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沉,忙碌了一日的人們,都進入了夢鄉。


    縣城南邊的一處大宅院裏,這會兒酒席卻正熱鬧。


    幾個身穿綢緞袍子,頭戴四方帽子的富紳們,聚在一起,推杯換盞。


    酒意微微上頭的時候,有人就開口說道。


    “這個新來的方大人,恐怕同咱們知道的,不太一樣。”


    旁邊一人點頭,應道。


    “我也派了人去縣衙外邊走動,據說姓郭的,很不地道,連把椅子都沒留。


    但這位方大人,不過半個時辰,就把府衙填滿了。


    而且還來了不少人手,瞧著都是練家子。”


    先前那人疑惑道,“這個方大人,隻是一個小小書記官。


    不想家裏居然這般富厚,那怎麽沒往上爬一爬,反倒來了咱們這樣的窮地方?”


    眾人都是不解,最後齊齊看向一個擼著胡子的中年人。


    “易兄,這事兒,你怎麽看?


    你家徐大人也在縣衙做事,他可知道些什麽消息?”


    中年人想比眾人多了三分文氣,顯見肚裏是有些才學的。


    眼見眾人這般,他就笑道。


    “各位有什麽好犯愁的?


    方大人家裏富厚,想必不會在銀錢方麵計較。


    以後我們也能少捐幾次銀子,難道不好嗎?”


    “啊,這倒是啊!”


    “對啊,真是鑽了死胡同了。


    總比姓郭的要好!”


    眾人得了提醒都是恍然大悟,那個姓易的中年文士又笑道。


    “一任縣官,總要坐三年。


    日子長著呢,咱們總會了解這位方大人,也不急於一時。


    暫時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咱們都在這縣城住了多少年,方大人就是有何動作,總要仰仗我們三分,怕什麽!”


    “易兄說的對,來,喝酒,喝酒!”


    “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眾人稍稍解了煩心,又重新推杯換盞起來…


    第二日一早,陳武就早早爬了起來,前門後門都走了一遍。


    最後聚了等著吃飯的謝銘楊光等人,囑咐道。


    “我一會兒就趕迴京都去了,三爺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我跟在三爺身邊幾年,有些過來人的經驗要告訴你們。


    你們最好聽仔細了,對你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謝銘等人趕緊點頭,他們在方家的時候,就知道陳武一家跟著三爺在京都,很受三爺倚重。


    如今換他們伺候三爺,當然願意聽聽他的話。


    “多謝陳叔指點,我們一定仔細記心裏。”


    陳武點頭,說道。


    “第一,三爺這人心善,對待老人孩子尤其心軟,最不喜歡仗勢欺人。


    你們以後在縣衙,遇到富紳之類可以硬氣,但對百姓們一定要和氣!


    第二,方家從來不虧待自己人,你們隻要做到忠心,盡心辦事。


    主子看在眼裏,你們這一輩子,甚至你們的子孫就都不必擔憂衣食無著,甚至富貴可期。


    所以,不要拿任何人的銀錢東西,除非三爺應允,或者在外辦事需要。


    這個度,你們自己把握。


    三爺如今是縣令了,一縣主官,你們都要機靈一點兒。


    凡事多留心眼,寧可白白浪費了準備,也不能沒有準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們即便不明白,也給我死死記住。


    咱們家小姐,也許會經常過來走動。


    但凡小姐的事,事無巨細都要告訴三爺。


    但除了三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說。


    甚至三爺不在,有事需要處理,小姐的話就是三爺的話,一定要認真聽從。


    聽懂了嗎?聽不懂,也給我爛在肚子裏!”


    謝銘幾個互相對視一眼,說實話,第一二條都成,就是這第三條,他們當真是聽得不明白。


    他們來到方家之後,也見過小姐幾麵,也知道小姐的經曆有些不光彩。


    雖然方家主子們很寵愛小姐,但小姐總是個女子啊。


    有事時候,她真能撐的起來,不會反倒添亂?


    陳武把他們神色看在眼裏,就沉了臉色,壓低聲音警告道。


    “你們一定記著!


    你們就是辦砸了三爺的差事,怠慢了三爺,三爺也許都不會同你們計較。


    但是你們敢怠慢小姐,三爺會親手宰了你們。


    你們若是聰明,就平日多留心,最後你們就什麽都知道了。”


    謝銘等人趕緊低頭行禮,“陳叔放心,我們記下了,我們一定不犯愁。”


    “是啊,陳叔,我們一定忠心盡心。”


    陳武依舊皺眉,對這些人是千百個不滿意。


    這就是一群想要“建功立業”的愣頭青兒,當真留他們在三爺身邊,還不知要給三爺惹多少麻煩呢。


    但家裏人手不夠,這些人也算可靠,總要曆練一番才行…


    早飯過後,陳武去給方玉磕了頭,這才快馬加鞭趕迴了京都。


    謝銘等人繼續搭炕,打掃院裏花木的枯枝,甚至清洗屋瓦。


    沈君澤一身海藍色的綢緞長衫,搖著扇子,晃悠到後院尋方玉。


    “仲良,走啊,春日晴好,不出去走走,實在對不住這春光啊。”


    方玉好笑,“你閑不住就算了,還要尋個借口。


    等我一下,我換件衣衫。


    一會兒,我這裏怕是不清淨,我權當出去躲躲。”


    他說罷,轉身進屋,換了一套石青的長衫,腰上懸著玉佩荷包,手裏也拿了一把扇子。


    兩人並肩從後門出去,微暖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惹得謝嫂子和楊嫂子都是多看了幾眼。


    她們小聲誇讚道,“早就聽莊園的人說,三爺是翩翩君子,那個什麽如玉。


    如今才知道,大夥兒都沒說謊。


    咱們三爺真是好相貌,走出去,怕是不知道多少女子要動心呢。”


    說這話的是性子活潑的謝嫂子,楊嫂子沉穩,笑著應道。


    “莊裏人也說三爺刻苦攻讀多年,才有今日的富貴。


    老太爺和老夫人每次提起,都是笑的合不攏嘴。”


    吳嫂子摘著菜,聽了她們的話,就敲打了兩句。


    “三爺如今是縣太爺了,咱們即便是自家人,以後說話還是要謹慎一些。


    否則旁人聽了,不知道會生出什麽事端。”


    謝嫂子和楊嫂子立刻閉了嘴,吳嫂子又道。


    “我不是嚇唬你們,你們方才也說了,三爺還沒有定親娶親,以後不知道多少人打這個主意。


    他們不好直接尋到三爺麵前,就要在咱們這裏想辦法打聽消息。


    咱們覺得不重要,不過幾句話,也許就給三爺惹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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