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著急的朝前走,二哥也隨後跟上。


    衛蘭稍微猶豫了下,對李靜萍和楊玉霞說:“你們快迴去,關好門,我去看看。”


    衛蘭說完,不等李靜萍和楊玉霞迴應,就跟著二哥跑了過去。


    李靜萍和楊玉霞一時不知所措,愣在那裏。


    楊玉霞問:“咋辦?”


    李靜萍想了一下說:“那就迴去吧,咱去了恐怕也隻會添亂。”


    於是她們倆就迴了生產隊,也不敢睡,就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等著。


    第一次的兩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了吳遠中身邊,吳遠中趴在那沒敢動。


    等了一會,吳遠中沒再聽到動靜,他爬起來,堤壩上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吳遠中不敢莽撞,他彎低了腰,溜上堤壩,朝河邊看去。


    隻見月光下一個人影,順著河邊,朝東跑去。


    剛才的兩槍,把吳遠的倔脾氣打了出來。


    吳遠中在心裏發誓,一定要親手抓住他。


    於是他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那人明顯對腳下的路不熟,深一腳淺一腳的,一路跌跌撞撞。


    吳遠中經常在河邊玩耍,對腳下的路就熟悉的多了。


    眼看吳遠中越追越近,那人情急之下,顧不得瞄準,朝後甩手又是兩槍。


    吳遠中都沒有躲,子彈也不知道都打到了哪裏。


    吳遠中越追,膽子越壯,他也跑的更快了,眼看越來越近了。


    那人情急之下,丟掉手槍,一下跳進水裏,朝對岸遊去。


    這下正中吳遠中的下懷:在地上追,自己累的不行,還要擔心他手裏的槍。


    到了水裏,那就啥也不怕了,論水性,吳遠中還沒服過誰。


    逃跑的這個特務,也是被逼急了,賭一把,他賭後麵追他的人不會遊泳。


    可惜他賭輸了,也打錯了算盤,從小生活在河邊的吳遠中,要說最先學會的技能,就是遊泳了。


    如果在地上都逃不掉,那在水裏,就更難逃得掉了。


    吳遠中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真接跳進了水裏,追了過去。


    很快,吳遠中就追上了,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那人也反過身來。


    兩人在水裏,你一拳,我一拳,你拽我衣裳,我拽我衣裳,扭打在一起。


    但很快,那人就體力不支了,被吳遠中抓住脖子,按到水裏,連洇了幾口水。


    等李寅飛和民兵趕到的時候,那人已經軟骨塌塌的了,被吳遠治洇的奄奄一息,隻有出氣,沒有吸氣了。


    吳遠中也累的筋疲力盡。


    胖子和水性好的民兵跳進水裏,遊到吳遠中身邊,拉著他們來到岸邊。


    他們先把吳遠中抓到的人弄上岸去,用繩捆了,再把吳遠中拉上岸來。


    吳遠中癱躺在地上,喘了半天氣才緩過來。


    他告訴李寅飛,沿河邊向西找,特務的槍扔在了岸邊。


    李寅飛就讓孫利民他們兩個民兵返迴去找了。


    這時,三姐和二哥也找了過來,衛蘭也緊跟其後。


    三姐扒開人群,看到斜靠在旁邊的,是一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中年男人,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吳遠中躺在地上,月色太暗,看不清吳遠中的狀況。


    三姐不知道吳遠中有沒有受傷,趕緊伏下身去查看。


    衛蘭也蹲在吳遠中身邊。


    “我沒事”,吳遠中撐起身體說:“就是有點累。”


    二哥把手電筒照向吳遠中。


    隻見吳遠中上衣都被撕爛了,臉上、胳膊上、肩膀上都是血印,應該是剛才在水裏搏鬥的時候被抓傷的。


    三姐讓吳遠中站起來,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了一遍。


    “還好,都是皮外傷”,三姐說。


    大家都放下心來。


    一會,孫利民也拐迴來了,果然找到一把手槍,他把槍交給了李寅飛。


    李寅飛讓其中一個民兵押著這個特務,讓胖子攙著吳遠中,還有三姐、衛蘭、二哥他們先迴生產隊。


    自己和孫利民、徐華、呂玉衡他們再去特務藏身的屋子。


    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壓送特務的人迴到生產隊,把特務綁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由民兵和二哥他們守著。


    吳遠中和三姐先迴家,處理傷口,換換衣裳。


    走到家,推開院門,他們看到堂屋裏亮著燈。


    三姐和吳遠中相互看一眼,都在心裏尋思:肯定是父親!


    等他們走進堂屋,果然,父親和母親都在。


    三姐說:“不是讓你睡嗎?咋還都起來了?”


    母親說:“外麵有打槍的,你們又都在外麵,哪能睡得著。”


    三姐說:“紫藥水還有沒有?給遠中擦擦傷口。”


    母親走過來,看了看,心疼的說:“這都是咋弄的?”


    三姐說:“你兒子今天立了一大功。”


    母親沒接著問,她讓三姐去端盆清水,拿條毛巾。


    然後就去屋裏找‘紫藥水’。


    三姐舀好水端了進來,母親讓三姐幫遠中把傷口擦幹淨。


    三姐假意道:“他自己不會擦?就是功臣也不能欺壓俺這小老百姓吧?”


    母親說:“幹這點小事還這麽多話!”


    三姐吐吐舌頭,不說話了,用毛巾濕了水,給吳遠中擦了起來。


    剛才還沒覺得,這一擦,把吳遠中疼的咧著嘴。


    母親朝三姐手拍了一下說:“輕點,看你那毛糙樣,哪像個女孩家。”


    三姐朝吳遠中肩膀上拍了一下說:“別裝了,我根本就沒用力。”


    吳遠中故意朝後躲了一下說:“哎吆,你打我傷口上了,疼。”


    母親又拍了三姐一下說:“讓你輕點了...”


    吳遠中笑著說:“你看,我又沒說你用力了,是咱媽說的。”


    “你”,三姐氣的無語。


    擦幹淨傷口,晾幹了水,母親給吳遠中的傷口上抹上紫藥水。


    母親邊抹邊說:“你看看,這咋這麽多傷。”


    三姐隻笑,父親也不說話,隻顧坐在那抽煙,好像莫不關心。


    其實三姐和吳遠中都知道,父親肯定是很擔心的。


    他隻是輕易不表達。


    吳遠中擦好傷口,去後院換了衣裳,就和三姐又來到生產隊。


    剛進生產隊大門,正碰上衛蘭和李靜萍、楊玉霞從會議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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