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蘭被他說得話逗笑了,有意地問道:“你很了解他嗎?”


    白墨初不說話了,隻是看見夜蘭的眼眸似星光,熠熠生輝。


    他知道夜蘭是想套他的話,輕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到了齊河之後,你若想出門,需得帶幾個侍衛在身邊,那裏流民眾多,無人管理,亂的很。”


    夜蘭不說話了,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白墨初說了一聲:“早些歇息。”


    身子一躍,又飛身上了樹。


    夜蘭悶悶地躺在幹草上,隻覺得心裏不太舒服,白墨初還不告訴她,什麽都不說,究竟是為什麽?在他心裏,他把她當成了什麽?


    一夜睡得不踏實,早上醒來的時候,白墨初正端著水坐在夜蘭身邊,看樣子像是要喊醒她,看見夜蘭睜眼,笑道:“真巧,既然起來了,來,喝點水,吃點東西,我們要接著趕路了。”


    他身邊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烤好的雞肉。


    夜蘭接過水,怕耽誤時間,很快就洗漱好,吃完喝完。


    兩人重又上了路,許是因為昨晚的事,夜蘭的花不多,都是白墨初說一句,她答一句,白墨初很明顯地察覺出了她不高的興致,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


    他當然明白她不開心的原因,隻是,現在還不能告訴她,他怕——


    走了大半天的時間,到了一個路口時,白墨初突然低聲囑咐道:“小心,前麵就是那群土匪常常出沒的地方,萬事小心,真有土匪來了,你也不要怕,安心待在我身邊就行。”


    夜蘭答應。


    兩人就這麽小心謹慎走了一路,直到經過了那條路,過了整個林子,快到齊河縣的時候,平安無事,沒有遇到任何人。


    白墨初皺眉,這群劫匪警惕性這麽強嗎?


    夜蘭問道:“我們是不是暴露了?”


    白墨初搖搖頭:“既然這一迴不行,那就下一迴吧,等迴來的時候,我們再換別的招,總能把那些劫匪一網打盡。”


    夜蘭隻能附和地點點頭。


    吹了聲口哨,白墨初示意跟在他身邊的人收隊,一連吹了好幾聲,沒有任何迴響。


    白墨初的臉終究是沉了下來。


    “他們不見了嗎?”夜蘭忐忑不安地問道。


    白墨初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若有一個人在,都會給他迴應,可是現在,什麽迴應都沒有,也沒有一個人出來,總不能是,出了什麽事了吧?


    白墨初的心逐漸往下沉。


    夜蘭見狀,說道:“你去看一看,我在這兒等著你。”


    白墨初果斷拒絕了:“不行,這一片地方人煙荒蕪,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白墨初堅持著把夜蘭送到了齊河縣。


    快到城門口時,夜蘭指著遙遙出現的城門,說道:“已經快到了,你快去吧,我一個人就能迴去了。”


    她害怕自己變成負擔,任何人的負擔都不行,若因為送她耽誤了一會兒的時間,讓他整隊人馬受傷、死亡,那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


    變成負擔,任何人都有可能拋棄她,這是她小的時候就明白了的道理。


    看到就在眼前的城門,白墨初遲疑了一下,再加上夜蘭的催促,他放下夜蘭,牛車放在了林子裏沒有帶來,牛車太慢,白墨初直接帶著她使用輕功過來。


    放下夜蘭,囑咐她一聲,他轉頭就往迴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夜蘭很擔心他,卻也知道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


    轉過頭來繼續往前走時,卻看見一個少年和一個姑娘站在她的正前方。


    那個姑娘善睞明眸,正笑盈盈地望著她,相比之下,少年的臉上就沒那麽友善了,他臉上帶著一絲譏笑,沉沉地目光望過來,無端就給夜蘭一陣壓力。


    她忍不住退後一步。


    顧嬌嬌連忙跑過來扶住她:“沈姑娘你沒事吧?”


    “你,”夜蘭說不出話來,“你們怎麽在這兒?”


    顧嬌嬌看了寧溪一眼,笑得更加燦爛:“是寧溪,他得到了消息,要來這裏找他的親生父母,我陪著他來。”


    說罷,上下打量了夜蘭一眼,忍不住說道:“沈姑娘,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要不是寧溪提醒,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當年一別,已經有五年了吧,瞧我這記性,越來越差了。”


    寧溪嘲諷道:“你老了,別不承認了。”


    “你——”顧嬌嬌似乎最討厭他說這一點,偏偏他還經常說,把她氣得夠嗆,她咬牙反擊道:“我不過二十又三,哪裏老了?你!喊我姐姐!”


    寧溪嗤笑一聲:“顧嬌嬌!”


