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嘿嘿”的笑著說:“我現在不打架了,隻管出工幹活。”


    吳遠中還是不放心,又交待呂玉衡說:“你看緊胖子,他要亂來,我找你。”


    呂玉衡不願意了,他說:“我可管不住胖子。”


    “管不住也待管。”


    中午的時候,吳遠中等二嫂放了工,就喊她跟自己一起,去生產隊幫李靜萍拿衣裳。


    他們把衣裳拿好,裝在布兜裏,吳遠中就直接送去了張亮家。


    “張隊長,這是李靜萍的衣裳,你下午去的時候給她帶著吧!”


    張亮爸說:“好,我這事情比較多,下午讓你嬸去縣裏,也方便陪護。”


    吳遠中點點頭,把李靜萍的衣裳交給了張亮爸,就迴去了。


    第二天上午,李靜萍就迴來了。


    張亮媽去了,張亮也在醫院,應該是不用這麽多人陪護,她才迴來的。


    李靜萍住了幾天院,住院期間,吳遠中和呂玉衡、徐華他們三個一起去看過她一次。


    徐華自己也去看過她一次。


    出院那天,張亮爸讓生產隊的馬車去鄉裏的車站等著。


    李靜萍和張亮媽,張亮坐班車到鄉裏,再坐馬車迴家的。


    迴到家安頓好,楊玉霞還是不讓張亮進屋。


    沒辦法,張亮媽隻得把堂屋的西廂房收拾一下,讓張亮暫時睡在那裏。


    張亮爸迴來後,先把張亮媽叫到一邊,悄悄的問她:“你問沒問醫生,以後還能不能要小孩?”


    “這我咋問,我也問不出口呀!”


    “你呀!”張亮爸懊悔的說:“這不正應該你問嘛!你不問誰問?”


    張亮媽嘟囔著說:“反正我不好意思問,要問你自己問去。”


    “你......”


    張亮爸想:算了,沒問就沒問吧,麽正現在剛出院,就是能要,也要等等再說。


    不過這個事一直像陰影一樣壓在他的心頭。


    下麵緊接著就是忙碌的夏收了,張亮爸像往年一樣,要調動十二分的精神。


    公社裏各生產隊每天都要開會評比,每天都要匯報夏收進度。


    很忙,很累,張亮爸也顧不上過問張亮和楊玉霞的事了。


    楊玉霞在休養了一段時間,感覺身體好了之後,就恢複去學校上課了。


    她向張亮提過離婚的事,張亮不光不同意,還信誓旦旦的又道歉又保證。


    前有張亮出軌搞破鞋,後有自己肚裏的孩子丟失,楊玉霞本已決意要和張亮離婚。


    但張亮又是保證又是哀求的,張亮爸也借口現在夏收,沒時間、也沒精力處理這些事。


    所以這事也就暫時擱下了。


    張亮天天殷勤的跑前跑後,不過楊玉霞還是不讓張亮進自己的屋,也不怎麽好好跟他說話。


    吳遠中每天也都忙於生產,從楊玉霞迴來後,他也沒見過楊玉霞幾次。


    一來確實自己忙;


    二來楊玉霞畢竟還是住在張亮家,吳遠中不太願意去。


    不過吳遠中經常讓李靜萍去看楊玉霞。


    徐華也來過幾次,每次吳遠中都讓李靜萍跟他一起去張亮家。


    吳遠中是怕徐華和張亮再嗆起來。


    每次張亮見到徐華都冷著眼看他,不過徐華也不理他,都是徑自去楊玉霞的房間。


    三姐也迴來過,去看了楊玉霞,三姐問:“你怎麽想的?還是確定要離婚嗎?”


    “我也不知道,現在看吧,張亮也可憐兮兮的,我一說離婚就跟我又哭又鬧的。”


    三姐說:“要不就再給也一次機會,再看看他的表現?”


    楊玉霞歎口氣說:“我想過給他機會,想過再處處,看能不能迴到以前。


    “但我試過了,不能,我現在一看到他就犯惡心。


    “三姐,你說我們還能過一塊去嗎?”


    三姐也歎口氣說:“自古勸合不勸離,總之吧,尊從你的內心。”


    三姐知道:夫妻之間,一旦產生了裂痕;一旦有了隔閡。


    特別是張亮這種情況,想恢複如初,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兩個人還彼此喜歡,如果兩人有孩子,還有可能湊合著一起過日子。


    如果沒有,那大概率......


    最後三姐說:“你有什麽事隨時跟我說,跟遠中說都行,別一個人做傻事。”


    楊玉霞點點頭說:“行,三姐,我知道了。”


    三姐也很忙,她現在負責整個公社的婦女工作,瑣碎事很多。


    特別是整風運動後,夫妻之間、姐妹之間、兄弟之間、甚至父子之間,劃清界限的比比皆是。


    整風運動結束,被批鬥的人陸續平反之後,這些當時因為各種原因劃清界線的人之間的矛盾也就顯現出來了。


    三姐天天忙個不停的,東家調解罷,西家鬧;西家調解罷,東家鬧。


    見得多了,三姐老是感歎:“大難來時,最能看清一個人。”


    三姐迴想:當時好像沒有人逼迫自己跟誰劃清界線!


    雖然當時父親被批鬥,遠中被抓走,但造反隊沒人有特意找過自己。


    讓自己檢舉自己的父親,揭發遠中。


    但其它被批鬥的人就不同了,他們的家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逼迫。


    逼他們違反人倫常綱,去檢舉揭發自己的親人。


    不光如此,他們還要被逼與自己的親人劃清界線,並且要公開批鬥自己的親人。


    如果不這樣,他們都會受到牽連,他們也會被扣上“同情三大主義”,“同情右傾分子”的帽子,一同拉去批鬥。


    而被逼迫的這些人,有些人堅持不肯妥協,不肯去批鬥自己的親人。


    也有些人在逼迫之下,違心做了對不起自己親人的事。


    還有些人,受到了造反隊的蠱惑,心甘情願的去與自己的親人鬥爭。


    他認為這樣是擁護偉大領袖的倡議,是堅定的革命者。


    整風運動結束後,被批鬥的人都被平反,以前的罪名也都不複存在。


    試想:他們迴到家,那些批鬥過自己親人的人,該去怎麽麵對?


    那些為了自己不受牽連,去違心檢舉揭發自己親人的人,該如何自立?


    當然會有被批鬥的人,在受盡折磨之後,對參於批鬥自己的親人,心灰意冷,心懷不滿。


    於是,爭吵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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