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伯伯,”夜蘭盈盈上前,說道:“既然是相依為命的妹妹,難道不是更應該抓住每一個希望嗎?”


    林曉雲冷笑:“那要看是不是有本事的人了,像你這樣的人,試都不必試,白白耽誤時間,還擾了曉芙的安寧。”


    他話音剛落下,就被不知何時靠近他的宋必平製住手腳,宋必平沒他高大,被他掙紮幾下,眼看著就要脫手。


    他紅著眼喊道:“你們快進去啊!”


    夜蘭趕緊上前,經過林曉雲身旁時,他伸出腳來,要絆倒她,嘴裏還不住罵道:“宋必平你個小兔崽子還不趕緊放開我,我告訴你,你想娶我家曉芙門都沒有,等曉芙醒過來我就告訴她,你竟然敢對我動手!你看曉芙她還理不理你——”


    宋必平不理他,隻一個勁催促夜蘭。


    夜蘭匆匆走過,白墨初從他身邊過時,瞥了二人一眼,手一伸,林曉雲就不動了。


    宋必平把他硬邦邦地身子放在地上,不管他瞪得滾圓的眼睛,急匆匆也進了院子。


    院子裏,夜蘭看著床上女孩的模樣皺眉。


    她問向隨後進來的宋必平:“你說她是中了毒?是誰說的?”


    看著床上之人,宋必平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疼惜之意:“曉芙她,一直是個安安靜靜的姑娘,她很乖,待在家裏幾乎不出門,有一天,不知怎麽,她突然如同喪失了神智一般,狂性大發,不管是我還是林曉雲,她都像是不認識一樣,瘋狂地攻擊我們。”


    “我們把她製住之後,她有一瞬間的恢複神智,不過也隻是一瞬,在那之後她就一直沉睡,醒來也是誰都不認識,要發狂的模樣,不得已,林曉雲把她綁在了床上。”


    “後來請了好些個大夫,每一個大夫都說她是中了奇毒,毒性侵擾神智,這毒不能拖,等蔓延到四肢五骸,她也就沒命了。”


    夜蘭又仔細地觀察了林曉芙一番,她躺在床上,確實如宋必平所說,被綁住了手腳,此刻,她閉上眼昏昏沉沉睡著,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就和睡著了沒有什麽兩樣。


    隻不過——


    夜蘭的眼睛被她腫脹的雙腿吸引。


    她身上其他部位一點症狀都沒有,唯獨左腿高高腫起,且腫脹的地方一片漆黑,真像是某種劇毒所致。


    白墨初抱著雙臂立在夜蘭身邊,他神色有些凝重,附在夜蘭耳邊說了兩句,便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聽完白墨初的話,夜蘭沉思了半天,宋必平等得焦急,他充其量隻是一個山大王,靠著從小學來的功夫打下了一個山頭,當上寨主之位,若說殺人他在行,看病救人就兩眼一抹黑了,隻能大夫說什麽就是什麽。


    見夜蘭半天不說話,他著急問道:“怎樣?她中的毒你能不能救?你別悶著,能不能不就一句話的事嗎?”


    夜蘭瞥了他一眼,說道:“恐怕不隻是毒。”


    “什麽意思?”宋必平不解,不是毒還能是什麽?


    她低聲說道:“去找幾塊豬肉來,再準備一些牛黃,我有用。”


    宋必平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又怕多問一句耽誤曉芙的病情,煩躁地應了一聲,轉身就出門。


    白墨初查看了一番之後,衝夜蘭搖搖頭,示意他沒有發現這個屋裏有什麽異常。


    夜蘭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她已經斷定林曉芙是中了蠱蟲,聽宋必平所說,林曉芙平日不怎麽出門,她若中蠱,也是在家中活動的多些,那應當在家中會留下些痕跡。


    連白墨初都沒有發現的異常,那就是毫無蠱蟲的痕跡了,不應該啊!


    這些年,夜蘭也看了許多有關蠱蟲的書,了解了許多蠱蟲的種類,比之現代,這個時代的蠱蟲種類更多了一些。


    眼下她還不好判斷林曉芙中了什麽蠱,卻和白墨初的判斷一樣,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中了蠱。


    宋必平匆匆返迴來,不知他從哪弄到的,拎著好幾塊豬肉,還有一袋子牛黃。


    “給你。”他把豬肉和牛黃扔到夜蘭手上。


    夜蘭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異常,從袖中掏出了一小瓶藥粉,灑在了豬肉之上。


    接著,又把豬肉放在了林曉芙那腫脹的發黑的腿邊。


    做完這些之後,她走迴原來的位置,靜觀其變。白墨初來到她身側,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宋必平不知她是何意,雖然心裏著急,卻也安靜地等在一旁。


