的底線。


    越禁忌的玩意兒,越具備強大的殺傷力,而對於智者來說,束縛的越少,所能發揮的上限就會越可怕,而很不幸蒯越已經刷破了底線。


    現在想想的話,以蒯越所具備的精神天賦,足以跳出棋局去看待一切的天賦,在那種天賦之下,怎麽可能去為了劉表赴死?他自身的能力又怎麽可能看不穿自己的價值,跳出棋局去看待萬事萬物,所有的棄子為的其實隻是最後的利益,而赴死,可是一點都不符合利益。


    從這一點看的話,蒯越沒有死在長江之中也不是沒有可能,或者說是常態的蒯越也許會為劉表去赴死,但精神天賦之下用棋手的眼光去看待局勢的蒯越並不會為了劉表赴死。


    同理,既然謀臣到了蒯越、審配這個層次之後基本不存在所謂的智力差距了,隻有專業性和發揮的高低,最多因為各自的心性,偏向,思維縝密程度,思維模式等問題,發揮出不同程度的水準。


    也即是,大體而言,這些人其實都在一個級別,不可能出現碾壓的可能,當然也會出現一些克製,結果意外被打爆什麽的。


    畢竟孫武都有失手的時候,雖說孫武在失手之前就知道這波必輸了,但是拉不住闔閭,輸了就是輸了。


    哪怕對手也是一波大佬,但要說不計算外帶因素,純智力讓孫武輸到連主公闔閭都中箭,讓敵方打出碾壓局什麽的,說笑呢那是!


    以此判斷為基準,假設那個黑衣巫師是蒯越,那不用說了,哪怕是被賈詡拉住了,賈詡也不可能將之完全控製住。


    這種級別的謀臣,就算是放在眼皮底下都未必能看住,放出來,那基本就跟放生一個套路。


    這種人放出來,你根本就管不了,尤其是蒯越這種還能跳出棋局,以局外人的角度去觀察,賈文和哪怕是可以算作是天下前五,要遠程遙控蒯越這種程度的怪物,想多了!


    那麽以荀諶等人的頭腦瞬間就能反推過來,蒯越這種怪物,出現在這裏,必然有自己主動的理由,至於說是賈文和派遣什麽的,省省吧,智者將愚者耍的團團轉還行。


    要說賈文和能將蒯越當做提線木偶,大概也就是發夢的時候了,當前這種情況與其說是賈文和的派遣,還不如說是蒯越自己的想法。


    “我要是沒迴來,去了安息,到時候會和他接觸的,對於他們來說,我們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他既然來到了這裏,那麽必然有自己的奢求。”審配很自然的說道,隨後轉身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荀諶則是默默的點頭,沒有多言一句話,他很清楚,審配如果不迴來意味著什麽。


    “希望年底的時候,能見到你迴來。”眼見審配邁步即將走出去的時候,荀諶終於開口了。


    “承蒙吉言。”審配平靜的說道,對於他來說如果不能解決自己的問題,那麽接下來他會選擇戰死戰場,給袁家博一個機緣,臥榻之上等待死亡來臨,這不是審配想要的人生。


    相比於思召城那一抹消不去的哀意,蔥嶺主基地這邊氛圍好了很多,遷徙過來的羌人,已經在陳家荀家小輩的指揮下劃分好了草場,開始蓄養牛馬,蔥嶺這邊也開始搖搖擺擺的朝著正軌邁進。


    駐紮在這裏的武將也逐漸完成了自身兵力的整合,以及候補兵力的填充,諸如李傕這等戰爭犯已經準備再次邁向羅馬和安息的戰場。


    “我打算去參與安息和羅馬的戰爭。”李傕在補充完兵力,強化突擊訓練結束,讓新來的鐵騎勉強跟上那些精銳老兵之後,終於向諸葛亮開口請示了。


    “安息不可能贏得。”諸葛亮並沒有說什麽勸解的話,隻是將事實擺出來,當然諸葛亮也知道這是最後的磨練機會。


    “我知道,而且不僅僅是我,包括麾下的士卒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鐵騎需要戰爭,沒有足夠的戰爭,是沒辦法達到當前這個程度的。”李傕點了點頭,像是解釋,也像是平靜的敘述。


    “我跟他們一起去。”麵對諸葛亮的沉默,一旁收拾收拾了幾案上公文的司馬懿突然開口說道。


    諸葛亮上下掃視了一下司馬懿緩緩的開口說道,“將曹公的兵力,配置,還有人員給我一份,至少讓我安心一下,僅僅以我們當前的兵力不夠,嗯,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去這件事。”


    司馬懿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將一封信遞給了諸葛亮,至於後麵的話,他也就是聽聽,他還真想鎮壓了諸葛亮,自己當蔥嶺主基地的頭領,而作為頭領的第一步就是先握住兵權。


    “龐將軍,徐將軍,曹將軍,這個配置倒是沒什麽問題,兵種也沒什麽,參謀呢?”諸葛亮看完兵力配置側頭詢問了一句,對於司馬懿的想法,諸葛亮也有幾分感覺,不過,諸葛亮還真沒將之放在心上。


    兵權很重要,但坐鎮後方同樣重要,司馬懿願意去前方衝鋒陷陣,諸葛亮不僅不會介意,還會司馬懿將魏延和管亥也帶去前線試試。


    “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有的,我估計按照現在這個情況,還有曹公的行事作風,十有八九都是毛孝先。”司馬懿也不打算在這一方麵掩飾,直言不諱的說道。


    “那你就去吧,將魏將軍和管將軍也帶過去。”諸葛亮略一思忖就明白了為何是毛玠,默默地點頭,認同了司馬懿的判斷。


    “要是這樣的話,那這裏的正卒就剩下高覽高將軍的部分兵力和趙將軍了,而且沒猜錯的話,趙將軍在不久之後也就應該要離開了。”司馬懿皺眉看著諸葛亮說道。


    蔥嶺主基地代表的是漢室的前沿堡壘,但同樣也代表著前方征伐者的後勤大基地,以司馬懿現在了解到的情況,或者直接是前方送迴來的準確情報看來,貴霜對於漢室也可謂是虎視眈眈。


    這邊將主力抽走,蔥嶺這個前沿堡壘就有可能遭遇貴霜的襲擊,尤其是貴霜南部已經明確和漢室發生了摩擦,在這種情況下,貴霜北部襲擊蔥嶺主基地也不是不可能事件。


    一旦這裏遭遇到了襲擊,且未能成功守住,那麽前往安息的漢軍怕是沒希望撤迴來,畢竟後方被偷家,加之安息基本沒有勝利的可能,到時候缺乏後勤的司馬懿怕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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