    兩人鬥嘴的時間,夜蘭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想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地走掉。


    奈何——


    “沈夜蘭,許久不見,怎麽?連聲招唿都不打就想偷偷走掉?”


    寧溪率先發現了她的意圖,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夜蘭訕訕地笑:“沒有,沒有,我就是要往這邊走的,嗬嗬。”


    在她心裏,寧溪就是個魔王,遇上他準沒好事,他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任何人都猜不到下一秒他想做什麽事。


    果然——


    寧溪徑直走到她身邊,手一伸,再迴來時受傷就多了一個東西。


    看清楚手裏的東西之後,他勾起唇角:“我當是什麽,這一看就是送給哪個情郎的,少女思春啊!跟顧嬌嬌一樣,嗬!女人!”


    夜蘭看清楚了他手裏的東西,那是一個古樸的簪子,正是她在揚州買下來,想要送給白墨初的簪子,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


    “你給我!”夜蘭伸手就要搶,寧溪卻一個錯位,躲過了她的手。


    他正洋洋得意,卻沒想到,身後一個巴掌拍過來。


    “啪——”的一聲。


    顧嬌嬌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你說誰少女思春了?寧溪,你個壞孩子,姐姐怎麽教你的,你怎麽能搶別人的東西,快還給沈姑娘!”


    打在頭上的一巴掌不輕不重,寧溪卻生氣了:“顧嬌嬌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打我的頭!你讓我還是吧!我!偏!不!”


    說完,突然抬腳,往林子裏跑去。


    “寧溪!”顧嬌嬌一跺腳就要追上去,看到夜蘭,快速丟下一句:“沈姑娘你放心,我這就把你的東西拿迴來,舍弟不懂事了,我會好好教育她,姑娘你別生氣。”


    說罷,就追了上去。


    夜蘭看了看城門,又看了看兩人的身影,歎了一口氣,還是選擇追了上去,倒不是木簪子有多重要,她得去提醒兩個人,別再往裏走了,那裏有盜賊出沒。


    寧溪幾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顧嬌嬌鑽到了林子裏,尋不到寧溪,看到幽深的林子,有些害怕,然而想到寧溪還在裏麵,鼓起勇氣,進去尋找,一邊找,一邊唿喊道:“寧溪,你在哪?你快出來!別藏在裏麵了。”


    “姐姐再也不打你頭了,你別生氣了!”


    顧嬌嬌一連喊了好幾遍,都沒有迴音,她突然來了火氣:“寧溪你太過分了,你要是不說我少女思春,我幹嘛打你頭!是你亂說在前,還亂跑,每一次都是我讓著你,這一次我不想讓著你了,你想在裏麵呆著就呆著吧,你願意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不管你啦!”


    顧嬌嬌氣唿唿地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氣道:“念在我比你年長幾歲,凡是都讓著你,結果你越來越起勁,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耍脾氣,真是慣得沒樣了,寧溪你——”


    突然撞到了一個堅實的懷抱,撞得她鼻子都疼了。


    顧嬌嬌捂著鼻子,眼帶淚花,嚷嚷道:“寧溪你幹什麽?你怎麽神出鬼沒的?你說話不行嗎?非讓我撞這麽一下!”


    寧溪斜著眼看她:“顧嬌嬌,我說錯了嗎?你房間裏你親手繡的荷包都快塞滿一個櫥子了,不是鴛鴦戲水就是百年好合,你不是少女懷春,那是什麽?”


    “你你你你你——”顧嬌嬌指著他驚恐萬分:“你偷偷進我的房間!你這個——”


    憋了半天,顧嬌嬌憋出一句:“逆子——”


    寧溪的臉由黑轉青,又由青轉白,把衣袖一扶,冷哼一聲,再也不準備理她。


    “喂喂喂,”顧嬌嬌趕緊拉住他的衣袖,“你把沈姑娘的東西還給她。”


    “路上跑丟了。”寧溪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顧嬌嬌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夜蘭氣喘籲籲地跑來。


    顧嬌嬌正在想該怎麽跟她說,就聽見夜蘭說道:“你們,別往裏走了,這一片,有,有盜匪,猖狂的很,打家劫舍,什麽惡事都做,趕快跟我走,離開這裏。”


    晚了——


    夜蘭話音剛落下,就聽到一聲有力地吼聲:“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顧嬌嬌身體一震,轉過身來看向那幾個壯漢,指了指他們來時的路,幹笑著說道:“我們,從這裏迴去,不從你們那裏過,嘿嘿,嘿嘿,打擾了,告辭!”


    寧溪嗤笑了一聲。


    夜蘭沉默了一下,在那幾個壯漢反應過來之前,把身上的錢全都掏了出來,扔在了地上,看向那幾個人,說道:“全都在這裏了,放我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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