    一刻鍾之後,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宋必平想開口說話,被夜蘭擋了迴去。


    三人靜靜地等著。


    沒過一會兒,林曉雲忽然顫抖起來,隻見她腫脹的腿上,忽然從皮膚裏冒出來一個個小黑點,不多時,越來越多。


    宋必平湊近一看,瞬間雞皮疙瘩抖起來了。


    密密麻麻地小黑點從她的腿上鑽了出來,和豬肉之間連成了一條黑線,宋必平看得分明,那些小黑點竟是一個個黑漆漆芝麻般大小的小蟲子。


    “這是什麽?”他臉色煞白,驚恐問道。


    他以高超的武功立身,輸贏隻在拳腳利器之間,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惡心的玩意能決定認得生死。


    夜蘭神色同樣凝重,她已經分辨出來了,這是噬心蠱,最毒的蠱術之一,這種蠱是將蠱人煉成蠱蟲,從此徹底聽從施蠱術人的號令。


    她跟白墨初對視一眼,兩人皆神色凝重,這種惡毒的蠱術應當是玄一教高級蠱術,為何會被用到一個無關緊要地小姑娘身上?


    夜蘭視線轉了迴來,這一會兒時間,她放下的四五塊豬肉全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蠱蟲。


    那些蠱蟲一接觸到豬肉,便啃噬開表皮,鑽到肉裏,一瞬間,四五塊豬肉就像先前林曉芙的腿一般,腫脹的嚇人。


    再看林曉芙的腿,原本腫脹的老高的腿恢複了正常,上麵的皮膚很明顯有些鬆弛了,顏色也變成了和右腿一樣的皮膚色。


    目睹了這一切,宋必平隻覺地驚悚地忍不住幹嘔,原來曉芙腿上的漆黑不是因為腫脹,而是因為裏麵塞滿了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個黑色蟲子。


    他強忍住身心的不適,繼續看了下去。


    夜蘭等到林曉芙腿上不再有蟲子爬出,又把牛黃灑滿了她的全身,這時,林曉芙的臉色好了很多,不再是白得嚇人的模樣,而是有了一絲血色。


    林曉雲不知何時掙破了白墨初點的穴道,也站在了屋子裏,看到這一幕,他和宋必平都是臉上一喜:“太好了,看來,曉芙得救了!”


    夜蘭神色依舊凝重,她讓宋必平打些熱水,又讓林曉雲準備浴桶,她要給林曉芙泡藥浴了。


    兩人準備齊全了,夜蘭也把準備好的藥粉撒了進去。


    林曉雲主動上前抱起林曉芙要把她放在浴桶之中,就聽見夜蘭說道:“林曉芙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蠱蟲在她身上產卵築巢,這蠱蟲是帶毒氣的,現在毒氣已經侵入了她的五髒六腑,再加上一堆蟲子啃噬,五髒六腑都壞掉了,就算能去除蠱蟲,消除毒氣,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麽?”宋必平和林曉雲眼中皆是悲痛之意。


    宋必平握緊了拳頭,看向林曉芙的眼中滿是悲傷。


    林曉雲很快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林曉芙,難過道:“我妹妹跟著我這一輩子,就沒有享過什麽福,我願想等我掙錢了給她買好多好吃的,可現在,我連它的命都留不住。”


    夜蘭在心裏歎氣,她也心疼林曉芙,然而她隻會驅蠱,並不會續命,雖然驅了蠱毒她也活不了多久,總好過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林曉雲扶著林曉芙坐到了浴桶之中,不管怎麽說,眼下還是要先把她救活。


    他看了看她被水打濕的衣服,隱隱露出身上的曲線。


    林曉雲輕咳一聲,讓宋必平和白墨初兩個男人出去。


    夜蘭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也出去。”


    林曉雲解釋:“我是她的哥哥,她小的時候我就給她洗澡——”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墨初拉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夜蘭仔細觀察坐在氤氳霧氣中的林曉芙,一刻也不敢眨眼。


    看到她的臉上逐漸冒出來幾絲黑氣,她警覺,立刻掏出幾根銀針,夾在手指縫之中。


    很快,林曉芙臉上的黑氣越來越多,聚集在額頭之上,像一朵黑雲覆在頭頂。


    忽然,她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眼血紅,渾身充滿戾氣,並且發出了野獸才會發出的怒吼聲。


    “嗷!!!”


    不等兩人反應,白墨初上前,一腳踹開大門,他心中著急,不該把夜蘭一個人留在屋裏,蠱毒本就變化多端,誰也不知道中蠱之人會做出什麽事來。


    木門“吱呀”一聲散架,入眼,白墨初就看見林曉芙站著身子張牙舞爪,夜蘭就站在她麵前。


    白墨初上前一步,趕緊把夜蘭拉到自己身後:“蘭蘭,小心!”


    片刻之後他才發現,林曉芙雖然張牙舞爪,但卻僵著身子一動不動,者才注意到,她的頭頂上插著三根銀針。


    宋必平和林曉雲趕在白墨初身後跟來,看到林曉芙的模樣,林曉雲心中一慟,上前一步哀切問道:“這是怎麽了?曉芙,你究竟是怎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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