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有些沒有根基的,急於站隊,已經倒向了丞相一派,唯丞相馬首是瞻了。


    這兩年,偶爾丞相和皇上有分歧的時候,他們也沒少搖旗呐喊,站腳助威。


    結果,如今太子突然出現了,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


    原本猜測太子死了,或者失蹤了,總之不會再出現了。


    哪裏想到,形勢大逆轉了。


    最高興的就是武將們了,這幾年提拔上來的武將,占據了不少重要位置。


    而他們都是向著皇後和太子的,也不是沒人同他們說起,猜測皇後和太子失蹤了。


    但他們卻對皇後和太子格外有信心,總覺得這娘倆還會迴來。


    不是因為別的,想想行軍路上那些吃進肚子的糧食,那些禦寒過冬的棉衣棉鞋,夏日解暑的西瓜,好用無比的傷藥,甚至是突然出現的大批牛羊…


    什麽事兒都禁不住琢磨,他們雖然沒有文官腦子好用,但多想想,也就更堅定選擇了!


    而太子殿下顯見也對武將更親近,第二日就騎著老虎出京,直奔京都外的大營了。


    三年沒再京都出沒的老虎大王,越發高壯了,足足半人高,威風凜凜的模樣,惹得路人膽寒,也莫名的熟悉。


    太子迴來了,千真萬確!


    有心人借口查看田地一類,跟到大營附近,聽著裏麵震耳欲聾的太子殿下千歲,還有隱約的叫好聲,就趕緊跑迴了京都。


    沒幾日,太子文武雙全,再次蟄伏幾萬近衛軍的消息,又流進了眾人的耳朵。


    早朝上,眾人議論紛紛,丞相低頭聽著,神色波浪不驚,其實袖子裏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多年籌謀,步步為營,提心吊膽。


    結果所有心血都像沙堡一樣,一個大浪打來就徹底粉碎了。


    好似他的努力太過可笑!


    但他就是有心,如今也無力。


    二皇子還小,身體病弱,都沒有開蒙讀書,更何況習武折服武將了。


    隻能等,等機會。


    可惜,他的機會沒有等到,皇上卻突然出手了。


    三年前,方玉失蹤之前,交上來的那隻箱子被打開了。


    當堂就有五個四品官員被下獄審問,證據確鑿,顯見是沒有翻案的可能性了。


    而這四個人都是於家的姻親故舊,這兩年走動也勤快的。


    皇上這是因為太子迴來,對丞相下手了嗎?


    一時間,整個朝堂都是風聲鶴唳…


    辛家學堂裏,這兩日也是氣氛凝滯,很是不好。


    大小學子們乖乖讀書,努力學習,但凡先生又吩咐,一定是堅決執行,生怕被連累。


    今日格外如此,因為院裏跪著兩人,正是先前在茶樓裏大放厥詞的李學海和他的父親。


    有年歲小的學子忍不住好奇,悄悄從窗口望出去。


    這會兒正值中午,秋老虎還是很厲害的。


    李家父子倆後背都被汗水濕透了,但兩人依舊跪的筆直,不敢鬆懈分毫。


    仔細看看,李學海的臉頰都是青紫腫脹,顯見被打了不少耳光。


    他後背的濕潤,還帶了幾分血腥。


    這是在家裏執行了家法之後,才帶來賠罪的。


    小學子還想看下去,結果卻別同窗扯了袖子,他立刻迴神,就見先生冷冷瞧著他。


    他趕緊縮了脖子,直到先生的目光挪開,他才感激衝這同坐一笑。


    他同坐的不是旁人,正是七斤。


    當初的淘氣胖小子,三年下來,也成了高瘦的少年,但笑的依舊憨厚隨和。


    書桌下,他偷偷塞給同桌兒一個小小的橘子,哄得同桌兒越發眉開眼笑了。


    沒一會兒,先生終於說了下課,學子們都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但院子裏跪著人,他們也不好出去,就湊到窗戶前說話,順道悄悄看個熱鬧。


    “七斤,你們中午吃什麽?


    我娘給我帶了一盒子肉餅,我跟你們打個夥吧!”


    “好啊,我們中午吃牛肉蛋花粥,配了兩個菜,你的肉餅正好當幹糧。”


    七斤笑嗬嗬應了,八斤卻是個爽直的,毫不客氣的開口。


    “我們明天吃紅燒肉蓋飯,你們想吃報名,給銀錢就成,別帶食材。


    你們家裏的食材,沒有我們家裏的好吃。”


    “帶我一個!”


    “帶我一個!好久沒吃紅燒肉蓋飯了,太饞了!”


    他們這個班的都是年歲小的,沒一個超過十歲,對於外邊的世界還沒那麽多接觸,感情也自然很真誠。


    對麵的廂房裏,卻是已經開始科考的學子們。


    這會兒他們端了茶碗,也沒有離開,望著院子裏的李學海神色有些複雜。


    有人試探同方銘講情,“方銘,你同太子不是表兄弟嗎?這點兒情麵總該有吧?


    咱們同李學海也一起讀書好幾年了,怎麽也不能看著他這麽慘,不搭把手啊?”


    方銘抬頭,挑眉笑道。


    “這是什麽話,李學海冒犯了太子,大庭廣眾詆毀皇後,大不敬之罪還沒追究呢。


    今日他們來此,是為了給先生道歉。


    李學海得先生盡心教導多年,開口就說先生是倔驢,這可是被百十個茶客都聽清楚的。


    這般忘恩負義,目空一切的蠢貨,你想認作同窗,想要求情,你自管去,我們不會奉陪。”


    那人被堵得臉紅,再看其餘同窗都是滿臉不喜,他也縮了脖子。


    “那個,我就是隨便說說。”


    眾人冷哼,都沒有再說話。


    院子裏,辛先生已經背手站在李家父子身前。


    “辛某不才,自認教授學生還算用心,隻是沒想到,沒得了學生的尊敬,反倒滿心怨懟,說起來是辛某無能。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京都的學堂不少,換個明師再教導吧。”


    “先生,我知道錯了,嗚嗚,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先生不要趕我出門!”


    李學海這兩日被家裏打了好幾頓,對自己的錯誤簡直太清楚了。


    他若是出了辛家學堂的大門,京都,甚至所有知道這件事的學堂都不會再收他。


    沒有一個先生喜歡他這樣的白眼兒狼!


    更何況,太子那邊,還指望先生幫忙說情呢。


    可惜,辛先生一點兒都緩和餘地都沒給他留。


    “走吧,不要連最後的顏麵都丟了。


    也不要指望我盡釋前嫌,反倒幫你求情。


    這世上,犯錯就要付出代價,沒人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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