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客廳,梁家豪正枕在小女人白嫩的大腿上,蘸了下口水,從容不迫的翻了一頁《孫臏兵法》。


    門外,道哥躬著頭,正在不安的來迴踱步,還不時的踮腳從窗戶往裏瞅上一眼。


    “進來吧。”屋裏傳來梁家豪的聲音。


    道哥菊花一緊,硬著頭皮進了屋。


    “老板,我……”道哥欲言又止。


    “五香牛肉,一共花了多少錢。”梁家豪波瀾不驚的道。


    “一共……一共三千二百五,”道哥瞅著梁家豪,“另外還有……兄弟們打點滴的醫藥費,一千八……”


    “都你出吧,扣發你兩個月的工資。”梁家豪道。


    “老板,那我……”道哥想說那我吃啥喝啥,再說這馬上都年關了,還有個姘頭要養活呢。


    “嗯,公司可以先預支你倆月工資,就看你接下來能不能將功贖罪了,”梁家豪淡然道。


    “老板您盡管吩咐,”道哥登時感激涕零,“上刀山下油鍋,萬死不辭!”


    是要你上山,梁家豪伸手在小女人嘴裏又蘸了一下口水,翻了一頁兵法。


    道哥後脊梁一麻,還真要上刀山?


    “不過不是刀山,”梁家豪道,“你帶著你那幾個還能動的弟兄,趕緊上山,給我抓野豬去。”


    啊?道哥愣了。公司要殺年豬?


    “要快,連抓帶買,越多越好。另外,火雞已經從公司支了三萬塊錢,你去領來,讓你那些兄弟們趕緊休養好嘍,還有大事要做,別他媽天天就知道吃了拉、拉了吃!”


    梁家豪到底還是有怒氣,恨聲道,一伸手指,忘了朝上蘸口水了,朝下麵捅了進去。


    啊哦,女人一聲嬌叫。


    道哥心神一蕩,趕忙告辭出來。


    火雞,就是老大基佬。道哥現在弄得好像有點不尷不尬,想出頭,勢必要和老大基佬之間也有點訕訕。


    沒辦法,人無錢寸步難行啊。道哥硬起頭皮,到了基佬那,低眉順眼的,總算討了幾千塊錢,買了點營養品,給兄弟們補一補,然後帶著幾個還能蹦躂的,開始籌劃秘密進山了。


    抓野豬啊,老獵人都難幹這個活計,更別說這幫子成天在夜總會、洗頭房裏鬼混的痞子了,還拉稀拉的東倒西歪的。道哥沒辦法,帶著人在山裏走鄉串戶,希望能找到幾個山裏的老獵戶不,有他們帶著,還好辦一點。誰知道到了哪裏,哪裏的山民都是閉門合戶,不搭理他們。也難怪,就他們這幫痞子的樣子,誰敢開門讓他們進去啊。


    道哥窮途末路,時間又緊任務又重,眼瞅著也快過年了,還能真的一分錢沒有,去喝西北風嗎。道哥隻好強打精神,準備親自帶人進山。


    領導一句話,小兵跑斷腿,更何況這寒冷時月的,去鑽山溝子。道哥心裏一百個埋怨。


    溫暖如春的別墅房間裏,壁爐裏火焰熊熊,梁家豪剛從小女人身上心滿意足的爬了起來。披上貉子毛的裘皮大衣,奔著烈火頭陀的小院子去了。


    在兩個老媽子的悉心照料下,烈火頭陀已經很快恢複了。此刻,正盤坐在院子裏,運氣練功呢。


    光頭上,嫋嫋白煙,熱氣蒸騰,臉上忽明忽暗,顯然,功力已臻化境。過了半晌,烈火頭陀猛喝一聲,趕緊低頭扯開了褲腰,往裏一看,還是毫無生氣。


    嗷——!烈火頭陀仰天長嚎,猛然間拔地而起,半空中如禿鷲展翅,淩空一掌,帶著憤怒、帶著仇怨、帶著無比的怒火,直奔牆邊的一個稻草人。


    那稻草人一人多高,臉上掛著個麵具,上麵歪歪扭扭的、是烈火頭陀親筆畫的個人像。梁家豪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賊特兮兮,正是那個田二蛋的樣貌。


    烈火頭陀憤懣滿胸,半空中淩空一掌,一股風雷火焰直奔稻草人,轟然一聲,稻草人燃成一團,飛撞到了牆上,火星四濺。


    啊——啊——啊!


    烈火頭陀餘恨未消,在那舉著雙掌,氣的唿唿大喘。


    梁家豪不由一樂。


    “大師好功夫!”梁家豪喝了一聲彩,踏雪而來。


    烈火頭陀趕緊又恢複了大師的風範。一捋長胡子,竟然掉了一手。


    “梁總……啊咳……”一張口,尖利的聲音把烈火頭陀自己都嚇了一跳。


    梁家豪也是一驚,這麽快,竟然已經太監了?


    再一看烈火頭陀那個樣子,不由得有些惡心,趕緊扭了身,捂了捂鼻子。


    “田二蛋,我和你勢不兩立!”烈火頭陀手裏攥著亂糟糟的胡須,尖利的叫道。


    “大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梁家豪忙勸道,“大師既然已經恢複,武功更有長進,要報仇,那還不是隨時隨地的事,我已經安排火雞他們去準備了,要不了幾天,大師就能血洗象牙山,親手斃了那小子……”


    …………


    已是寒冬臘月,飄飄灑灑的兩天大雪,象牙山銀裝素裹,積雪陷膝蓋。


    山上樹林中的空地上,一個大大的鐵籠子放在那裏,鐵門打開著。鐵籠中間,放著幾塊五香牛肉。


    一條繩索,已經沒在了雪中,遠遠地通到了一處小山溝。


    道哥帶著幾個人,正臥在雪裏,瞅著鐵籠子呢。


    “大哥,都兩天了,連個野豬毛也沒等到,老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趴在旁邊的爛仔雷道。


    “那能有啥辦法,你又找不來獵戶幫咱。”道哥也很是鬱悶。


    “沒錢找個球啊。這年頭,不給錢人家誰願意給你白幹啊,這爬冰臥雪的,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爛仔雷不由抱怨道。


    那能有啥辦法,老大一共就給幾千塊錢,連咱們的夥食費都不夠。道哥伸手從懷裏掏出一瓶將軍原釀,仰脖子咕咚一氣。


    爛仔雷幾個眼巴巴的瞅著,這時候,能來口燒酒,那還有啥說的。道哥一看,把酒瓶子遞了過去,“來吧,一人一口,哪個混蛋玩意敢多喝。”


    有道是酒壯慫人膽。燒酒下肚,幾個小子紛紛活絡了開來。走吧老大,還在這守啥呀,吊用沒有,不如進山裏去轉轉。


    道哥也守不住了,拿起了雪地裏的那杆老土銃,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進山去找野豬。


    雪後的叢林,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靜謐的很。沒走多遠,幾人聽到前方樹林裏傳來一聲一聲的咚咚響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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